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的人正在侃侃而談。
說的是自己大義凜然,不顧聯姻關係,舉報林氏集團。
林氏的罪可就多了,其中就包括偷稅漏稅虛開發票;爲降低生產成本長期非法排放有毒廢水廢氣;侵犯知識產權,擅自使用別人的專利技術……
足足有五六條。
林聲笙聽完之後又將目光轉向了薄行之。
“林氏集團,有這麼多罪名,爲何之前一直沒有查過他們?居然還讓他們一直囂張到現在,還從一家小小的企業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大規模集團。”
薄行之頭都沒有擡,好像是對電視裏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在他眼中薄家的太子爺也只是個路人。
此時他薄脣緊抿,挽起襯衫的袖口,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着手中的茶具,就這樣坐着,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冷漠。
“怎麼會沒有人查過,那是因爲林氏還收買了人命,不然你以爲那個一直綁架你的綁匪是爲了什麼?哪有人爲了錢,能那樣瘋狂,一直盯着你的……連命都可以不要的”
他的嗓音微啞不帶感情。
林聲笙一愣。
不是爲了錢,那就只能是爲了報復。
雖然每回綁匪都要了大額的現金,林家卻從來沒有給過,每回都是選擇報警。
但是那個綁匪顯然並非是真的大奸大惡之徒,每回打完她之後,還總能在他臉上看到後悔和掙扎。
“所以他是爲了什麼?”
林聲笙縮在沙發上,託着下巴看着薄行之。
他剛纔那樣說,一定是因爲知道了。
如果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找到那些證據。
薄行之擡頭看她,她身後的電視還在繼續播放,聲音遠去,他道。
“林氏集團搶了他的專利……害得他家破人亡。”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情淡漠又疏離,周身散發出一股極其濃烈的冷肅感。
簡單的一句話,就說清林氏集團與這個人的關係。
這個時候,林聲笙忍不住的心驚,那個綁匪拼了命想爲要自己討個說法,結果卻自己進了監獄。
可是薄行之只是找人調查了一下,就可以輕易處理掉林氏。
在那個人的眼中,林氏集團是一座高山,哪怕是賠上自己,也無法攀越。
所以說洪水即將來臨,站在高處的人,肯定會比低窪處的人淡定……
權勢金錢,在這一瞬間將差距拉大。
窮人想要活下來,都要靠別人的恩賜,而他們可以輕易地決定是救,還是不救。
生於塵埃,死於理想高臺,這是有多殘忍的事啊。
林聲笙只覺得心中寒涼一片。
她看向窗外的雪,厚厚的雪層完全融化,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
半夜。
熟睡的薄行之被林聲笙的聲音給驚醒了。
他打開了燈,就看着睡在一邊的林聲笙出了一身冷汗,嘴裏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角泛着淚水,透露出一種讓人心疼的無助。
這幾天,因爲她被他弄傷,他沒敢碰她,只是抱着她睡的。
此時的林聲笙卻是在牀上打滾。
“林聲笙!”薄行之叫喚她。
而林聲笙正沉在自己的夢境當中,白天商酌言母親的事情,給於她很沉重的打擊。
她夢到自己就是重生一回,改變很多事情,但是所有的軌跡都重新並軌。
最終她還是會慘死。
還要再經歷一次上輩子的痛苦。
她在夢裏,再次被人拋棄。
大雪紛紛,她卻置身於火海中,那人一刀一刀地劃破了她的臉,用着棒球棍一下一下的拍在她本來已經斷了的腿上。
斷了腿依然還有知覺,真的好痛。
腿骨被打碎,血肉模糊……
她看不見,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她拼命地掙扎,可惜都沒有用。
“疼……”林聲笙哼出了聲。
“哪裏疼?”薄行之看她情況不對,已經打電話給了葉時序。
葉時序一看時間這麼晚了,還把薄行之罵了一頓。“大哥你瘋了?這麼晚了,你還折騰她……”
薄行之懶的跟他廢話。“閉嘴,趕緊過來。”
林聲笙咬着自己的手臂,叫着疼,手臂被她咬得全是血。
“疼……好疼!”
“哪裏疼?”薄行之強制地將人鎖在懷裏,捏着她的下巴。
“疼……我好疼。”林聲笙邊哭邊說。
其實,那時的林聲笙根本不想活了,被困三年,她看不見,無法行動,她如同是籠中鳥,還要被薄停雲折磨。
她甚至從薄停雲那裏偷好了注射藥。
可惜她沒有來得及注射……那個人就來了,讓她受盡痛苦才讓她斷了最後一口氣。
那個人全程一聲不吭,她猜不到是誰這樣恨她。
在她快要氣絕身亡時,那人還放了一把火,讓她被火活活燒死了。
葉時序檢查完之後,搖了搖頭。“她的身體沒有問題啊,爲什麼會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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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這樣子,倒像是做夢。”
“畢竟她之前做了一年植物人,其實成爲植物人,很少有人還能醒得,她真是……很幸運,所以她有些什麼奇怪的反應,會不會與這個有關啊?”
“可惜我在這一塊沒有什麼研究,你又不給我拿她實驗。”
薄行之一聲沒吭,讓人送葉時序走了。
待人走了,他只是這樣關了燈,抱着林聲笙,林聲笙在再次經歷了死亡後,開始清醒。
她慢慢的恢復意識。
感覺到有人抱着她,她的手顫了一下。
“還疼嗎?”薄行之感覺到她清醒了,但還是感覺到她在發抖。
全身都是汗。
林聲笙離開薄行之的懷抱,她不敢……貪戀這樣的溫柔,她怕自己再一次淪陷在這樣的危險之中,卻不自知。
“我可能做噩夢了,打擾到你了吧!以後晚上……你要不,還是不要抱着我睡了。”
“我去洗個澡,就去隔壁屋睡。”
說着她想下牀,全身粘粘的,很不舒服。
結果下了牀,她直接摔到了地上。
那一瞬間,她覺得她又變成了那個斷了腿不能行走的瞎子,她緊張的爬着去找燈的開關,打開了燈。
好在……她沒有瞎。
錯覺。
她的腿好好的……
沒有孩子。
沒有瞎。
這一輩子是新生,她一定能改變自己的人生。
薄行之走下牀,一把抱起她,聲音溫柔。“想要洗澡?小叔叔抱你去。”
林聲笙緊張的不得了。
卻又知道,薄行之要做什麼,她阻止不了,她只能裝乖順。
她順勢往他身上一倚,嬌嬌柔柔地靠在他身上,纖細的手拂在他的胸口,楚楚可憐地凝注着他。“我還沒有好,小叔叔……”
“我只是想幫你,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薄行之皺眉,他在她心中難不成只知道這件事?
林聲笙聽到這裏就安心了一些。
結果到了浴室,他說要幫她洗。
“你站都站不穩,而且你哪裏我沒見過?”薄行之強勢直接,根本不容林聲笙拒絕。
……
幾分鐘後,薄行之走了出來。
他的浴袍帶子鬆鬆垮垮繫着,露出流暢的結實的肌肉,頭髮上還在滴着小水珠,有的順着棱角分明的臉龐滑下,落入性感的鎖骨和胸膛。
他縷了一下自己的碎髮。
碎髮有些長了,打溼後,有些微卷,一雙鳳眸裏全是化不開的笑意。
他揉了揉眉心,剛纔他是瘋了,被人打了一巴掌,居然還覺得她可愛?
林聲笙在浴室裏平穩氣息。
剛纔她……居然沒忍住打了他……
以他報復心那麼強的一個人,居然沒有再報復回來。
“林聲笙,給你三分鐘給我滾出來。”就在林聲笙感嘆的時候,外面傳來薄行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