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孩子乖不乖?”沈嬌娘目光溫和的看着姜明月的肚子問。
姜明月看她並不願意多言家中之事配合道:“孩子近來乖的很,都沒有鬧我。”
姜明月說的乃是事實,自從八個月後,孩子突然就老實了下來。
只需要每天晚間和他互動一會即可,平日裏他都老老實實的,不像之前時不時的就會動一下的。
沈嬌娘聞言笑了。
“這是好事,孩子很心疼你這個母親呢!”
沈嬌娘喝了一口茶道:“你再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產婆可找到了?”
“找到了!”
姜明月和沈嬌娘閒聊的同時也沒有忘記陳菊,偶爾還會提幾句陳娟。
中午三人在酒樓喫的飯,飯後,姜明月看沈嬌娘吞吞吐吐的問:“小姨如果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昨日裏你姨丈回來跟我提了一句小淵的事,說他在瓊林苑上因爲開罪二皇子,現在進入翰林院後坐了冷板凳,此事你可知?”
其實陳富貴還說如果謝淵願意,他可以給二皇子遞話,話裏話外就是只要投奔了二皇子,立刻就可解了眼下的困局。
這話沈嬌娘並不打算和外甥女說,因爲她看的出來,謝淵是不會投靠二皇子的,要投靠的話早就投靠了,又怎會等到現在。
姜明月雖一無所知,但臉上表情不變溫聲道:“我知,小姨不必擔心,相公能應付。”
沈嬌娘聞言也就安了心。
三人走出酒樓,沈嬌娘鬆開了姜明月的手叮囑道:“路上慢點。”
她看着蘋果吩咐道:“照顧好你家夫人。”
“是!”
少頃馬車內,姜明月放下車簾陷入了沉思之中,沈嬌娘雖並未過多的講述家裏的事,但她從她零星的話語中知道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她知陳富貴是通過張重嶽的心腹孫良,搭上的大皇子。
現在張重嶽出了事,大皇子近來的日子恐不好過,他不好過,他手底下的人就更不好過了,更何況是身爲張重嶽心腹的孫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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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羅衚衕的宅院是孫良的,就是不知是陳富貴已經打算疏遠大皇子完全投靠二皇子,主動搬出北羅衚衕,還是孫良這邊有什麼變故,將他們趕了出來。
不過無論是哪種,看沈嬌娘的樣子就知,她近來的日子恐不好過。
現在陳富貴手裏的假姜明月,已不能再算得上一張王牌,也不知陳富貴會如何處置她。
至於謝淵開罪二皇子,在翰林院坐‘冷板凳’的事,姜明月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她相信謝淵,一定能處理好這些事情。反而這些磨礪非但打不倒他,還會讓他變得更加的強大。
黃昏,謝淵回來後,姜明月將看望了沈嬌娘,以及從她這裏得到的消息給丈夫說了一番。
“陳富貴現在已不足爲慮,他蹦躂的越厲害,死的越快。”
謝淵看着妻子:“你不必爲他的事費心思。”
姜明月‘嗯’了一聲。
“相公,你在翰林院這邊可好?”
謝淵聞言也就知道,妻子肯定從沈嬌娘那裏知道了他的情況,他伸手握住了姜明月的手溫聲道:“我很好,現在所遇到的事對我來說都不是事,所以不必爲我擔心。”
姜明月笑着點點頭。
翌日東市,素娘聽了採購嬤嬤的話,衣袖下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頭。
辰時初,一棵大樹的後面,素娘望着走出來的二人,呼吸急促、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用了好一會兒的時間,這才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轉身一步步的回了家。
後院,姜明月散步時,聽了蘋果的回稟,腳步微微頓了頓,她知鐵興安回京的事,素娘應該已經知道了,就是不知鐵興安做的那些事,她知不知道。
“未來幾天幫我看着點素娘。”
姜明月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她如果出門不必阻止,不過派趙山悄悄跟着她。”
不然她還真不放心。
黃昏,謝淵走出翰林院,一小太監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謝大人,我家公主有請。”
謝淵挑了下眉,本欲拒絕,但想到公主事後,說不定會爲難妻子,遂開口道:“勞煩公公帶路。”
一會兒後,他在一酒樓中見到了端坐在上方的朝陽公主。謝淵低眉垂眼向宋蕊行了一禮。
“見過公主殿下!”
“謝狀元請起。”
謝淵起身開門見山問:“不知公主殿下喚在下前來所爲何事?”
宋蕊嘴脣輕抿,只猶豫了幾息,還是問了出來。
“謝狀元可願娶我?”
謝淵微低下頭:“臣家中已有賢妻。”
“你可休了她,一個商戶女罷了,她配不上你,也給不了你什麼。”
宋蕊看謝淵瞬間沉下來的臉,握緊了手裏的帕子接着道:“我不同,我乃是一國公主,只要你娶了我,財富、地位、權勢這些通通都唾手可得,我相信謝狀元是個聰明人,應知道該如何選擇。”
謝淵微微擡起了頭,聲音極其冷淡道:“公主既這般優秀,又何必挖空心思搶別人的男子?商戶女又如何?只要臣喜歡就可,在我看來公主也就比我妻子會投胎而已。”
謝淵明明可以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拒絕公主,但這一刻卻採用了激進的方式,沒有人可以當着他的面前折辱他的妻子,哪怕這個人貴爲公主。
“大膽,竟敢對公主如此說話。”福樂立刻站了出來,對着謝淵呵斥了一句。
謝淵瞬間氣勢大變咄咄逼人道:“一小小的宮女,竟敢對朝廷命官大呼小叫,纔是好大的膽子。”
對視上謝淵冰冷的雙眸,福樂心中微微一凜,氣勢瞬間弱了下來。
宋蕊看他將福樂壓了下來,開了口:“謝淵,你當真不願娶我?”
“公主金枝玉葉,值得更好的,臣和臣的妻子伉儷情深、恩愛兩不疑,再容不下他人。
很晚了臣還要回去陪臣的妻子喫飯,就不打擾公主了。”
宋蕊望着離開的人,立刻站了起來,眼眶通紅,含着眼淚喊了一聲。
“謝淵!”
可惜謝淵就像沒有聽到似得,一步都未停頓,頭也沒回,大踏步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