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常坤平時沒這麼大膽。
今兒個敢跟飛機上的安全員呲牙咧嘴,完全是因爲兩千萬的數額實在太大。
酒能壯慫人膽,錢也一樣。
三萬五萬不敢呲牙,三百五百萬恨不得就敢殺人了。
更何況這可是整整兩千萬!
而且,是等於蕭常坤自己扔出去的兩千萬,還他媽扔進了仇家的兜裏。
這更讓他惡向膽邊生。
可是,馬嵐的一番話,頓時讓他冷靜下來。
進看守所,那能有什麼好下場?
馬嵐進去兩三天,都要斷條腿出來,自己要真被拘十五天,還不知道得遭多大的罪。
想到這裏,他也不敢繼續跟那安全員擡槓耍橫,只能頹然無比的坐回座位上,委屈的眼淚都流了下來,緊攥着馬嵐的手,無助的問:“老婆,這下該怎麼辦啊……我以爲那東西不值錢,三十萬就給賣了,可沒想到它竟然能值兩千萬,這不是虧到姥姥家了嗎……我心裏好難受啊!”
馬嵐趕緊一邊摸着他的手背安撫他,一邊開口問道:“老公你給我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常坤也怕丟人,就湊到馬嵐耳邊說道:“之前吉慶堂的經理周良運回來了,那孫子以前打過我,我心裏有點不爽,剛好張二毛告訴我這個消息,願意幫我整他一把,我們就尋思着找個假東西賣給他,讓他打眼,也順便賠點錢,張二毛幫忙牽線,給我找了一個做舊的銅佛,我花九萬八買了下來,昨兒晚上讓人三十萬賣給周良運了,哪能想到那東西竟然值兩千萬……”
馬嵐聽完直搖頭,忍不住吐槽道:“老公,按說咱倆都重歸於好了,我不該罵你,但是你這件事辦的也太蠢了,傳出去都得讓人笑掉大牙。”
蕭常坤哀嘆一聲:“哎!現在說這個已經沒用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才能把錢要回來,總不能讓姓周的這麼輕鬆,就把這兩千萬都揣進自己兜裏吧?”
馬嵐想了想,開口道:“你給我說說具體細節,你們都是怎麼騙他的,用什麼故事騙的他?”
蕭常坤便把張二毛編的故事跟馬嵐說了一遍。
馬嵐聽過後,眼珠子一轉,立刻說道:“有了,張二毛不是讓他的小弟冒充是從家裏偷出來的東西嗎?那就再找個人冒充他小弟的哥哥,直接去找周良運,就說那東西是他爹傳給他的,結果被他弟弟偷着賣了,現在要求他還回來,把三十萬退他,他要是不把東西還回來,就直接報警,按說這東西屬於贓物警察應該會幫忙追回來。”
說着,馬嵐又道:“你沒看網上說嗎?未成年人拿父母的手機買東西,充遊戲,只要家長去投訴,那都是要退還的,張二毛的小弟雖然是成年人了,但他也不能偷他爹的東西出來賣啊!”
蕭常坤聽完這話,眼睛頓時一亮,激動不已的說道:“哎呀老婆,還得是你啊!這辦法肯定行啊!我這就給張二毛打電話!”
馬嵐見飛機此時已經被緩緩推出,趕緊催促道:“你要打趕緊打,飛機已經動了,一旦上了天,可就不能打電話了!”
“好!”蕭常坤激動地說道:“我這就給他打,這事兒他要不給我解決,我就讓好女婿整死他!他是洪五爺的小弟,洪五爺對咱女婿畢恭畢敬,只要我把好女婿搬出來,對張二毛來說,壓力肯定是足夠的!”
“好好好!”馬嵐點點頭,有些激動的催促道:“那你快點打電話,別回頭買東西的人走了、找不到了!”
“好!”
蕭常坤拿起手機,立刻給張二毛打了過去。
此時的張二毛還以爲蕭常坤起飛前肯定不會知道這件事,可沒想到蕭常坤此刻又給自己打來電話,他頓時便有些緊張。
不過,緊張歸緊張,他也不敢不接蕭常坤的電話,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蕭常坤給自己打電話,究竟是因爲什麼,是不是虛驚一場。
於是,他便按下接聽,故作輕鬆的問道:“哎呀蕭會長,您不是應該快起飛了嗎?怎麼還給我打電話啊?”
蕭常坤脫口道:“張二毛!你聽說了沒有?昨天咱們賣給周良運的那尊銅佛是他媽北宋的!周良運今天上午已經以兩千萬的價格把它賣出去了!”
張二毛一聽這話,腦袋一炸、冷汗就流下來。
他吞了吞口水,故作好奇的說道:“是嗎?有這事嗎?沒聽說啊!那東西是北宋的?不太可能吧。”
蕭常坤罵道:“你他媽以前還號稱古玩街萬事通,怎麼沒有我的消息靈敏呢!你趕緊聯繫你那個小弟,再找個人冒充他哥哥去找證人,把東西給我要回來!就說那東西是你小弟偷出去的,屬於贓物必須退還!”
張二毛額頭已經被冷汗浸溼,心中絕望的暗罵:“他媽的還真是怕啥來啥……”
緊張不已的他,連忙開口道:“蕭會長,這件事兒可沒你想的那麼好操作啊,如果我們真的想通過法律手段把那東西拿回來,首先就得證明我們沒有撒謊,若周良運那邊報警把警察也牽扯進來,到時候一調查查出具體情況,我們不就尷尬了嗎?”
說着,他又趕緊提醒道:“蕭會長,您現在是書畫協會的常務副會長,又是下一屆會長的熱門人選,要是爆出去您參與這種事情,那您臉上也掛不住啊,對您的名聲肯定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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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常坤不假思索的說道:“這件事情你去辦就好了,別把我牽扯進來不就行了嗎?東西是你的小弟賣的,你跟你小弟把這件事情擺平就行了,事成之後我給你一百萬!”
張二毛擦了把汗:“蕭會長,您說的這種事情我也不好出面啊……要是讓五爺知道了,說不定還會怪罪我……”
蕭常坤氣惱的說道:“五爺怎麼了?五爺見了我女婿不也客客氣氣的嗎?反正這事兒我不管,你要是不幫我把那尊銅佛要回來,我就去找我好女婿。讓他去找五爺要個說法!”
張二毛頓時懵了,連忙道:“哎呀,蕭會長,這種事就不必要把葉大師牽扯進來了吧……葉大師爲人剛正不阿,他要知道咱倆做局賣假貨坑人,說不定對咱倆都有意見……”
蕭常坤反問他:“誰賣假貨了?我就問你誰賣假貨了?那他媽值兩千萬的東西,三十萬就給賣掉了,那他媽是賣假貨嗎?”
張二毛帶着哭腔道:“蕭會長,別管那東西值多少錢,性質是這個性質啊……只能說咱倆學藝不精,打臉把好東西當假貨賣了,但不能改變咱想拿假貨騙人這個事兒啊……”
蕭常坤死皮賴臉的說道:“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也不跟你掰扯這個,我就一個訴求,你去把那東西給我要回來,三十萬我一會兒直接打你卡里,別的我就不管了,你要不給我解決,我就去找我女婿,算我當我女婿的面,承認我有壞心眼,我也要把這東西弄回來!再說,我女婿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