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本來只是他跟我們沈家之間的恩怨,我也從來都沒想過,要把任何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所以……我要跟你說一句對不起,讓你在這段關係中受到了傷害。”
“真的很抱歉。”
但這樣的話語,南初也不知道自己該給出什麼樣的迴應。
若說真的一點都不介意,那一定是騙人的。
因爲正如沈晏城自己所說的,她是無辜的。
然而,若沈晏城沒有來這麼一出,她如今大概還生活在一場謊言之中。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抱着一個怎樣的態度。
南初終是沒有給出什麼迴應,而是說道:“如果你的話已經說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
沈晏城在叫住她的同時,從口袋內掏出了一張支票,遞給了南初:“支票上的錢,就當作是對你的感謝,還有鄭重的歉意。”
南初垂眸看了一眼,並未接過:“不管是謝意,還是歉意,都不是用錢就能衡量的。”
“之前你給我做過手術,也算是救過我一命。這之後……不還得麻煩你給我做第二次手術嗎?所以,就當兩不相欠就好了。”
說罷,南初就轉身離開了。
沈晏城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再叫住她。
隨後,沈晏城就回到了療養院。
療養院內的護工一看到他,就趕忙小跑着過來:“先生,可算找到您了!您快去看看吧!夫人鬧情緒了!”
沈晏城的眉頭一皺,直接加快步伐往病房去了。
只見病房內,季秀茵正慌亂無措地環顧着四周:“凝凝呢?我的凝凝呢?”
“夫人,您先冷靜一點。”一旁的護工正在不停的安撫。
但季秀茵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甚至還作勢要爬下牀來:“我要去找我的凝凝!”
“媽!”沈晏城見狀,趕忙進了病房,並且一把按住了季秀茵的肩膀。
季秀茵看到沈晏城,猶如看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說道:“晏城,我見到凝凝了!你知道嗎?我真的見到她了!”
“我還聽到她喊我媽媽了!”
“她還說,她再也不會離開我的,只要我想見她,就一定還能見到她的!”
“可是……可是我這睡一覺起來,她怎麼……怎麼不見了?”
說罷,季秀茵又開始驚慌無比的環顧着四周。
“媽,凝凝她……她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沈晏城知道這樣的話語,究竟有多殘忍。
但他也不能一直讓母親生活在自欺欺人當中。
然而,跟往常一樣。
季秀茵根本就不接受他所說的:“不會的!凝凝是我的女兒,她爲什麼不回來?”
“我知道,她應該只是去參加舞蹈巡演了。沒關係的,我等她。”
“等巡演結束,她一定就會回來的。”
說罷,季秀茵又自我肯定一般的點了點頭:“我就在這裏等她回來。”
沈晏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類似的事情,在這幾年以來,都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界內的人總說,他有的時候一消失就是好幾個月。
事實上,他除了是去那些地方巡診之外,也是爲了尋找能治好母親的偏方。
只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治好了無數的人,卻始終對母親的病情無能爲力。
心病還須心藥醫。
毫無疑問,心藥是最難尋的。
“沈先生,夫人該去接受今天的治療了。”一旁的護工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但季秀茵還是聽到了,她很快說道:“晏城,我不要再住在這裏了!我也沒有生病!真的,我特別好!”
“你讓我出院吧!我不想再被困在這個地方!”
沈晏城的心裏也很不好受,他在暗歎了口氣後,說道:“媽,那你就乖乖地配合治療,咱們就能早點離開這裏了,嗯?”
“爲什麼要配合治療!你也覺得我生病了嗎?”季秀茵情緒激動的反問道。
“媽……”
“我不要接受治療!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去找凝凝!”季秀茵一邊說,一邊就要掀開被子爬下牀去。
而看着她的這副模樣,沈晏城只能讓自己狠了狠心,說道:“先給她打鎮定劑吧。”
只要一提到沈宛凝,季秀茵的情緒就很容易失控。
這種失控,有的時候甚至會讓她做出一些自殘的行爲。
所以,只能打鎮定劑了。
“好的,沈先生!”
而看着母親被按在地上,一邊哭着一邊喊着的模樣,沈晏城的喉嚨恍若被人給掐住了一般。
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了。
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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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讓母親走出這場噩夢?
……
民政局門口。
南初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那輛車。
是這幾個月以來,她時常上上下下的車子。
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而車內的席君寒大概也看到她了。
很快,她就看到他下了車,緩步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他還是跟往常一樣,西裝革履,身上的服裝都是搭配得一絲不苟,優雅又貴氣。
只是那張臉,看着似乎憔悴了許多。
所以……
他對這段關係的結束,也是有遺憾跟不捨的嗎?
那這種遺憾跟不捨,又有多少是因爲她呢?
只是因爲她,而不帶旁的原因。
不過,南初也沒細想下去。
這會兒,席君寒已經在她的面前站定。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南初卻率先說道:“進去吧。”
說罷,南初轉頭就走。
也沒有敘舊,又或者是說一些矯情話的必要了。
席君寒看着她的背影,心口仿若被劃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一樣。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提腳跟上了她。
誰又能想得到,前陣子才剛歡歡喜喜來這兒領了證的他們,這就來辦理離婚了。
“兩位要辦理離婚?”工作人員再度確認。
席君寒沒有應答,而是用餘光看向了南初。
南初卻是幾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是。”
工作人員自然是已經認出了坐在她面前的這兩位。
她也沒敢多問。
畢竟,婚禮上的事情,在這座城市已經是鬧得人盡皆知了。
“是這樣的,法律上規定,這提出離婚後,還有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工作人員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兩位今天可以申請離婚,但想要走完全部流程,得等一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