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慕卿心情不太好。
若是在剛剛提審時,楚離軒便說要放她出去,她或許就直接去了。
現在讓一個她本來就噁心的聽琴來辦這事兒。
“你管我?”
寧慕卿冷哼一聲,躺在稻草堆上,轉過身背對着聽琴。
她討厭的人,多看一眼都是浪費自己的眼角餘光。
聽琴被寧慕卿的態度,氣到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她狂躁道,“寧慕卿,你可要想清楚了!王爺是讓我來放你出去的,你好好求我,我就放你出去,你要是還這麼狂,我就讓你繼續在地牢裏呆着。”
聽琴身受重傷,和側妃告假三日,本打算好好修養。
誰知,即使是受了傷,她也還是不得休息。
側妃不知爲何,忽然渾身又疼又癢的一直被折磨,便喊了她過去侍奉。
她太困太累,不小心睡着了,被側妃好一頓訓斥。
白天遭了王爺懲罰,晚上又被側妃訓斥,這種憋屈聽琴還是頭一次體會到。
若不是因爲寧慕卿,她永遠都是王府最有面子最受寵的下人。
所以她把一切怨恨都歸結到寧慕卿身上。
聽到柴嚴說王爺要放寧慕卿出來,她立刻主動請纓,是她去接寧慕卿。
目的就是爲了拿捏住寧慕卿。
寧慕卿不是想出來嗎?
可以呀!
除非寧慕卿跪下來向她求饒。
不求饒,她就不可能把寧慕卿放出去!
誰知,寧慕卿只是冷笑一聲,“呆着就呆着,正好本王妃在地牢裏住的舒服,還就不想出去了!”
聽琴頓時哽住,“你……!!!”
面部扭曲了一陣之後,聽琴咬着牙道,“寧慕卿!你可不要後悔!王爺答應放你出去不容易,你現在跪下來求我還有機會,不然我讓你在地牢裏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回去告訴你家王爺,我在地牢裏住的很開心,不會出去的,想讓我出去,除非……”
“來接你出去,你還有條件?我倒要看看你想要幹什麼。”
聽琴滿是不屑。
作爲一代戰神,楚離軒並不是一個好拿捏的人。
他要放她出去,但又不是立刻放。
而是過後再找聽琴放。
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爲了告訴寧慕卿——楚離軒不是好惹的!!!
只可惜……
她寧慕卿也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寧慕卿勾了勾脣,帶起一絲笑容,“除非他親自來接我,並且把我從這地牢裏抱出去,不然本王妃就從此住在此處了。”
“寧慕卿!是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讓王爺親自來接你?還要把你抱出去,你覺得這可能嗎?”
聽琴彷彿聽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語氣裏全是嘲諷。
寧慕卿絲毫不在乎聽琴的嘲笑,背靠着牆壁閉眼開始睡覺。
聽琴吃了個閉門羹,沒好氣道,“寧慕卿,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你離開地牢唯一的機會。”
寧慕卿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寧慕卿,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你要是抓不住這個機會,就是讓你讓你那卑賤的孃親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來接你出去。”
“滾!”
聽她這麼聒噪的嘰嘰喳喳,實在影響睡眠。
“不識好歹。”聽琴冷哼一聲。
轉而又帶着人氣鼓鼓的離開。
隔壁牢房蕭江已經被折磨的沒有力氣了,見了這一幕,用虛弱的聲音不可思議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地牢裏有人不想出去的,你是瘋了嗎?”
“你想出去,你可以跪下來求求她,你看她會不會放你出去。”
寧慕卿其實並不是不想出去。
而是現在不是出去的合適時候。
她還是那句話,既然老天爺把她丟在這裏,不讓她離開,那她就絕不會苟活着。
她寧慕卿要活的精彩,活的受人尊重。
今天她要是和楚離軒、和聽琴妥協了,往後她的日子將暗無天日。
躺在稻草堆上面,只要稍微動一下就能傳來‘嘎吱’的響聲,到處都是潮溼滴滴答答的水聲,還有老鼠在四處跑動和傷重囚犯的呻吟聲。
棉被根本不足以禦寒。
這一切都是寧慕卿上輩子沒有承受過的。
但寧慕卿始終相信,克服困難一切都要過去。
眼看着身體方纔烤火取暖的溫度漸漸的降下去,寧慕卿知道新一輪的博弈又開始了。
……
蒼梧齋
楚離軒的寒症再一次涌上來。
他冷着臉道,“讓你們去接寧慕卿出地牢的事情怎麼樣了?”
柴嚴愣了愣,他們家王爺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關心起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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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不是應該趕緊讓蕭御醫再給開藥壓制寒症麼?
“聽琴姑娘已經去接了。”柴嚴低着頭回答道。
見楚離軒陰沉着一張臉,柴嚴又問,“王爺着急見王妃?”
“廢話!”
楚離軒握緊了手,寒冰難忍。
他着急的不是見寧慕卿,而是讓她趕緊從地牢裏出來。
現在寧慕卿身體的溫度一旦降下來,他的寒症便會跟着上涌。
而且這一次比前半夜發作的還要厲害。
柴嚴趕緊道,“那屬下趕緊去催催。”
從院子裏出來,柴嚴剛好和無功而返的聽琴迎面相撞。
見聽琴身後沒有人,柴嚴十分疑惑地問道,“聽琴姑娘,你不是去接王妃出來嗎?”
“別提了!”聽琴說起來就來氣,“寧慕卿不肯出來,說什麼除非王爺親自去地牢裏抱她出去,不然她絕不出來。”
“還有這事兒?”柴嚴十分驚訝。
聽琴冷哼一聲,“可不是麼!她可真是會做夢!讓咱們王爺去地牢裏接她,而且還是把她親自抱出去,這怎麼可能啊!你說是不是?”
柴嚴猶豫了一下,他覺得楚離軒好像比他們看起來的要‘在乎’寧慕卿。
但……
“我也覺得不可能,王爺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親自去地牢裏接人。”
得到了柴嚴的認可,聽琴更加對寧慕卿更加不屑,“看吧!我就說這個女人在異想天開,讓她自己好好在地牢裏呆着吧,喫夠了苦頭自然會出來的,這事兒也別告訴王爺了,等她想開了再說。”
“誰允許你自作主張的。”
忽然,聽琴後背一涼。
身後傳來無比冰冷肅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