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魏無姜的腦子一片空白,無數的記憶碎片像是被暴風雨捲起的雪花一樣瘋狂朝着她腦海深處扎去。
她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臉上顯出痛苦的神色。就連袖裏的小黑和胸口玉盒裏的兩條蠱蟲都感應到了主人的不適。
小黑已經探出頭,嘶嘶對着無極展示小小的蛇牙。
魏無姜渾身像是被冰雪凍住般,呼吸都停止了。
她腦中劇痛無比,記憶碎片像是一根根冰凌深深扎入最深處。她看到了雪,漫天的大雪。
在漫天的暴風雪中,她看見一座巍峨無比的神山屹立在眼前。
金光鍍着神山,遠遠望着就有一種神聖無比的感覺。
突然間,她的腦海裏立刻轉到了一望無際的荒漠。
荒漠!
是西戎的荒漠!
她怎麼又來到了西戎的荒漠裏?
她驚慌起來。前世被野狼生生分屍的驚恐抓住了她的心。她在幻像中開始不由自主拼命逃跑。
她要逃,逃出西戎,逃出這個可怕的地方!
一只野狼出現在視野裏,恐懼達到了最頂點。
突然一只冰涼的手猛地拉住她的手。
“無姜!”一聲斷喝將她從幻像中拉了出來。
魏無姜像是溺水的人被拉出水裏。她拼命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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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溫度傳來,她渾身發抖,只能靠在來人身上。
“你怎麼了?”耳邊的聲音很熟悉。
魏無姜這個時候才能看清楚來的人。
她只看了一眼就徹底安心了——是裴千重。
他目光緊緊盯着她的臉,兩人雙手握住。他的內力探入她的身體不斷爲她緩解身體的寒冷。
魏無姜好半天才沙啞問:“我怎麼了?”
裴千重皺起悠遠的劍眉:“月落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在亭子裏發呆。他趕緊飛鴿通知本王。我來的時候你臉色很難看,像是……”
他微微皺了皺眉,問:“你到底怎麼了?”
魏無姜有他扶着坐在亭子裏的美人靠上。
好半天,她問:“殿下知道北朝有大神官一職嗎?”
裴千重想了想:“有,但是這職位已經空置了幾十年。沒見過皇上任命誰來當大神官。”
他微微一凜:“你怎麼知道大神官?這只是個傳說。”
魏無姜身子稍微緩和過來了,神志也從幻像中迴歸。
她心有餘悸:“我剛纔見到了一位自稱大神官的男人。他讓我看到了一些幻境……我可能被下了幻術。”
裴千重皺眉:“這皇宮守衛森嚴,不可能有可疑的人進來施展幻術。就算是有人偷偷溜進來,能力也不夠施展幻術。”
魏無姜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見到的那人。
她只能費勁解釋:“那人說他叫無極。”
“無極?”裴千重重複這個名字,皺眉,“沒聽說過。”
魏無姜眼看連裴千重都不知道這人的來歷,越發覺得自己剛纔遇見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不然怎麼可能有人凌空飛起,而且凌空凝結成一朵蟹爪蘭?
對!
蟹爪蘭!
魏無姜顫抖着手撫上髮髻,髮髻上果然一朵碩大的蟹爪蘭。
她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她記得很清楚,她根本沒去摘下蟹爪蘭,是那個叫做無極的男人凌空虛化爲她戴上的。
如果蟹爪蘭是真的,那這個叫做無極的男人也是真的。
只是爲什麼他在說了那一句話之後不見了?
難道他怕裴千重看見他的存在?
還是他只是爲了告訴她,他的存在?
……
魏無姜腦中亂哄哄的。
一只微涼的手輕輕撫過她的額頭,魏無姜茫然看去。
裴千重冷俊至極的側臉上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魏無姜遮掩道:“我沒事。我可能研製解毒藥方子太累了,剛纔出現了幻覺。”
裴千重不語,食指搭上她的脈門,細細診脈。
魏無姜忍不住道:“殿下本來是病人,倒是給我這個醫者把脈了。”
裴千重淡淡道:“久病成醫。”
魏無姜頓覺得心裏酸澀。她道:“我真的沒事。”
裴千重收回手指,點頭:“看着脈象穩定了。剛纔你那樣子的確像是中了幻術。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魏無姜無言看着裴千重。良久,她搖頭:“沒什麼。”
她起身準備走:“我去前邊看看,不然宴席上少了我,會有人議論。”
她說完匆匆離開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