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剛剛殷立霆開啓的方式，她回憶着操作了一遍，第二次的時候她順利打開了，不出所料，櫃子裏有不少資料文件。
坐在地上，她開始一層層地翻看了起來。
但凡跟公司項目沾邊的，她都是看到標題就放歸原位，一直從頭找到尾，她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文件。
就在她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的時候，現金裏側一個疑似蜷曲放着的文件袋進入了視野，搬出前排的現金，她伸手一掏，一個很薄、不同於之前任何一個文件袋的沒有任何標註的牛皮紙袋進入了視野。
砰！
心一下子竄到了嗓子眼，鬱清落隱隱已經嗅出了些什麼，顫抖着雙手，她緩緩打了開來。
協議的內容比她想象地還要殘酷。
裏面不止約定了日期、權益甚至還約束了兩人婚姻的具體內容，比如，可以順其自然、但要是正常進行的婚姻不能有意找茬跟破壞，尤其點明瞭不能有意避孕，否則協議可提前終止、內容均無效。
而最後的最後，不知道是後來追加的還是臨時補充的，還附帶了一部分手寫的律師名字跟協議號，即便看不到附件協議號下的補充內容，她大概也能猜到，大約是殷氏公司或者殷家掌控的一部分精準權利有關的，可能只等做了公證只等生效也說不定。
三年。
三年之後，他的婚姻他就可以自由做主，包括選擇祝念卿，殷家也必須同意。
原來，自己不過是他們博弈的一個籌碼跟犧牲品。
原來，自己不過他們安排的劇本里的一個陪練，全程沒有一點是爲她，原來，他接受這一切、接受這個現實版的劇本殺只是爲了殷氏財團的繼承權跟他的婚姻自由。
不，更準確地說，是爲了祝念卿。
至少，在簽訂這份協議的時候，祝念卿一定是在他的計劃裏的，因爲裏面特意點出了她的名字。
這一剎那，鬱清落終於相信了裴俊馳的話。
他真愛的或許是司清，或許有過祝念卿，但她僅僅是他們一家緩和矛盾的工具。
她這個工具是自己撞上來的！
一目十行地看完，以爲自己會哭，以爲自己會承受不住，然而直至看到最後的落款跟簽字，她一滴淚也沒擠出來。
攥着協議塞回牛皮紙袋，鬱清落卻沒放回去，將保險櫃按照大概的記憶將現金恢復成原樣，她緩緩闔上保險櫃的門，確定已經鎖好，檢查了下，她才轉身離開。
臥房門口，看了看門口衛生間依然亮着的燈，鬱清落放緩腳步走了進去。
牀上男人依然維持着她離開之時的模樣，熄了燈，藉着手機的光亮她又掀開被子躺了回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
這一覺殷立霆睡得格外沉，隔天一睜眼，天色大亮、直逼八點，他還有種沒睡飽的渾濁感。
“落落，醒醒，要遲到了。”
“嗯~”
只以爲自己是出差太累、加上昨晚運動過度才睡過了頭，殷立霆倒也沒多想，提醒地推了推鬱清落，他就翻身先下了牀。
翻着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未讀信息，他也沒察覺，這天早上，鬱清落是卷着被子揹着他、而且跟他隔開了一點距離的。
這幾乎是從來就沒有過的情況。
鬱清落懼冷而且很沒安全感，她一個人睡覺懷裏不抱點東西也要把被子卷地很緊或者抱着一半才能睡得着。
她最喜歡的從來不是輕薄的蠶絲被，而是有一定重量的棉被，所以夏天，她開空調蓋蠶絲被，天一冷，不管有沒有暖氣，她都是兩牀被子壓在身上，貼身的蠶絲被，外面還要用棉被壓腳。
只有身邊有人的時候，她對被子纔沒多少要求，而這一晚，她根本就沒睡着。
相處久了，殷立霆也是知道她的習慣的，但他從未深想。
浴室裏傳來了流水聲，鬱清落也緩緩坐起了身子，找打電話找了個藉口跟經理請了個假，她便又卷着被子躺了回去。
殷立霆走出，見她還蜷着被子半蒙着頭，轉身就繞到了她那一側：
“小懶貓，沒累壞吧！還不起嗎？”
剛想問她“不上班了”，見她蠕動着身軀、緊閉着眼睛，手裏卻握着手機，殷立霆就猜到了個大概，擡手就在她亂糟糟的發頂揉了下。
“嗯，不起~”
“好了，不鬧你，累了就在家休息。”
“嗯~”
眼皮沒睜，鬱清落還把被子往身前捲了卷。
寵溺地在她身上輕拍了下，殷立霆才起身去一邊的衣櫃拿了衣服：
“公司有些事我得去處理，一會兒我給你點個外賣放樓下物業櫃，你記得去拿，下午我可能要去趟郊區工廠，晚上可能回不來，不用等我。”
原本沒想搭理他，一聽，鬱清落卻倏地睜開了眸子，而後就坐了起來：
“郊區？你去幾天？”
“最多兩天，明晚不回來，後天也肯定回來。”
殷立霆換好衣服一回身，就見她坐在牀頭髮呆、神情似還有些古怪，以爲她是不高興自己剛回來又忙，他又繞了過去：
“忙完這兩天應該就能喘口氣了，週末你想幹什麼我再好好陪陪你好不好？”
想着很快就是七夕，中國的情人節，而後就是中秋、她的生日，殷立霆還盤算着要早點把後續事情安排好，馬上他們也相識、在一起一年多了。
等祝家穩住、祝念卿的事情徹底告一段落，他們就可以公開辦婚禮了。
撫着她的頭頂臉頰，殷立霆在牀畔坐了下來，拉着她的手把玩着也是滿目柔情。
若不是清楚地拿到了協議、若不是很確定那就是他的簽名，鬱清落都要被他感動到了，淺淺一笑，她還擡手幫他整了整沒系領帶的衣角：
這也許就是兩人最後一面了。
什麼也沒說，指尖撫過他英俊逼人的臉頰，鬱清落勾下他的脖頸，主動給了他最後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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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等你回來我會給你一個驚喜、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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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什麼驚喜？”
思緒有些混沌，殷立霆還難掩好奇。
“祕密，等你回來就知道了。”
手機一響，又被她催促地一催，見她打定主意賣關子，殷立霆也沒再追問，搖着頭就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