花園裏悽慘低嚎的貓叫聲,很快吸引窗內廚房的傭人跑出來。
“小夫人,您還懷着孕,快離那些野貓遠點兒,它們身上全是寄生蟲,要是被感染了什麼疾病可不好!”
傭人走過來,伸手扶起她。
來不及跟傭人解釋,素妍着急忙慌的跑回別墅,徑直走到沈卿南的書房前,推開門。
“沈教授,生了!”她闖進房間,氣喘吁吁道。
“生了?”正在和海外醫學教授開研討會的沈卿南,不可置信的將目光看向她的小腹。
不可能啊?
看到沈卿南露出的驚詫神色,她才意識到是自己口誤,“噢……不對!我的意思是,花園裏的貓咪生產了,而且現在還難產了。沈教授,你快出去看看吧!”
電腦畫面裏,那些金髮碧眼都將目光落在素妍身上,還有人相互用外語討論着什麼。
素妍也無暇顧及那邊的視頻會議,直接卡住沈卿南的手臂,就往門口拽。
兩人來到院子裏。
素妍不等沈卿南問那只母貓在哪兒,就將他帶進扎人的植被深處,蹲下身,指着水管的縫隙裏,“它們就在那裏!還能救救嗎?”
素妍渴求得小眼神望過來。
沈卿南蹲下來,歪頭看向裏面,“它難產了,小貓極度擠壓缺氧,好像也快不行了。我只能說,儘量試試。”
很快,他讓傭人從書房裏拿來醫用手套,然後就迅速戴上,徒手去抓貓咪出來。
貓咪被伸進的那只大手驚嚇到,拼命往裏面蜷縮。
沈卿南的手臂要粗很多,不能完全夠進來。
他滿頭大汗收回手,手臂擦擦額頭,“只能找夾子過來,把母貓夾出來。”
素妍伸手摘下沈卿南的手套,戴在手上,“我來試試吧。”
“不行!”沈卿南正要出手阻止……
素妍就已經跪在地上,將兩只手伸進去了。
還好這兩天餵了不少罐頭給裏面的貓咪,當素妍伸手進去的時候,它並沒有慌亂的閃躲,還出乎意料的將身體往她手裏靠。
就很溫順。
怕貓咪護疼從手裏跑掉,她果斷拎起貓腦袋,從裏面拖了出來。
貓咪一聲“嗷嗚”後,就已經從狹窄的管道後面出來了。
在外面守護的那只橘貓也立刻趕過來,嗅母貓身上的氣味。
沈卿南再重新戴上一雙手套,將難產的母貓抱回別墅一樓的一間小型實驗室裏。
素妍目送那只母貓進了實驗室,才暫時鬆了一口氣。
噢!差點忘了,那管道後面還有一只剛出生的小貓。
她又趕緊折轉回去,輕輕將那只小貓逮出來。
雙手捧着小貓咪回到別墅,素妍進入衛生間,用溫水泡過的溼棉籤將小貓咪身上的泥沙和髒東西擦拭掉,又拿舒適柔軟的毛巾將小貓咪包裹起來,小心捂在懷裏給它保持體溫。
等她從衛生間出來,張嫂都忍不住誇讚兩句,“小夫人還真是個有愛心的人,要是遇到別人,才能那麼好心把它捂在自個兒懷裏呢。”
素妍只是笑笑,“我餵了兩天,就是有感情了,不忍心看它們死掉。”
“但是沈教授又不是寵物醫生,他會給貓接生嗎?”張嫂看着裏面那間緊閉的房門。
張嫂這麼一說,她還有些擔心起來,“要不我進去看看?如果他實在不行,我覺得還是送寵物醫院比較妥當。”
“看那只母貓的情況,我覺得啊,就算現在送醫院,八成也活不了了。”張嫂輕嘆着,搖搖頭,“舊社會像這樣難產的那些女人啊,也是救不回來的。”
張嫂說完就走開了。
可她的話卻在素妍的腦海裏盤旋,還不由得低頭,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素妍最終沒選擇進去看沈卿南爲母貓接生的過程,她怕太血腥,會給自己以後生孩子留下陰影,於是就抱着懷裏的小貓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耐心等待。
半小時後——
沈卿南擦着額頭的汗,滿手是血的從裏面出來,“水,來點水!”
傭人急匆匆去衛生間打了盆水出來。
“我要喝的水。”
張嫂聽言,又趕緊端了一杯水過去。
等沈卿南咕嚕咕嚕喝完,素妍才迫不及待問道:“怎麼樣?”
喝完一大杯水的沈卿南喘着粗氣,“小貓沒保住,肚裏那只也沒保住。”
素妍心痛幾秒,又問:“母貓呢?”
沈卿南迴道:“我給它做了剖腹產手術,躺在裏面保溫箱裏,命算是保住了。”
聽到母貓保住,素妍看看懷裏抱得小貓,稍微得到了一絲慰藉。
至少它媽媽活下來了。
沈卿南把手套扔進垃圾桶,就去裏面洗手了。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素妍拿着小鋤具,在院子裏刨土,準備埋掉那幾只被扔進垃圾桶的小貓。
沈卿南扶了扶眼鏡,走出了別墅。
她身邊栽滿了一大片盛開的玫瑰花,微風輕輕一吹,那些玫瑰花就隨着小姑娘的頭髮和裙襬一起飄舞。
葬貓的小姑娘,看起來有些難過。
沈卿南擔心這件事會誘發她孕期的抑鬱症,便走過去,一起跟她刨土,“貓咪喜歡貓薄荷,等把它們兄弟倆埋葬以後,我們就在上面種滿貓薄荷,它們就算睡在下面,也會聞到的。”
素妍很乖巧的點頭,依然很努力的在剷土,“家裏有貓薄荷的種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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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沈卿南停下動作,用小鋤頭指着對面那棟別墅,“不過那個富商的院子裏種的有,我待會去要一些,再移植到這裏。”
素妍終於會心的笑了。
過了一分鐘左右,她又擡起眸,試探着問道:“沈教授,你介意別墅裏多上兩只貓嗎?”
沈卿南揚起下頜,還故意想了想,“嗯……那我是不是得準備一間寵物房了?你覺得,把一樓最裏面那間小房間改造出來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驚喜,頓時讓素妍懵了兩秒。
“真的可以嗎沈教授?你真的願意讓我把它們母女倆留下來?”她開心的揮舞手裏的小鋤頭。
沈卿南看她笑得那般甜美,那顆經不起半點波瀾的心也跟着怦然跳動起來。
他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他故意賣關子,“去父留子的想法可不太好。”
他指向草垛裏那只潦草的瘦橘貓,“小貓可不能缺失了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