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葉辰湯臣一品的別墅中,一家四口第一次真正其樂融融的喫完了一頓豐盛家宴。
葉辰與蕭初然從不吵架鬥氣,但蕭常坤和馬嵐兩人經常在飯桌上互相冷嘲熱諷、冷言相向,搞的飯桌上的氣氛一向緊張尷尬。
但是這一次,兩人從頭到尾沒有吵過哪怕半句,更重要的是,相互之間都不再看對方不順眼,氣氛相當和諧。
馬嵐也一改往日霸道蠻橫的行事風格,甚至在飯桌上頻繁給蕭常坤夾菜,讓他喫喫這個、嚐嚐那個,完全就是一副賢妻良母的姿態。
至於蕭常坤,以往總是對馬嵐各種瞧不上,動不動就在心裏唏噓感嘆自己一世英名,只可惜好漢無好妻。
可現在的他,也已經徹底認命。
就自己這個鳥樣,韓美晴看不上自己也是正常,而馬嵐還能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所以,他看馬嵐的眼神裏,再沒了往年那種想藏也藏不住的厭惡和鄙夷,反而是多了幾分柔和與感動。
喫過飯,熟知蕭常坤習慣的馬嵐,不等蕭常坤起身,便開口說道:“初然,一會兒你幫媽收拾一下廚房,媽先給你爸泡壺茶,你爸喫過飯就愛喝茶。”
蕭初然驚的一怔,隨即連忙說道:“好……好的媽,餐桌你不用管了,我來收拾。”
正坐在椅子上消食兒的蕭常坤都愣住了,馬嵐親自給泡茶,這哪是自己配享受的待遇?
於是,連忙起身說道:“老婆你別忙活了,我一會兒自己泡就行。”
馬嵐不由分說道:“你剛喫完飯先坐一會兒再起來,我把茶泡好給你端到客廳茶几上再來叫你。”
說罷,馬嵐便邁步走出了廚房。
蕭常坤看着她的背影,感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葉辰,又用眼神瞟了瞟走出廚房的馬嵐,表情大概是在問葉辰,自己是不是做夢。
葉辰也是看的歎爲觀止,看來自己這個丈母孃是真的要轉性了。
感嘆之餘,他也趕緊起身幫着老婆一起收拾起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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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初然趕緊道:“老公,媽都不讓爸幹活,你也別伸手了,先坐着歇會兒,我來收拾就好。”
葉辰笑道:“你折騰一路剛回來,我哪能坐着看你幹活。”
一旁的蕭常坤緩過神來,不禁感慨道:“人都說家和萬事興、家和萬事興,以前我是不瞭解也感受不到,現在我是真懂啦!家裏不吵架、不拌嘴、不內耗、一片和諧的感覺是真他媽的好,標準的神清氣爽啊!就這種家庭氛圍,在外面讓人抽了嘴巴子,回到家裏都得樂得合不攏嘴!”
蕭初然見馬嵐出去了,便一臉嚴肅的低聲說道:“爸!今天多虧葉辰幫你圓場,不然媽要是知道當時她在看守所的時候,你還專門跑去機場接韓阿姨、帶韓阿姨回家喫飯,你今天怕是要求交警收留你了!”
蕭常坤嚇的渾身一顫,下意識的看向餐廳外,見馬嵐沒進來,這才壓低聲音緊張不已的對蕭初然說道:“初然,爲了咱家的和諧,你一定要把那些事都爛在肚子裏,整件事就是葉辰說的那個版本,記住了嗎?”
蕭初然撇了撇嘴,嘟囔道:“爲了家庭和諧我肯定不會告訴媽,但你心裏也得有數,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那樣的事情了!”
蕭常坤連連點頭,保證道:“你放心,爸以後絕對不會了。”
剛說完,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低頭一看,打來電話的竟然是張二毛,頓時有些驚訝不已,嘴裏唸叨道:“真是出了奇了,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個張二毛都躲着我,今兒怎麼還主動給我打電話。”
葉辰也有些詫異,按說張二毛離開古玩街、幫洪五打理道上的生意,跟自己老丈人也就沒什麼交集了,怎麼這時候給他打電話。
蕭常坤雖然疑惑,但手上還是將電話拿了起來,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張二毛畢恭畢敬的說道:“蕭會長,是我啊,二毛,您還記得我嗎?”
“廢話……”蕭常坤罵罵咧咧的嘟囔道:“咱倆打這麼多次交道,我還能不記得你?之前我收了不少好東西,打你小子電話打一萬多次都打不通,你小子怎麼這會兒知道跟我聯繫了?”
張二毛嘿嘿一笑,連忙說道:“不瞞您說啊蕭會長,我已經金盆洗手不幹古玩兒了,現在替咱金陵的洪五爺做事,洪五爺您肯定知道,他跟您關係不也挺好的嘛!”
蕭常坤哼哼道:“那是當然了,我跟洪五爺什麼交情?前兩天還在他天香府的鑽石包廂吃了頓飯。”
說罷,蕭常坤又道:“行了張二毛,別假惺惺的客套了,找我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說吧。”
張二毛聲音十分殷勤的說道:“蕭會長,不知道您還記得以前吉慶堂那個周良運嗎?”
一聽周良運的名字,一旁的葉辰心中一動,而蕭常坤則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彷彿又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樣。
他登時罵罵咧咧的說道:“周良運?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他!當時我在吉慶堂惹了點兒麻煩,結果我都走了,他讓人把我抓回來,還大嘴巴子抽我,這個仇我一輩子也忘不了!要不是他當時被宋家趕出了金陵,我早就把那天的仇給報了!”
聽到老丈人的話,葉辰心中不禁有些無奈。
雖說現在事情一步步抽絲剝繭之後,葉辰知道了當日老丈人在吉慶堂看花瓶的時候,那花瓶是自己掉落在地的,但當時老丈人的做法也確實很不講究。
他以爲是他自己失手打爛了幾百萬的花瓶,第一個念頭不是想辦法補救,而是要把葉辰丟在那裏當墊背的,自己立刻逃走,爲此挨一個巴掌還有什麼好記仇的?
可是蕭常坤卻不這麼想。
自己畢竟一把歲數了,被一幫人從街上抓回來,本來就很丟人,那些夥計抓自己回去的時候,手上也不客氣,拳腳也沒少往自己身上招呼,這麼大歲數還捱打,這口氣怎麼能咽的下。
而且在他得到的消息裏,周良運自那件事之後就從金陵消失了,自己就算是想報仇也沒機會。
電話那頭的張二毛一聽蕭常坤提到周良運還是很生氣,心裏便鬆了口氣,知道自己號對了脈,於是便諂媚的說道:“蕭會長要是想報仇,也不是沒有機會!”
“有個屁的機會。”蕭常坤聽不出張二毛話裏有話,只是滿腔怒氣的說道:“這孫子早他媽跑沒影了,估摸着肯定不在金陵了,我上哪找他報仇去?”
張二毛連忙獻寶一般的說道:“蕭會長,我給您打這個電話就是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周良運已經回到金陵了,而且他還打算在古玩街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