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在跟慕容烈定下這個捉蛇計劃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事躲不過江遠之。
一事不煩二主。
既然已經麻煩過江遠之好幾回了,索性就麻煩他到底。
到時候,功勞也是他的。
所以……
葉鳳頃在府尹衙門後堂的時候就跟江遠之把話說透了。
江遠之當然是願意的。
在葉鳳頃被人扛出府尹衙門沒多久,他就跟着莫風和袁剛一起來了。
慕容奉不敢置信看着葉鳳頃:“你……怎麼可能毫髮無傷?”
“柳大夫配得那迷煙是專門爲你調配的!”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件事。
知道葉鳳頃醫術精湛,所以配得迷藥都是無色無味的那種。
生怕她聞出來,半點香味都不敢有。
光是這個配方,就改了好幾回。
誰知道……
結果還是沒能把她摞倒。
葉鳳頃冷冷看他和葉依柔一眼:“如果我是你們的話,就不會問那麼多沒用的問題。”
“而是想怎麼離開這裏!”
“這四周的喊殺聲,你們聽不見嗎?”
慕容奉差點兒沒被她氣死。
“葉鳳頃,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我現在中了你的藥,想動都動不了,怎麼跑?”
葉依柔也是一臉恨意瞪着她:“葉鳳頃!你休要得意!”
雖然還是先前那副驚豔才絕的裝扮,氣勢上卻頹廢不少,再不見之前的囂張。
尤其是看葉鳳頃的時候,眼底淬着毒。
葉鳳頃也不理會她,指指外頭:“你們聽,這聲音多好聽啊!”
外頭喊殺聲一片。
刀兵相接,叮叮噹噹響作一團。
不過……
那些聲音變得越來越小,片刻工夫之後,已然恢復平靜。
不能動彈的葉依柔靠在慕容奉身上:“沒動靜了,應該是戰鬥結束了。”
“想來,是咱們贏了吧。”
慕容奉激動的抱住她:“柔兒,你真是我的乖柔兒,有了你,我就能轉敗爲勝!”
“你真是我的福將!不枉我疼愛你這麼多年。”
“來!親一個!”
也不知道葉鳳頃那藥是怎麼弄得,不能讓他和葉依柔動彈,卻是能說話。
甚至還能親親小嘴兒。
就是……
動作的幅度不能太大。
窸窣腳步聲響起,有人翩然而至。
葉鳳頃站在原地,回望正門方向,眸底盡是期待。
慕容烈自外頭大步而來。
瞧見她的那一刻,男人眸底的擔憂散去,緊走幾步,停在她跟前。
“你沒事吧?”
葉鳳頃重重點頭,回握住他的手:“我沒事。”
“有事的人在那裏。”
指指倒在地上不能動的慕容奉和葉依柔:“王爺瞧見沒?慕容奉和葉依柔可是感情良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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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會兒了,兩人還抱在一起。
看到進來的人是慕容烈時,兩人臉上的笑意頃刻間褪得乾乾淨淨。
“怎麼是你?”
慕容烈巧笑而立,看着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
恍然大悟。
“原來,你們早就勾搭成奸多年!”
之前,他就調查過這件事。
但……
沒有確鑿證據,也只能是懷疑而已。
如今,真切的看着這一幕,他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半點不高興。
甚至還有些慶幸。
葉依柔聽他這樣說,以爲他對自己還有感情,急忙道:“王爺,都是他逼我的!”
“慕容奉強佔了我的身子,逼我到你身邊,把你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他。”
“如果我不從,他就把佔了我身子的事說出來,叫天下人恥笑我。”
說着說着,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以前,她一哭,慕容烈就無條件屈服。
今天,應該多多少少有點作用吧?
只可惜……
她想錯了。
慕容烈全程沒有多看她一眼。
而是命令手下:“把這兩個人帶到府尹衙門,交給江遠之審理!”
“出告示,詔告整個國都人:學堂水井投毒案,真正的兇手是慕容奉和葉依柔!”
―――――
春日遲遲,陽光明媚。
三月中的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
那些種下去的植物也煥發出勃勃生機,努力生長。
就在這個時候,葉鳳頃接到了糧行掌櫃劉叔從最北邊的允樂郡給她送來的書信。
信上說:允樂去歲大雪,種下去的小麥悉數被凍死。
去歲有些存糧,如今麥苗皆死,存糧已空,百姓們都餓着肚子,已經死了不少人。
葉鳳頃看着那封信,不由得皺眉。
按理說……
這麼重大的消息,必是朝廷先得到信兒,怎麼朝廷到現在沒有半點動靜?
安靜得讓她懷疑這封書信的真假。
就在她凝着書信發呆之際,袁剛突然衝進來,跪在她跟前。
“王妃,不好了!”
葉鳳頃看他面色發白,顧不得那麼多虛禮:“別廢話,有事兒趕緊說!到底怎麼了?”
原來……
江遠之把慕容奉和葉依柔在學堂井水裏投毒的事,寫成奏疏,上報了朝廷。
慕容放和衆人看完詳細陳奏後,都覺得證據不足。
尤其是慕容奉。
刑部、大理寺會審,他一問三不知。
只說是和葉依柔歡好,再無其他。
完全不像是參與了這件事的人。
葉依柔那裏,也是這樣一番說詞。
至於提到的那名清秀小哥,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全然找不到他的影子。
後來,慕容放親自審問慕容奉。
得到的答案還是和之前一樣。
朝中流言四起。
說是:慕容烈與慕容奉有奪妻之仇,寧王殿下懷恨在心,非要置庶人慕容奉於死地。
不管這事是不是捕風捉影,大多數人都信了。
畢竟……
皇家最是無情。
莫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便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亦可殺。
慕容烈與慕容奉有奪妻之仇,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所以,就羅織了這麼一個罪名,安在慕容奉頭上。
皇上那裏,現下未有動作,但……
慕容烈卻是跪在交泰殿的正門前,已經跪了三個時辰。
葉鳳頃聽完袁剛的敘述,跌坐回竹椅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只想着抓捕葉依柔歸案,卻忽略了她背後那只黑手。
糟糕!
不管慕容烈是不是針對慕容奉,在旁人看來,都是他利用這事,置廢太子於死地。
哪怕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因爲拿人的時候,的確是他出面下令。
“王妃,您快想想辦法吧。”
葉鳳頃捏捏疲憊的眉心,看向正屋方向。
“你先回去,保護好王爺,容我想想。”
目送袁剛走遠後,她疾步踏入姚淑婉的房間,拾起裙襬,重重跪下。
“阿孃,頃頃有事求阿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