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府。
“世歡,女學裏的那幾位小姐跟你相處得如何?”
關山月小心翼翼地問,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擔憂。
“啊?還可以啊。”
這幾日,鄧宛瑜和肖瑤都沒去女學上課,許世歡一個人獨來獨往,難得清靜。
“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可千萬別瞞着,一定要告訴娘。宛瑜那麼溫柔的一個姑娘,沒想到竟被那肖瑤打成那個樣子,真是可憐。”
說着,關山月眼裏竟帶着些淚花,不知道的還以爲鄧宛瑜被肖瑤打得命不久矣。
許世歡一眼震驚地看着她娘,心想你口中說的宛瑜,是我認識的那個鄧宛瑜嗎?
關山月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着情緒,繼續說:
“你爹昨日都聽鄧大人說了,那肖瑤瞧不起商人,對溫家的兩位公子隨意打罵。這還不算,還公然跟溫家索要銀錢。宛瑜見不得她這麼欺負人,上前勸了兩句,誰知竟被那肖瑤打得渾身是傷,臥牀不起。”
許世歡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要不是那天鄧宛瑜和肖瑤打架她在旁邊一直看着,還真會相信娘說的是真的。
“就這,那肖瑤還不承認呢,非說鄧宛瑜打了她。宛瑜個子那麼小,平日裏連只螞蟻都不忍傷害,怎麼可能打她。”
許世歡心想,鄧宛瑜個子是不高,可打起架來戰鬥力比一般的女子強多了。她下手又快又狠,專挑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就算遇上村裏的潑婦,估計也不會喫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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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那肖瑤回府的時候,除了頭髮亂一些,裙襬髒了些,別的地方也看不出什麼。可憐的宛瑜,回府時滿身都是鞋印,頭上的釵都被折彎了,泥巴鼻血弄了滿臉。”
說到這,關山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嗚嗚哭了起來。
“宛瑜那孩子懂事啊,鄧大人問她半天,她都沒說肖瑤一句壞話。要不是她半夜做夢時邊哭邊喊肖瑤不要孤立我,鄧家還不知道她在學堂被欺負的事。”
許世歡只覺得一陣頭痛,同時,她也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對鄧宛瑜好一點。誰要是惹惱了她,怕是以後都沒有好日子過。
“娘,您就放心吧,我在女學好得很,不會被欺負的。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再不走就要遲了。”
說完,許世歡連忙乘上馬車,向着書院方向駛去。快到書院的時候,許世歡提前下了車。雖然高太傅不會刻意爲難自己,但女學的規矩還是要遵守。
“許小姐,你來啦。”
許世歡定睛一看,段青蓮正溫溫柔柔地向自己打招呼。
她今天吃錯藥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段青蓮一把就挎住了她的胳膊,弄得兩人像是無話不談的姐妹一般。
“也不知鄧宛瑜什麼時候能回來,她也真是個可憐的。”
段青蓮的聲音裏帶着哭腔,好似真的在心疼鄧宛瑜一般。
許世歡一想,頓時明白了,段青蓮這是來套自己的話。畢竟那日她也在市集上,雖然一開始沒替溫家少爺解圍,可後來也沒幫肖瑤說話。
這幾日鄧大人爲女兒的事發了瘋,揚言要跟肖大人討個說法。段青蓮怕是見情況不對,想要站到鄧宛瑜這邊了。
許世歡雖然對段青蓮不喜,卻也不反感她的示好。畢竟在那話本子裏,段青蓮纔是女主,一直活到了最後。
若是能跟她走的近些,或許能抓住不少機會,避免成爲炮灰的命運。
“宛瑜還在家裏養病,想回來讀書,怕是要等上一陣子了。”
許世歡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地自己的手從段青蓮懷裏抽了出去。她從小就不喜歡與別人過於親近,這樣親密的姿勢對她來說有些過界了。
“那肖小姐呢?許小姐可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段青蓮似乎對她這回答還不滿意,又繼續追問。許世歡只能停下腳步,看着段青蓮的眼睛,正色道:
“肖小姐能不能回來讀書,那就要看肖大人的意思。”
她頓了頓,低聲道:
“畢竟,肖大人可不止這一個女兒。這欺負女學同窗的名聲,可真是不好聽。”
說完,許世歡頭也不回地進了書院。她不怕段青蓮有野心,有了野心,纔會有所行動,她也才能找到機會。
一進書院,許世歡發現溫易棣也在這裏,正指揮着手下往屋裏搬東西。見許世歡來了,他只道了聲許小姐,並沒有再多說話的意思。
段青禾與高梓墨見她來了,臉色有些不好看,卻還是輕輕道了聲好。想必是前幾日鄧宛瑜和肖瑤打架的事已經傳開了,她們家中的長輩都叮囑不要與許世歡交惡。
嫡女,尤其是唯一的嫡女出了事,許丞相怕是會發瘋。
“幾位小姐,前幾日的事皆因溫某而起,溫某這幾日愧疚難安,只能爲書院添些東西,以表歉意。”
溫易棣說完,衝着她們深深鞠了一躬。也不再多說什麼,就轉身退了進去。
許世歡看出溫易棣不想別人知道他們倆認識,也就沒多說什麼。不過這時候,她卻看到了段青蓮的身影。
許世歡連忙跟了上去,找了處不起眼的角落,準備聽牆根。
“溫公子,請留步。”
溫易棣的腳步聲停了,想必是停了下來。
“溫公子,那天我姐姐在身邊,再加上事發突然,我便沒替你說些什麼,還望溫公子見諒。”
段青蓮這話說得很慢,語氣裏似乎有着濃濃的後悔。
“段小姐不必這麼說,那日的事,段小姐也不應該應該插手。”
溫易棣說得平靜,讓人猜不出他的想法。那天的情況,別說替溫家說話,能夠不落井下石已屬難得。
“不過,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溫公子,青蓮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會是個平庸之輩。如今雖然遇到些困難,但是只要熬過去,溫公子定有飛黃騰達的那一刻。”
聽了這話,許世歡忍不住撇撇嘴。段青蓮這話看似說得懇切,實則沒什麼作用。她既不想冒得罪肖瑤的風險,又不願意讓溫易棣對她寒心,真是又當又立。
“那就借段小姐吉言,溫某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