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說的極爲篤定,眉目微斂,信誓旦旦,他皺起小鼻子仔細嗅了嗅,再一次確認道:“孃親,小晨絕不會聞錯,這的確與衛淑妃身上的味道相同。”
那討厭討厭女人總是喜歡塗抹這些香的發臭的東西,每次她接近自己,席小晨便會產生一種想要yue的衝動。
所以自然而然,他便將那股味道記在了心中,甚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得到這個答案後,席輕顏神思一頓,宛如被人狠狠敲擊了大腦,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該做什麼。
衛淑妃與安窈窕?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爲何會湊在一起?還有上次坤寧宮着火……
若衛淑妃是安窈窕的人,或許那件事會與她有關,總之,這件事需儘快告知夙離霄,也好叫他心中有數。
“好了小晨,孃親知道了,我們走吧。”爲了保護他們母子三人的安全,夙離霄在席府佈置了衆多暗衛,傳遞起消息來倒是十分方便。
母子二人手牽手回到了正院,席輕顏先是讓席小晨找出明修送給他的所有東西,緊接着走進書房寫了一張紙條,最後吹起骨哨,召來了暗衛。
“速將這條消息告知夙離霄,小心莫要被人發現了。”夙離霄的一舉一動太過引人注目,他們這邊一旦有大動作,緊隨起來的或許便是安窈窕的突然行動,所以做事之前,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太子妃放心,屬下這就去辦。”雲翼沉聲應道,隨即接過紙條,宛如鬼魅般消失在了書房。
微微鬆了一口氣,席輕顏不知道安窈窕究竟是何人,可若是她想用一城百姓來作爲自己的籌碼,無論如何,席輕顏與夙離霄都會阻止她。
調整好了翻騰的心緒,席輕顏起身來到了席小晨的房間,小糰子已然將明修送給他的物件全部翻了出來,無一例外,皆是對體虛之人有所幫助的3物件。
“孃親,我只留了這些,其餘皆在宮中。”至於夙小墨,他對明修送來的東西不感興趣,只留下了一本書籍,剩下的則全部交給了席小晨處置。
不過兄弟倆留在宮中的物件,怕是被夙離霄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
“辛苦小晨了,這些東西可以暫時放在孃親這裏嗎?至於你想要什麼,去孃親藥廬尋,可好?”
她建在府中的藥廬,幾乎囊括了所有藥材,甚至有些珍貴的木材也收藏其中,若席小晨喜歡,便交給他隨意折騰。
原本還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小糰子立刻揚起了一抹笑,他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即將空間留給了席輕顏,一個人小心的合上房門出去了。
帶上羊皮手套,席輕顏仔細檢查着那些東西,同手串一般,明修皆不動聲色的做了手腳,摻雜了些許火藥進去。
這些火藥分量極少,不會對席小晨造成什麼傷害,所爲的,應當只是警醒罷了。
抹去頭上的冷汗,席輕顏微微放鬆身子,挺直的腰背不由彎下了幾分,不過如此看來,明修的處境應當十分艱難,否則不會採取如此隱晦的方式。
若是今早她爲明修把過脈,或許便有機會得知她的苦衷,只是安窈窕一直跟着她。外頭也有來來往往的丫鬟小廝,若一招不慎,甚是容易暴露。
“看來還是得找機會拖住安窈窕,爲夙離霄的計劃贏得時間。”垂眸遮住了其中的神色,正當席輕顏垂眸細細思索時,房門卻被人從外頭推開了,緊接着一道小小的人影慢吞吞走了進來。
“孃親。”府中的氛圍越來越緊張,夙離霄與席輕顏也日益忙碌,甚至眉眼間帶上了些許愁緒,夙小墨本就心思敏銳,自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
“孃親,你和爹爹可是遇到了難事?如今王叔再難翻身,還有誰會對你們造成威脅?”在小傢伙的印象中,夙塵安心高氣傲,雖然信誓旦旦的想要辦好差事,然而每次都會出現差錯。
總結來說,就是野心配不上能力,最後功敗垂成時,他還會將所有的錯處推到旁人頭上,堅定地認爲自己是懷才不遇。
這樣的人,註定成不了什麼大事,只能作爲上位者的磨鍊石!
澄澈的眸中劃過了一絲詫異,席輕顏萬萬沒想到夙小墨居然會敏銳至此,雖然早知道這小傢伙不同於常人,可他的見解與突然冒出來的提問,總會令人感到十分驚訝。
“你可還記得明修明大人?”從一開始,席輕顏便沒有打算瞞着夙小墨,這小子聰慧至極,從一點細枝末節的事情上便能猜出大致的走向,她不想瞞他,亦瞞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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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着肉乎乎的小臉,夙小墨坐在席輕顏身邊,小手拿起桌上的物件細細翻閱,企圖找出不同尋常之處,“自是記得得,他怎麼了?”
新科狀元,風頭一時無兩,這樣的人才他自是有留意,更何況前段時間,明修在太子府短暫的住過一段時間,
“他被人威脅身陷囫圇,京中還出現了一波其他勢力,他們似乎以太陽神鳥爲聯絡圖騰,牽扯衆多,便是你皇祖母,在離世之前,也畫了一張神鳥圖騰。”
太陽神鳥圖騰?這又是什麼東西?
看席輕顏嚴陣以待的模樣,想必那羣人定然十分難纏。
“他們似乎在京中各處屯置了火藥,若一朝引燃,後果將不堪設想。”
私心裏,席輕顏十分想將兄弟倆送出京城,她不願將他們置身於危險之中,可夙離霄是太子,夙小墨更是皇上親封的皇太子,若他們都離開了,城中的百姓豈不更加驚慌失措。
再者,兩個小傢伙目標太大,與其將他們送出去,倒不如放在身邊保護。
“孃親,若事態危急,便將小晨送出京城,我們一家人不能均處於危險之中。”那些人的目的怕還是爲了得到這天下,只要他們還有一息尚存,便決不能讓他們達成目的。
兩人的目標太大,那一人呢?
席小晨從小不在京中長大,只要好生裝扮,能認出他的人定然不多。
他是皇太子,必須與夙離霄共進退,可他的弟弟,不應該牽扯進這一場未知的陰謀中。
心尖一陣顫抖,席輕顏連忙將夙小墨擁進了懷中,她心中泛着密密麻麻的疼,同時充斥着對這個孩子的心疼,她的長子,委實太叫人心疼了。
“渾說!你和小晨都是孃親的寶貝,若真到了那一步,孃親定會送你們一起離開。”有她陪着夙離霄便夠了,她的孩子,必須平安順遂的過完這一生。
小手安撫般輕輕拍打着席輕顏的後背,夙小墨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索性放鬆身子,窩在了女子懷中。
無論如何,誰也不能將他們一家三口分離。
同席輕顏一樣,夙離霄看着紙條上的姓名,陷入了無聲的靜默中,衛淑妃?倒確實出人意料。
表面上看,衛淑妃與安窈窕並沒有半分交集,畢竟當初衛淑妃進宮時,安窈窕只是一十歲女童,前者在後宮傾軋這麼多年,若是背後勢力龐大,又怎麼忍到現在才初露鋒芒?
所以說,她們定是近段時間纔有所聯繫,甚至處於了同一陣營。
“去查。”危險的眯了眯眸子,這後宮果然已然漏成了篩子,從前的董貴妃,當真是半點手段都無!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而且這件事,夙離霄暫時沒法告訴皇上,一來沒有確鑿證據,二來……
此事與先皇后扯上了關係,以皇上的性子,定會在心中生出不必要的揣測。
還有那些邊關將領,只要是上了奏摺的人,夙離霄皆允了他們回京,他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想做什麼。
略顯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夙離霄強撐着安排了接下里的計劃,天色昏暗之際,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如倦鳥歸林般,徑直去了席府。
男人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而入,儼然將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地盤,他負着手走進正院,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到了席輕顏溫柔的訓斥。
“席小晨,不準挑食。”將小傢伙偷偷撿出來的胡蘿蔔重新倒了回去,順便將自己不喫的芹菜也一併挑給他,看着瞬間順眼許多的餐碟,席輕顏緩緩勾起了脣角。
猶如晴天霹靂似的微微長大了嘴巴,小糰子憋屈的抿了抿脣,圓溜溜的大眼睛裏瞬間帶上了些許水色。
正當他想要撒嬌打滾企圖矇混過關時,便見席輕顏又挑出了他深惡痛絕的芹菜!
嗚嗚,小晨委屈,小晨不想喫這些鬼東西,可小晨不敢反抗,只能含淚吞下。
一張小臉瞬時皺成了苦瓜臉,席小晨喫的一臉艱難,待好不容嚥下,立刻委屈巴巴的投進了夙小墨懷中。
身爲哥寶男的小糰子表示:噁心想吐,要哥哥哄哄才能好。
這戲精,真是一日比一日段位高了。
眼眸一轉,席輕顏也做出了一臉委屈的樣子,抱着自家大兒子,控訴的道:“小墨你看他,居然不好好喫飯,不喫飯就不能長身體,不長身體就不能保護孃親,小墨,你快教訓他。”
夙小墨:“……”想他年紀小小,竟體會到了帶崽的艱辛,當真是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