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個穿着T恤、手拿紙飛機朗笑的女孩進入視野，猛不丁地，殷立霆都愣了下。
司清？
這是司清的舊照，怎麼會剪得狗啃的一樣在這裏？
誰給她的？
給她這麼一張破舊的單人照又有什麼意義？
她不會把她當祝念卿了吧？
正納悶間，手下無意識地一個摸索，殷立霆似是感覺到了些異樣，翻過來一看，上面明顯已經褪色的字跡更是差點沒驚掉他的眼珠子。
【吾愛清清】
腦子一陣嗡嗡地，殷立霆臉色瞬間又青白了一片。
她不會是連司清的那段過去也已經知道了吧！
是誰？
到底是誰能拿到之前司清的舊照、知道兩人的過去還能做到這一切、還要拆散兩人！
越看越生氣，倏地起身，殷立霆煩躁地坐不住了，他才一個轉身，元寶的叫聲就傳了過來：
“喵~”
一頓，靈光一閃，驀然回神，殷立霆又緩緩坐了回去，伸手又在貓貓的腦袋上安撫地摸了摸：
“元寶，土豆，除了她還能有誰？”
祝念卿！
她至少肯定早就知道司清的存在，她們長得如出一轍，照片不會是她僞造的吧！
念頭一生，殷立霆回身又仔細去檢查起了照片。
然而，這一看，他更詫異了。
照片的背景、長相、打扮應該都是司清，不像是僞造的，只是他都沒見過的照片爲什麼會出現這裏，她又怎麼會有？
而且，爲什麼要摳圖呢？要僞造肯定不用如此！
來回仔細翻看了幾次，很快，殷立霆就注意到了背後字體排列的異樣，他雖然不認識司清的字跡，但從字體的力度跟形狀大概還是能看出來是女人的筆跡。
“吾愛？清清”
兩個字各成一組還是有間隔的，這照片難道是要造就他“癡情、另有所愛、暗戀表白”的效果？那爲什麼不籤個他名字的落款，那樣豈不更板上釘釘、更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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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哪裏好像有點不對！
“吾愛？署名！”
靈光一閃，再看照片上女人的姿勢，殷立霆猛然就意識到了什麼，照片上女人手拿紙飛機、笑着半彎身，還呈飛射的姿勢，這身體語言不就是“丘比特之箭”嗎？再配上後面的簽名——
這是司清用來跟他示愛的！
難怪是摳圖，她應該是偶然發現箇中關竅、就地取材了吧，以前，她就最喜歡做借花獻佛這種事，比如兩人路邊站站，看到有人表白，她也會突然對他說“其實我愛的人也在身邊”“我此時也很開心、很幸福”之類，之初聽到他都會很開心，後來接觸地久了、次數多了，他其實就沒多大感覺了，再多的甜言蜜語的空話，也會蒼白無力。
那個“清清”應該是她的署名而已！
只是，這照片他並沒有收到過、她也沒跟他說過，這都是怎麼被找出來還能加以利用的？
等他一一查看完手中的資料，殷立霆大概率就知道這裏面是真假參半，這手段也是絕了，即便醫院記錄可能是僞造或者碰巧跟他同名的，他也不能否認自己的確有過那樣的心思、做過檢查。
張冠李戴，他找誰說理去？
難怪鬱清落連親口質問他都沒有就下了決定，這一套證據鏈下來，竇娥都能冤死。
擰着脹疼的眉心，殷立霆正不知道該從何突破，視線不經意間一轉就看到了家裏燈具上的一個監控攝像頭，隨後，他便打開手機查了下監控。
這一通回看下來，他的猜測幾乎全都得到了驗證。
原來他出差回來之前她就已經開始反常了。
他真是該死！
他怎麼就那麼心大，明明覺察到她的低落竟然還以爲她可能是因爲鬱家的糟心事？他要是多注意點她的情緒、多問上兩句會不會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了？
無盡的悔恨、遺憾與思念再度如滔滔江水淹沒而來，最後，對着桌上的證據，殷立霆一條條編輯着解釋給鬱清落髮了過去。
……
而後接連的幾天，除了上班、打聽她的消息，殷立霆就是在做解釋證據這件事，雖然對面從來沒有任何迴音，但每天跟她解釋一點、每次只要消息能發過去，他就彷彿覺得希望還在，這也成了他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
紙終歸包不住火，很快，就有端倪透了出來。
週六的時候，殷立霆就被殷媽媽一個電話叫回了家，這一次，全家難得地全湊齊了。
殷立霆一下車，就見母親站在廊下等着了。
“媽。”
“怎麼回事？你跟落落……”
殷媽媽話還沒問出口，就見殷立霆明顯瘦了一圈，臉色也很不好看，抿脣還咳嗽了兩聲，到了嘴邊的話，她生生又全咽回去了：
“先進去再說吧。”
進到客廳，家裏也是死氣沉沉的，跟之前每一次回來都不一樣，一行人陸續落座，幾乎都是兩兩成對，不是第一次落單，卻是第一次殷立霆的心痛如刀割。
“落落呢？聽說你們離婚了？是不是真的？”
手在腿上拍了拍，殷爺爺還是有些激動：
“還不到三年，你就把契約的事兒全都給忘了嗎？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不跟家裏商量下、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又是因爲那個姓祝的？爲了個女人你真是家庭事業、父母兄弟全不要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有點懵，殷爸爸率先問出聲：
“爸，什麼契約？”
殷元駿知道一二，順嘴解釋道：
“就是讓我哥答應娶那個女人，應付三年，三年後可以離婚、自由做主。”
他此話一出，全家臉色都變了，殷媽媽第一個出聲斥道：
“你怎麼說話的？結婚就是結婚，感情豈是兒戲？這話要傳出去讓別人怎麼看我們一家？一家老小欺負人家一個外姓小姑娘嗎？那是你嫂子，伺候、救過你媽命的人！你們還都想不想嫁娶了？”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不是他們問契約的嗎？
縮着脖子擺着手，殷元駿被瞪地只差沒鑽到沙發底下去了：
“對不起嘛，是我用詞不當。”
狠推了他一把，殷若初接過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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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算嫂子曾經算計錯了，她也付出代價了。好人有好報，也許老天都看不過眼了，這麼好的女人有些人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