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頃合上手裏的醫書,斜眼睨着身前忙來忙去的男人。
沒來由的心煩。
之所以沒和他吵架,是因爲顧及他身上的傷。
再加上夜深了,不想吵着府里人休息。
這廝倒好,不回寧王府休息,偏要在她跟前刷存在感!
是不是她平時太慣着他了!
因爲葉鳳頃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犀利,還透着幾分不耐,慕容烈有些心慌。
朝她露出笑容,猶豫着回答:“也不是閒。”
“就是覺得娘子太辛苦,體恤一下娘子。”
葉鳳頃現在是真正的大忙人,白天教學,忙着種她的藥村,晚上研習醫書,研製新毒藥。
慕容烈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頭前兒又惹了她生氣,便想着趕緊哄娘子開心,好早日爬上她的牀。
葉鳳頃白他一眼:“受傷了還這麼有力氣折騰?”
“要不……你向皇上請旨,去南邊兒春耕種糧吧,我陪你一道去。”
眼下,她看着這人就覺得心煩。
成天圍着她轉悠,像什麼樣子!
慕容烈當即就沉了臉:“爲什麼?”
他這陣子邊養傷邊和葉鳳頃膩外,小日子過得好的很,享受着呢!
突然間被嫌棄,還讓他去做苦力,自然是不願意的。
葉鳳頃放下手裏的書,正視他的眉眼:“因爲我覺得你太閒了!”
隨即起身,指指身後的繡樣。
“王爺要是閒,順便替我把這個繡樣也弄好吧。”
語畢,在他肩上拍了拍,衝他一笑:“我看好你喲!”
然後便往外頭去了。
生怕慕容烈跟上來,一頭扎進姚淑婉屋裏,再不肯走了。
――――
月正中空。
月光如雪,幽幽照着大地。
春風送來淡淡的花香氣,一切顯得迷離又神祕。
葉依柔躺在密室的地上,凍得身子蜷縮成一團。
自從來到這處宅子,她每天被扔進水裏無數次,成了她的家常便飯。
一日三餐只有一個饅頭,餓不死,卻也喫不飽。
先前她就瘦得皮包骨,如今更是形銷骨立,從後頭看,已經辨不清是男是女。
噹噹……
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蜷縮在地上的她一個哆嗦。
慌忙張開眼,突然發現身前立着一個黑衣人。
嚇得她就地打個滾,縮在一旁:“你是誰?”
對方冷冷一笑:“能帶你離開這裏的人!”
葉依柔聽說能離開這裏,死寂的眼底突然泛起星光:“你真的願意帶我走?”
“不怕得罪慕容烈?”
那人負手而立,氣勢迫人:“他有什麼好怕的?”
“我只問你:願不願意幫我做事?”
葉依柔立刻跪在他身後:“我願意!”
“好!”
那人捏住她的下巴,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去:“喫下它!”
“我會每半個月給你一次解藥,直到你完成你應該完成的任務!”
葉依柔被迫嚥下難喫的藥,面上沒有半分不願。
跪在那人身後:“請主人吩咐!”
―――――
陽春三月,春光正盛,春花正好。
慕容烈正坐下太陽底下繡葉鳳頃讓他繡的繡樣。
不過……
他是揹着人做的這事,除葉鳳頃外,無人知曉。
剛拿起針,手上便被紮了一個口子,疼得他連吸冷氣。
葉鳳頃打院門外走過來,看他這副模樣,更是恨鐵不成鋼。
“我叫你繡你就繡?”
“那我叫你去南邊春耕,你怎麼不去?”
慕容烈急忙收回手,把繡樣放在身後。
笑的燦爛如花。
“頃頃,你怎麼過來啦?”
“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麼?”
他這副小媳婦模樣,看得葉鳳頃皺眉。
一個大男人,搞得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出息?!
冷哼一聲:“別叫我!我跟你沒那麼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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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帶傷坐在院子裏繡繡樣的時候,真有想打死他的心。
搞得跟東方不敗似的,娘裏娘氣,像什麼樣子!
“慕容烈,我再問你一遍:是在院子繡花?還是回寧王府養傷?”
今兒葉鳳頃穿的是一身勁裝,腰帶束在外頭,看上去很是英武。
大有要上演武場的意味。
慕容烈上下打量着她,看她這副裝扮,猜着她的心思。
“回寧王府!”
葉鳳頃目的達到,滿意的點點頭:“那就走吧!”
“我親自送你回府!”
慕容烈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猶疑着起身,跟在她身後,往寧王府而去。
不過……
身上的傷倒是輕減不少。
沒那麼疼了。
葉鳳頃今天就是故意來惡整慕容烈的。
誰叫這廝整天只想着風花雪月?
馬車在寧王府門前停下,葉鳳頃沒有下車。
杏眼斜着看向他:“下車!”
慕容烈不敢不從,在莫風的攙扶下,慢慢走下馬車。
他剛下馬車,葉鳳頃就拿銀針在馬屁股上紮了一下。
“嘶……”
馬兒喫痛,騰空而起,直接竄出去。
慕容烈站在原地,看着已經跑遠的馬車,一頭霧水。
她好像更生氣了?
莫風沒敢多留,把他交給袁剛後,急忙追葉鳳頃去了。
慕容烈看着望不到影兒的馬車,皺眉。
回府之後,就瞧見負責看守葉依柔的劉江跪在菱花門外。
耷拉着腦袋,一副赴死模樣。
“怎麼回事?”
劉江連磕幾個響頭:“回稟王爺,葉依柔不見了!”
“屬下和一衆人等找遍整個宅子,沒有人。”
慕容烈停在菱花門前,眉心擰得緊緊的,踱來踱去。
“什麼時辰不見的?”
劉江搖頭:“回王爺,屬下不知。”
“屬下等昨天晚上都中了迷藥,睡的很沉,根本不知道人什麼時辰丟的。”
慕容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他:“先起來吧,去找人。”
“一切待找到人之後再論。”
劉江明白,王爺這樣安排,已經是開了大恩。
打發劉江離開後,他和袁剛分析這事。
一致覺得是慕容奉所爲。
但……
眼下葉依柔於慕容奉來說,不過是個棄子,即便把葉依柔弄出去,也沒有意義,他爲什麼要冒這個險?
沒有答案。
兩人正討論間,宮裏頭來了人,說是容妃要見慕容烈。
慕容烈不得不進宮。
出雲殿裏,容妃躺在貴妃椅上,望着丰神俊朗的兒子出神。
慕容烈則是靜立一旁,不聲不響。
他不知道母親緣何叫自己過來,只覺得她精神不佳。
靜宜在旁邊站着,頻頻衝他擠眼睛。
“哥,嫂嫂呢?她怎麼沒跟你一道過來?”
慕容烈搖手:“她有事。”
容妃聽到“葉鳳頃”這個名字,頓時就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