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點,各家都忙活着準備晚餐,而喬寶兒被推出了廚房。
小朱嚴肅警告她,“沒事別進來。”
喬寶兒很鬱悶,這明明是她的家。
“……有些人啊,整天只知道幫倒忙。”在小客廳的陸公子立即幸災樂禍。
喬寶兒無視他,反而好奇地湊近廚房門檻邊,很認真地瞅着裏面的一大一小,朱小唯正在炒青椒牛肉,裴憶那小傢伙有模有樣地給她遞醬油……
莫名地越瞧越詭異,扭頭,瞥了一眼沙發那邊好喫懶做的陸祈南。
“喂,裴昊然他兒子幹嘛老是纏着小朱?”
陸祈南被她一問,揚揚眉,表情也有些怪異。
這件事要追溯到幾天前的聖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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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陪着裴憶小傢伙一塊殺去c市找人,結果大家很悲劇地在高速路邊的快餐店喫聖誕大餐。
然後他嘴賤說了一些關於裴昊然他哥的事情。
【這是裴家的全家福。】
當時大家喫飽喝足之後,裴昊然帶着裴憶去尿尿了,他一瞧見裴昊然落下在桌面的錢包,立即打開了錢包的照片給朱小唯展示。
朱小唯當時看見照片裏與裴昊然容貌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很喫驚,【我在裴家沒見過他哥的照片,裴家二老也從來沒有提過。】
【裴昊然他哥是意外去逝的,當時他們太過傷心……】
【是什麼意外?】
大概是朱小唯倒黴,她剛問出口,另一邊的裴昊然臉色陰鬱走過來,搶回了錢包,隨後朱小唯被冷嘲熱諷教訓了一通。
【朱小姐,我們的家事,我覺得你沒有資格知道太多。】
快餐店裏人挺多的,裴昊然很少那麼失態教訓人,朱小唯被罵地有些無辜,可她低着頭,一聲也不敢反駁。
最後他們回到車內,一路上大家都識趣地沒聊天。
朱小唯先下了車,她當時笑得有些勉強,大概也是真的傷心了,說一句,【我們自各都有各自的生活,祝你們生活幸福。】然後她就回自己家了。
其實意思就是,各忙各的,以後沒事別聯繫了。
留在車內的裴家二父子表情都很怪異,裴憶朝他老爸控訴,這太過分了,要去道歉,結果小傢伙被裴昊然收拾扔回家了。
【都這麼多年了,裴憶都六歲了,連你爸媽都放下了,你爲什麼還放不了。】
【你打算自己後半輩子就這麼稀裏糊塗的過下去嗎,難得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爲什麼沒有勇氣去追求幸福。】
陸祈南勸了他。
可是裴昊然只是沉默過後低低說一句,【我不配得到幸福。】
“不配得到幸福……真能控制住自己麼。”陸祈南一邊想着,嘴裏喃喃着。
“你在嘰裏咕嚕說什麼?”
喬寶兒走了過去,瞧着這姓陸的一臉深思的模樣,猜測又問一句,“喂,我問你呢,裴昊然他兒子幹嘛纏着小朱,裴昊然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住小朱的事?”
陸祈南迴神,擡頭,氣哼一聲,特不待見她。
“喬寶兒,你別靠近我!”
陸公子小氣發作,冷冷地補充一句,“離我遠點,別跟我說話。”
喬寶兒臉色一黑,準備發火,忍着,看在裴憶的份上纔沒把這人轟出去。
廚房那邊,沒有了喬寶兒搗亂,朱小唯很快將晚餐煮好了。
裴憶小朋友非常乖巧地幫忙擺放碗筷,陸祈南和喬寶兒兩只米蟲老實到位置等喫就行了,一頓普通的家常菜,五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朱小唯先將今晚的黃芪燉烏雞湯各勺了一小碗給他們,“先喝半碗湯,再喫飯……冬天適合喝這個湯……”
裴憶小手握着小勺子,一臉幸福樣。
喬寶兒在自己家根本不必顧忌什麼餐桌禮儀,“我要大碗的!”她抱着碗,撒開肚皮狂喫。
“我以後找媳婦,也要找一個賢惠手巧的……”陸祈南也稱讚一聲,轉頭看見旁邊那位喬小姐,立即怔了一臉。
“喬寶兒你以前在君家……別告訴我,你就是這個喫相……”
“不關你的事。”
喬寶兒不喜歡別人提起‘君家’這些字眼,瞪他,“這些平民伙食進不了你的胃,你還是到一邊去涼快吧,這些我們幾個喫就行了。”
陸祈南護食心切,展開手就要攔着不讓她搶,結果拉到肩膀上的傷。
痛得他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陸祈南,你肩膀怎麼樣了?”
朱小唯見他真的痛,瞧他陸公子連筷子都拿不住了,關心一句,“剛纔醫藥箱裏的鐵打藥膏你沒有擦嗎,那個挺管用的。”
“說藥膏太臭,不擦。”裴憶立即出賣了陸祈南。
陸祈南這下想罵人也沒力氣了,左手緊捂着右肩膀,一張英俊的臉憋着在忍痛,死活不喊出來。
“真沒用。”
喬寶兒率先站起身,作勢就要扶起他,順便吐槽,“一個大男人這麼嬌弱。”
“是誰害的!”
陸祈南揚起頭,罵了一聲,額角還滲了些冷汗,看來是貨真價實地喫痛了。
喬寶兒彆扭了一下,“去醫院啦。”
“不去。”
她陰惻惻地再問一句,“不去是不是?”
“我說了不去就不去!”
陸祈南特有骨氣。
一分鐘之後,朱小唯和裴憶在一旁淡定喝湯,然後他們看着喬寶兒氣勢洶洶地伸手逮着這位陸公子的後衣領,一路拖着到了沙發那邊,然後撲到他身前,扒開他的襯衫……
“你、你……”陸祈南受驚了,瞪着身前的女人正對自己上下其手。
這算不算非禮男人。
陸祈南身體都僵硬住了,直到喬寶兒抓起一坨鐵打藥膏按在他淤青的右肩膀傷處,他所有的疼痛神經一下子爆發了。
“啊——”草菅人命啊!!
“死人喬寶兒……啊你、你給我住手……啊——”
陸祈南痛地咆叫,喬寶兒越聽越不耐煩,在他肩膀傷上藥膏越擦越用力,朱小唯跟裴憶面面相覷,內心對他表示十萬分同情。
“你、你給我等着!!”
一輪煎熬之後,陸祈南渾身的冷汗,連襯衫的衣領都溼了大半,呼吸急促,去了半條老命,罵人也沒了氣勢。
“有這麼痛嗎?”
喬寶兒收拾好醫藥箱,轉身瞪他一眼,“唐聿都從來沒像你這樣鬼叫,將淤青擦散了之後很快就好了,真是麻煩死了。”
陸祈南被她教訓得已經不知道怎麼反駁了,哎,沒氣了,裴憶很乖巧的給他端了半杯溫水,猛灌。
朱小唯倒是很好奇,“喬寶兒你以前經常替唐聿擦傷?”
“他小時候在唐家經常渾身是傷。”
喬寶兒不太在意告訴他們,唐聿沒有朋友,更沒有人帶他去醫院,他的傷都是她負責的。
陸祈南喝了半杯水,緩過氣來,“那你是不是應該現在忌諱一下啊,你們已經不是小時候了。”亂扒男人的衣服,就她能幹出來!
“少見多怪。”喬寶兒睨他一眼。
“習慣了,而且唐聿很纏人。”
朱小唯喫驚,“唐聿不可能纏人吧?”
喬寶兒沉默了一下,臉色有些奇怪,像是嘆氣更多是無奈。
“……那是因爲你們沒見過他高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