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坐在一堆畫作中間,愣愣的看着手機,雖然電話已經掛斷了,但是顧西冽的話語卻一直在自己的腦海裏迴盪。
她當然相信顧西冽,那麼多年彼此相依的生活,即使有六年的隔閡,可是只要他伸手,她依然會牢牢的握住他。
她心裏的光都是顧西冽給她的。
如一日好天氣的夜晚,那是春末夏初,他們在湖邊木屋度假,山裏只有零星燈火,樹影婆娑中,他將她牽上了一艘小船。
那是一艘烏篷船,船裏燃着一盞古樸的燈籠。他們倆人坐在船艙內,小桌上放着小木盤,裏面有桃仁,瓜子,酥糖……
還有白釉的瓷盤裏裝着新鮮採摘的櫻桃,晶瑩美麗,色如凝脂。
她將腳伸到湖水裏,撩起一場串的水花,擡頭便是星空,一轉頭顧西冽銜了顆櫻桃靠近——
他們在星空下接了一個櫻桃味的吻。
星星墜到了湖水裏,櫻桃果肉裏酸甜的汁水微涼無比。
她的腦海裏都是那一夜的星光,顧西冽給予的特殊的星光。
可是有時候人是身不由己的,星光總是常伴黑夜的。
宋青葵的手摸到了一層畫裏的微微凸起,一點一點,那是特殊的密碼印記。
宋美穗曾經眼盲過一段時間,所以她學習了盲文,這是天使的文字,也是是宋美穗最後遺留在這個世界的密碼之一。
那些人都以爲宋美穗留下的東西跟隨她早就遠渡重洋,其實不然,宋美穗早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用盲文留下了線索,臨死前每天都逼迫蘭斯年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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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蘭斯年又將盲文教給了宋青葵。
他們兄妹兩個在墨西哥貧民窟的角落裏,日復一日的學習那些盲文,就爲了有朝一日能找到這些遺留的印記。
而現在,在這個昏暗的地下室裏,宋青葵摸到了這樣的印記。
陌生又熟悉。
畫作是一副向日葵,相框是普通的橡木,相框邊緣上滿布着只有指尖才能感受到的盲文印記。
宋青葵閉着眼,一點一點摸索過去,在心裏默默記住那些語句。
約莫半個小時過後,宋青葵走出了地下室。
她先去附近的早茶店喝了一碗靚湯,夾了兩筷子蒸鳳爪,隨後打車到了一家甜品店,點了一份塔斯提島少女和一杯卡布基諾。
身後坐着一個看着報紙的女人,女人抖動報紙,微微側頭,開口道:“找到了?”
宋青葵應了一聲,“找到了,在港城銀行。”
報紙放下,露出了初七美豔的臉龐,她起身走出甜品店,驅車離開。
宋青葵面前的卡布基諾冒着熱氣,咖啡師還拉了一個美麗的花朵,宋青葵用勺子攪散這朵花,閉了閉眼,無聲的嘆氣。
時間無聲的走過,直到卡布基諾徹底涼透,宋青葵的手機響了。
初七的聲音很急躁,“光是密碼還不夠,還需要一把鑰匙,這是雙重保險,你還得找到鑰匙,要快!銀行裏的說了,根據條款,如果半個小時之內沒有鑰匙,保險櫃會自動銷燬裏面的東西。”
鑰匙……
宋青葵擰眉,心裏跟着急躁起來。
“我上哪裏去找鑰匙?”
“我怎麼知道?找東西的是你,你找了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東西是雙重保險的嗎?你不是一向細心嗎?”初七的言語越來越不客氣。
宋青葵‘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宋青葵無意識的劃過手機裏的照片,腦海裏迅速搜索着關於鑰匙的線索,忽然,她翻到了一張照片,一株英倫玫瑰的照片。
唰——
腦海裏猶如閃電劃過,清明無比。
林詩童給了她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