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衚衕,桂嬤嬤幾人看夫人平平安安回來了,總算是安了心。
餘杏看爺扶着夫人進了後院,走到素孃的身邊低聲問:“素嬸,那位公主沒有爲難夫人吧?”
素娘低頭看着身邊的人,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咱們夫人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她雖看着柔弱可欺,卻十分的通透,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她的。”
餘杏望着離開的素娘,若有所思的。
後院,謝淵看妻子能喫能喝的徹底安了心,一邊爲她剝石榴,一邊和她說話。
皇宮內,宋蕊回到自己的寢宮,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懷抱住自己埋在雙膝間默默流淚。
賢妃的宮內,她聽了大宮女的稟告,皺了皺眉,出去時還開開心心的,回來卻一臉的悲傷,難道是在宮外發生了什麼事?
“可知公主出宮都去了哪?”
大宮女搖搖頭低聲道:“福樂跟着公主一起出的宮。”
“將福樂召來,不要讓蕊兒知道了。”
“是!”
少頃,賢妃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人,直接詢問道:“今個公主出宮都發生了何事?”
福樂低着頭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將事情完完整整的給賢妃說了一遍。
賢妃倏地站了起來,她本想立刻去見一見女兒,不過最後卻打消了這一念頭。
“你回去吧!好好服侍公主,我傳喚你的事,就不必讓她知道了。”
“是!”
福樂離開後,賢妃突然道:“一眨眼的功夫,蕊兒就長大了,已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時間過的真快啊!”
一老嬤嬤走到賢妃的身邊,扶着她坐下:“娘娘,咱們是不是派人打聽打聽這位狀元公?”
賢妃點點頭。
“私下裏進行不要被人發現了。”
“是!”
青石衚衕,因明日謝淵早早的就要去翰林院當差,所以這天他們睡的很早。
宮內,宋銘忙完已是亥時,他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起身一邊活動筋骨一邊問:“今日老大、老二都忙了些什麼?”
暗衛副統領從暗處走出,稟告了起來。
知老二插手了翰林院的事,宋銘心中有些失望,老二的氣量太小了。
“聖上,咱們可要插手此事?”
宋銘搖搖頭。
“不必就當是對謝淵的一種磨鍊了。”
第二天,東方剛出現一點亮光,姜明月就隨着謝淵一起起了牀,她親自爲男人換上官袍,後退幾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謝淵道:“相公,你今日穿上這一身可真好看。”
她頓了頓走到男人的面前問:“可緊張?”
謝淵搖了搖頭,他心中有的只有期待。
“走吧!咱們去喫飯。”謝淵握着妻子的手道。
“好!”
二人來到前院,一同喫過早飯,姜明月將丈夫送出衚衕,看他的車駕走遠了,心中多少有些起伏,從今天開始謝淵就要開始新的征程了,她同樣也是如此。
翰林院緊靠皇城,出入皇宮都十分的方便,這裏地方並不大,遠遠的看上去甚至極其普通,走進去是一個又一個的小四合院,每個院子都連通着,不管是從內看還是從外看都十分的普通。
謝淵和李睿昨日就約好了,因此兩人是同一天入的職,榜眼孫景則還需要兩月,因他的家鄉距離京都有些遠,所以探鄉假是三月,年後入職。
兩人剛入翰林院,李睿就被一侍講帶走了,反而是謝淵坐了冷板凳,無人搭理他,也無人給他安排差事。
謝淵望着忙忙碌碌的衆人,這是有人在針對他?念頭轉動間,他神色自若地在翰林院逛了起來。
第一天入職,他總得先熟悉一下翰林院。
一圈逛下來,對翰林院有了一個大致瞭解後,謝淵直接入了史館,翻閱往年的詔書、文書、卷宗。
這期間一直都有人進進出出的,大都來去匆匆,他們看一眼謝淵,就收回了視線,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后就離開了。
謝淵倒是淡定的很,在翻閱舊稿的這段時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夕陽西下,謝淵看翰林官員從各房出來,陸陸續續三五成羣的歸家,他放下手中的書,離開了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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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外,謝淵正準備登車,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子敬兄!”
謝淵回過頭來看是李睿打了聲招呼。
“咱們一同回如何?”
謝淵知李睿應是有話要給他說:“好!”
二人上了李睿的馬車後,他倒了一杯茶遞給謝淵道:“子敬,你這邊的情況,我都已經知道了,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謝淵並未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李兄,你既已經知道我的處境,這時候湊過來,不怕得罪貴人?”
李睿淡然一笑。
“在京都,除了聖上誰敢言貴?”
一句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謝淵這會對李睿卻有點刮目相看了,他、孫景、李睿三鼎之中,李睿雖年紀最小,但現在看來他很穩重、且聰明,不得不說大家族裏教出來的弟子就是不一樣。
“李兄不必爲我擔心,我已有應對之法。”
李睿聞言也就安了心。
“到是李兄頭一日入翰林院做事,感覺如何?”
“一切都好,認識了不少前輩,清晨帶我離開的那位侍講姓孫,我現在在他的手下做事。
下午他給了我一本舊籍,被老鼠啃過,被水泡過,已粘連在一起,我的任務就是將它們小心拆開,重新謄抄下來,我可以遇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恐都要和這本書打交道了。”
這是個細活,且要有足夠的耐心,謝淵安慰的拍了拍李睿的肩膀。
“不過這樣也好,中了進士後,我心有些浮躁,正好趁機磨鍊一下自己的心性。”
李睿的這種心情,謝淵完全能夠理解,他們是這一屆的三鼎甲,之前自是風光無限,但進入翰林院後,要從最小的事做起,差距太大,這時候就需要儘快將自己的心態調節過來。
再就是別以爲中了進士,自己是三鼎家就很了不起,要知道在翰林院中隨便拉出來一個說不定就是狀元、榜眼。
謝淵的心性早就磨練出來了,無論是身處什麼樣的環境他都能坦然處之,但李睿就不一樣了,不過他能這麼快就認識到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並加以調節這說明他心性極好,謝淵趁機提點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