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關心紀桑榆,也走了過來,聽見紀桑榆說不喜歡她睡在紀承洲房間,而且反應還這麼強烈,也是一頭霧水。
紀桑榆眨了眨掛着淚珠的長睫毛,身側的小手緊緊抓着褲子,“她們說你和阿姨睡一個房間後就會有寶寶,你們有了自己的小寶寶就不會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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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承洲眸光微變,但爲了不嚇着孩子,他將情緒隱藏得很好,“她們是誰?”
“山莊的傭人……”還有慕阿姨,但是慕阿姨說了,這是他們之間的小祕密,不能告訴別人,所以他不能說。
桑淺彎腰,雙手撐着膝蓋,平視紀桑榆,“你別聽她們胡說,你永遠是你爸爸最心愛的孩子,他會永遠愛你。”
紀桑榆搖頭,“不會的,我是私生子,見不得光,你們生的孩子纔是光明正大的,你們肯定都喜歡小寶寶,不會喜歡我了……不會喜歡我了……”
說到後面紀桑榆哭得小肩膀一顫一顫的,看得出來真的很害怕,也很傷心。
私生子?
桑淺和紀承洲眸光在空中無聲對視,嚴肅又意外。
紀承洲認真看着紀桑榆,“誰告訴你,你是私生子的?”
紀桑榆見紀承洲面色嚴肅沉靜,嚇得小心臟怦怦直跳,“她們……她們都說我和你長得像……是你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
在京都遊樂場時,喬阿姨說過,後來慕阿姨也說過,其實很早之前那些傭人們私底下也說過,只是他那時太小,不懂私生子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去學校了才懂。
紀承洲眉頭驟然蹙緊,“又是那些傭人?”
紀桑榆點頭,喬阿姨說的話是他偷聽的,慕阿姨說的話是兩人的小祕密,都不能說。
紀承洲眸中寒意浮現,手下意識也緊了幾分。
紀桑榆肩膀喫痛,卻不敢出聲,只是緊緊咬着脣瓣,怯怯地看着紀承洲。
桑淺發現了,立刻輕輕拍了一下紀承洲的手背,“別嚇着孩子了。”
紀承洲反應過來,立刻鬆了手,將眼底的情緒收斂隱匿,擡手摸了摸紀桑榆的頭,想安慰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爲紀桑榆確實是私生子。
桑淺看着紀桑榆,柔聲道:“既然咱們小桑榆不喜歡阿姨睡爸爸的房間,那阿姨以後就不睡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紀承洲轉頭看着桑淺,不睡了?
桑淺彷彿沒看見男人的注視,只是關注着紀桑榆的情緒。
紀桑榆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桑淺,“真的嗎?”
桑淺點頭,還很認真地朝他伸出小拇指,“我們拉勾。”
“都是騙小孩的。”紀桑榆滿臉嫌棄地低聲嘀咕,小手卻已經伸出來勾住了桑淺的小拇指。
桑淺習慣了小男孩的彆扭,就像她能感受得到紀桑榆其實挺喜歡她,卻總是表現出一副很討厭她的樣子一樣。
她和紀桑榆拉了勾,“現在我們可以去喫早餐了嗎?”
紀桑榆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爲生氣不喫早餐,彆扭地別開頭,“我喫飽了。”
桑淺沒揭穿他,只說:“可是我們都沒喫飽,我們天天都是一起喫早餐的,你突然缺席,我們都喫不下去了,不信你問晚晚。”
晚晚扭着小身子趴在椅子上,正遠遠看着這邊,忙不迭點頭,“嗯嗯嗯,哥哥不喫飯飯,晚晚也喫不下。”
站在一旁的小築,“……”晚晚小姐你能不能將嘴上的奶漬擦了再說這種違心的話?
“那……那我就勉爲其難再喫一點吧。”紀桑榆裝作很勉強的樣子回了餐廳。
桑淺直起身子,準備也回餐廳,手被紀承洲握住。
她轉頭,男人眼神幽怨看着她,彷彿在控訴她的無情。
桑淺擔心紀桑榆看見兩人親密又會胡思亂想,畢竟他可是一個比一般小孩都早熟懂事的孩子。
她蹙眉推開紀承洲的手,低聲說:“孩子面前,你以後注意點行爲舉止。”
說完大步去了餐廳。
喫完早餐,桑淺送孩子上了明叔的車,進屋在玄關撞見了紀承洲,“你喫好了?”
紀承洲走過去,攬住桑淺的腰,“真的不睡我房間了?”
孩子都走了,桑淺也就沒推開他,“你也看見了桑榆的反應。”
“那你就不管我的感受了?”
“你還是個孩子嗎?”
紀承洲抿脣沒說話,深邃目光看着桑淺,活像在丈夫面前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桑淺第一次看見紀承洲這樣的眼神,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這樣的眼神也能出現在高貴冷豔的紀氏掌權者身上。
她主動攀上他的脖子,放軟聲音道:“都是爲了孩子,我知道你肯定會支持我的對不對?”
雖然知道她說得沒錯,但是在孩子面前,她那般毫不猶豫的捨棄他,選擇孩子的感受,他心裏總是不得勁。
按理說桑淺能這般真心待自己的兒子,他應該高興纔對,但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爲這說明在桑淺心裏桑榆的地位比他高。
這點他有點無法接受。
桑淺見紀承洲不說話,又說:“難道你希望我不顧及桑榆的感受?”
紀承洲搖頭,他也覺得自己很矛盾,將桑淺抱進懷裏,下巴擱在她肩上。
有時候他不希望她這麼好,可如果她不這麼好,或許他就不會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她吧。
雖然她隱瞞了他許多事,但她待人很真誠,無論對小築,還是桑榆,亦或者孫琦和沈銘。
不知道是不是桑淺的錯覺,她覺得現在的紀承洲就像一個需要哄的小孩,她輕輕拍了拍男人寬闊的脊背,“只是分房睡而已,我們還可以像之前一樣,等孩子睡了,我去找你,或者你來找我。”
明明兩人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卻搞得像偷情一樣,但紀承洲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他放開桑淺,攫住她的脣。
桑淺怔了一下,然後動情迴應他的吻。
兩人吻了好一會兒,桑淺察覺到紀承洲身體的變化,立刻將他推開,目光下意識瞥了一眼他支楞起來的小腹,“你……你就不能收斂點。”
紀承洲無奈勾脣,“我也想,可我的自制力在你面前似乎沒什麼用。”
“懶得理你。”桑淺擡腳進屋,脣角卻抑制不住揚了起來。
“我在外面等你。”
桑淺停住腳步,回頭,“等我幹什麼?”
“送你上班。”
“不用,孫大哥……”
“我送你。”
桑淺看見了紀承洲眼底的堅持,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