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空氣裏還有着似有若無的煙味兒,宋青葵以爲自己只是做了一個荒誕的夢。
夢裏的女人,帶着不經意的威脅。
夏音離推門進來,給宋青葵帶了熱可可和小蛋糕,“怎麼了?坐那兒發什麼呆呢,快來喝點熱的。”
宋青葵手指無意識的扣着沙發的邊緣,“沒事兒。”
夏音離將舒芙蕾和慕斯一一擺放在宋青葵面前的茶几上,忽然鼻子動了動,“咦,怎麼有煙味兒?青葵你抽菸了?”
宋青葵搖頭,“不是。”
夏音離更疑惑了,擰眉嫌惡道:“啊?我沒在辦公室抽菸啊,難不成剛剛是誰進我辦公室抽菸了?這些人一天天懶散的很,現在竟然還私自跑到我辦公室來,我得讓人查查監控,逮着了肯定扣他工資。”
宋青葵聞言眉梢一跳,脣角微扯,盡力露出一個笑意,“說什麼呢,誰敢進老闆的辦公室做這樣的事情啊,你天天板着臉,誰不怕你啊?哪裏還敢了……”
夏音離將熱可可遞到宋青葵的手裏,手指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啊,“就你啊,你最不怕我。”
有涼風裹挾寒意吹入室內,捲起紗簾翻飛,刮動着桌上的文件紙張沙沙作響。
夏音離瞪了宋青葵一眼,轉身去關窗子,“這麼冷的天,屋子裏有暖氣,你非要開窗幹什麼?真不怕被凍出病來了。”
她沒看到,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宋青葵脣角的笑意已經都無法維持了,熱可可的溫度蔓延過手掌,明明那麼滾燙,可是心裏卻冷如鐵刃寒霜。
夏音離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囑咐完宋青葵好好喫蛋糕就又跟風一陣似的跑出去開會了。
宋青葵僵硬的身軀瞬間軟了下去,靠在了沙發上,她看着窗外的天光景色眼裏滿是空茫。
閉了閉眼,她不得不承認,初七的到來是真的。
她以前只聽說過這個人,沒想到現在真的見到了。
她的哥哥至今能安坐高位,初七功不可沒。
這是她哥哥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最忠實的二把手,最神祕的血腥瑪麗,最讓人膽顫的一柄尖刀。
電話響了,她沒有接。
她此刻一動都不想動,就這麼坐在椅子上,彷彿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可是那電話彷彿就像是要和她作對一樣,她不接,就一直打一直打,鈴聲循環不斷的在她耳邊響起,大有你不接我打到你接的架勢。
宋青葵擡起了手,接起了電話。
“見到初七了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讓人不寒而慄。
宋青葵喉頭一陣抖,半晌後纔是無力的吐出一句話,“哥,你到底要怎麼樣?”
蘭斯年依舊在那頭嚼着棉花糖,草莓味的,甜而不膩。
“怎麼能問我呢?應該是我問你啊,你在畫廊這麼久了,還沒找到那幅畫嗎?”
“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的。”
“時間?”蘭斯年的聲音一點點慢了下來,“我給你的時間還不夠嗎?你假借分手的名義拖了我六年的時間,妹妹,你以爲我還會再等下一個六年嗎?”
“我……”
蘭斯年打斷了宋青葵的話,笑得親和無比,像最可靠的兄長,可是他卻說——
“你要不是我妹妹,你早就被我殺了,懂?”
宋青葵脊背一陣顫慄,貝齒將脣咬得深痕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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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你一個月時間,你要乖乖的找到那幅畫,你要乖,那是媽媽留給我們的畫,可不能讓別人找到了喲。好了,哥哥要去睡午覺了,愛你喲。”
‘咔噠’一聲,電話被掛斷,嘟嘟嘟的忙音不斷響起。
宋青葵看着面前還冒着輕煙的熱可可,靜默的猶如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