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
她已經是第五次吼他了,可是眼前的男人依舊拽着她手腕不肯鬆開半分,喬寶兒氣得就想趁他生病打他一頓。
“君之牧,我去拿個溫度計和退燒藥,我不跑。”她表情複雜地強調一句。
可是他大爺就是當作沒聽到。
“喂,你很重,你自己站穩,別壓着我……”
“死人君之牧,你別以爲我不會發火啊……哎呀你大腦袋別靠過來,你別弄我脖子,你鬍渣扎得我很癢啊,你走開,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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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嗓音低啞只說一句,“你很吵。”
喬寶兒身心疲憊啊。
死冰塊只知道折磨她,哎終於將這大爺拖到了牀上。
最後那一下,她很用力將他沉重的身軀推到牀上去,有點報復的意味。
看見他就來火了。
如果不是他現在病得跟條鹹魚一樣,她真的會一氣之下去浴室拿盆冷水伺候他,可惡!
牀上的男人側躺着沒了動靜,喬寶兒皺了皺眉湊近他一些。
君之牧身材欣長高大,躺在她1.8的牀上也覺得這牀不夠用,黑色短髮凌亂,闔着雙眼,冷峻的臉龐比平時少了一份凌人氣質,鼻樑挺直,薄脣有些幹,再湊近一些能感覺到他輕緩地呼吸,呼出的氣都帶着熱。
“手術之後就沒聽他生病,不知道跑去哪裏折騰,活該。”
喬寶兒看着他憔悴的臉,心情頓時有些複雜,尤其看見他眉宇緊皺着,估計他頭痛。
替他將皮鞋和外套脫掉,拿了她的天鵝絨被子,想要給他蓋上,可是視線停在他的腰間那條皮帶。
解男人的皮帶,聽起來挺曖昧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解過他的皮帶……
喬寶兒內心五味雜陳,面無表情地幫他把皮帶解掉。
“那麼多人可以禍害,非要來我家禍害我……”她越發怨念。
被子很用力地蓋在他身上,手背不小心接觸了一下他熱燙的體溫,隔着名貴絲質的暗紫襯衫也能感覺到他整個人燒得厲害。
喬寶兒心情很矛盾,她一方面很怨恨他,可是又心軟。
拿了溫度計給他探熱。
五分鐘後,喬寶兒盯着手上顯示的39度溫度計,神色嚴肅了起來。
她素來對高燒很謹慎,或者說有點怕,因爲唐聿小時候試過高燒40多度,之後他得了自閉好幾年都不開口說話,自此她覺得感冒發燒溫度過高對身體影響很大。
拿了退燒貼貼在君之牧的額頭上,順便在他的後脖子也貼了好幾張,家裏還有一些酒精,她很熟練的拿了些棉花團沾了酒精,想脫掉他的襯衫,給他物理降溫。
可是,讓她很惱地是君之牧不大配合。
“手伸直,把襯衫脫了……”喬寶兒使勁拽,可這人就算是生病了還是很沉很重地,襯衫被他壓着,只脫了一半。
喬寶兒瞪着他熟睡的側臉磨牙,最後認命放下另一支手的酒精棉花,爬到牀上去湊近他,想着一點點把襯衫扯出來。
可是這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剛爬上牀,都還沒站穩呢,就被他雙手一摟,很自然地拽到他懷裏,死抱住了,不肯放了。
“喂——”
嬌軟的肌膚緊貼着他精壯結實的胸膛,她的臉頰被他傳染地也紅了一片,君之牧力氣很大,就算生病了也推不過他,尤其他現在像只無尾熊似的巴着她,喬寶兒簡直絕望。
“我告訴你,你再不放手我就咬你了。”
“君之牧你高燒不降溫的話,你腦子會燒壞掉。”
她的聲音附在他耳邊,先是警告,然後跟他講道理,可是沒用。
君之牧當她是一個抱枕,緊抱着她好像能舒緩一些身體的高溫痛楚,喬寶兒被他雙臂勒着極不舒服,而且他有個壞習慣……哎啊把他的頭埋到她脖頸,他憔悴的鬍渣弄得她肌膚很癢,喬寶兒最怕癢了。
而他,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漫漫長夜,喬寶兒真的過得很痛苦煎熬。
睡得很沉,彷彿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舒適安心了。
直到半夜,半夜朱小唯突然驚醒,嚴格來說,她是被一些聲音吵醒的。
因爲她長期一個人居住,所以晚上特別謹慎,腦子迷糊還沒記起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掀開被子感覺身上一陣涼意,噢,她身上沒穿衣服了。
只剩下一套內衣,她明明沒有裸睡的習慣。
不過現在也不理這些了,拿了一件浴袍披在身上,全身的細胞警惕的她家廚房那些奇怪乒乒乓乓的聲音。
第一個想法是家裏進賊了,可是哪個賊會到她家廚房那裏去折騰。
緊握着手機時刻準備好了要報警,不過想了想,還是勇敢地輕手輕腳走近瞧一眼,很快,朱小唯發現她家客廳所有的燈都是敞亮的,廚房那邊是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
“你、裴昊然你怎麼會在我家?”她開口說話,聲音還帶着些鼻音。
正在廚房裏忙活的裴昊然一聽她的聲音,立即轉身對視着她,朱小唯感覺大腦有些昏昏沉沉,可她依舊看見他清俊的臉上明顯比平時多了些困窘,尷尬。
“你在幹嘛?”她順口問了出來。
裴昊然臉色越來越複雜,然後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惱羞成怒,“朱小唯,你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你幹了些什麼!”沒回她,卻反問一句。
朱小唯那不靈光的大腦呆了幾秒,迷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後僵硬地脖子低下頭盯着自己浴袍內僅剩下的一套內衣。
啊——
發生什麼事了啊!
她記起來她今天哭了,而且哭得很醜很難看,最倒黴的是偏偏遇到他,之後……“我的衣服呢!”她臉蛋炸紅,內心在狂叫。
“你全身的衣服都溼透了,你要穿着它們睡覺嗎?”裴昊然語氣倒是很平靜。
“那,衣服呢……是你幫我脫的?”
朱小唯記起她那個喪盡天良的哥哥和母親欺負她的事,但此時面對着他,說話莫名也有些慌亂。
“我叫你自己脫,你睡死了。”裴昊然如實告訴她。
小朱臉色很複雜,好像整個人石化了一樣,尤其是他居然用這麼平靜的口吻說這樣的話,簡直要命,太丟臉了啊。
不過很快就輪到裴昊然丟臉,因爲他差點燒了小朱家廚房。
“剛纔你在廚房裏乒乒乓乓是準備給我做飯嗎?”
朱小唯恢復神志,走進廚房一瞧,立即喫驚瞪着那燒成焦的大米,黑乎乎的一團,她已經認不出這是什麼品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