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譯這會兒也已經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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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勾了勾嘴角,聲音溫柔:“只要是你需要,我隨時都能有空。”
“那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周恩婷不假思索地說道。
許譯疑惑的望向她:“要去哪兒?”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說罷,周恩婷已經拉着他上了她的車。
過了一會兒,周恩婷的車子便在路邊的一家花店停了下來。
她進去買了一束花之後,就又回到了車上。
看到這束花,許譯眼中的疑惑之色,就更多了幾分:“這花,是要送給誰?”
“一個故人。”周恩婷一邊說,一邊已經重新啓動了車輛。
許譯也就沒再問,只是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等着車輛抵達目的地。
如他所料,車輛最後是在墓園這裏停下了。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周恩婷所說的故人,竟然就是他。
當紀青揚看到自己墓碑的時候,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晦澀的情緒。
只是,稍縱即逝。
所以,周恩婷並未捕捉到。
只見周恩婷俯下身去,將那束花放在了紀青揚的墓碑前。
看到這一幕,紀青揚的臉色更是一副快要繃不住的樣子。
但他還是強作輕描淡寫地問道:“他不是你以前那個貼身保鏢嗎?今天怎麼會……想起來看他?”
紀青揚當然好奇。
他還以爲,周恩婷早已經將他這個人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說實話,起初他想要以許譯的身份來到周恩婷的身邊,是希望能一直跟她在一起。
但真的成爲了許譯之後,他卻一點都不快樂。
因爲,周恩婷愛着的人,始終都是許譯。
所以,他對許譯這個人,是討厭的。
而他一邊討厭着這個人,卻又得扮演着這個人。
這對他來說,可不就是一種折磨嗎?
周恩婷面色平靜地看着墓碑上的那張紀青揚的照片。
“繁星姐姐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就想到了他。”
“想當初,他的離開也是因爲一場車禍。”
“而且,他算是爲了我,才會丟了自己的命。”
聽到這兒,紀青揚的臉色卻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如果周恩婷知道,這一切都只是設計好的呢?
她會怎麼想呢?
會特別恨他吧?
“不過現在,他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希望他能過得好一些。”
說罷,周恩婷便扭過頭看向了紀青揚,說道:“咱們回去吧。”
紀青揚這才有點心不在焉地拉回思緒,點了點頭:“嗯,回去。”
周恩婷主動拉過了他的手。
她這才發覺,他的手指竟然這般冰冷。
其實,她是知道原因的。
這面對的,畢竟是自己的墓碑。
這換做是任何人,恐怕都沒辦法無動於衷地面對吧?
而且,總會有點心虛吧?
不過,周恩婷卻沒急着拆穿他。
就算要拆穿,也得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許譯?”
“嗯?”
“咱們……找個日子,把婚禮辦了吧。”周恩婷停下腳步,滿目認真的看着紀青揚。
對於她的這一提議,紀青揚分明有點意外。
“怎麼會突然……想要辦婚禮了?”
“怎麼,你不想跟我結婚了?”周恩婷不答反問。
紀青揚連忙笑了笑,說道:“那怎麼可能?但就是……你在這樣的地方,突然跟我提出來要辦婚禮,我總感覺怪怪的。”
也是,誰會在墓園這樣的地方,提出要辦婚禮呢?
“這次繁星姐姐的事情,也帶給我挺大沖擊的。你想,前陣子我才剛剛見過面的人,說沒就沒了……”
“我就在想,這天災人禍的,從來都不在我們的預想之中。”
“所以,我們應該要抓住當下的每一天。”
“咱們的婚禮因爲各種原因,都拖了這麼久了,現在我是真的不想再拖下去了。”
紀青揚看向周恩婷,而他從她眼中看到的,盡是真摯。
但他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這份真摯之下,藏着一份怎樣的冷漠。
他沒有馬上給出回答,而是伸手將周恩婷抱入了懷中之後,這才說道:“當然好啊,一切都聽你的。”
……
很快,就到了紀繁星的葬禮當天。
程硯將她的後事安排得很體面,也很得體。
像是聞尋,江迎,周恩婷他們……全都到場了。
而與此同時,周淮深卻正坐在辦公室內。
程硯就站在一旁。
他已經不着痕跡的偷看了周淮深好幾眼。
沒讓周淮深去送紀繁星最後一程,應該是正確的決定吧?
但這時,周淮深卻主動開口問了一句:“今天……是那個紀繁星的葬禮?”
周淮深應該還是從朋友圈看到的。
程硯斂了斂神色後,說道:“是的。”
“你說,我之前的治療都是她在負責?”周淮深很快又這樣問道。
程硯點頭:“是。”
周淮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站了起來。
“少爺?”
“去墓園。”
不知道爲什麼,從一大早,他看到跟這個紀繁星的葬禮相關的事宜,整個人就變得心緒難寧。
甚至,腦海中還跳出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彷彿在跟他說,如果他不去這場葬禮,他一定會後悔。
他覺得有點荒唐。
也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是一個醫生,對他最多就是救命之恩吧。
有這麼嚴重嗎?
但不知爲何,他被說服了。
他還是決定去這麼一趟。
程硯一下子就猜到了周淮深的意圖。
他當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默默的跟在周淮深的身後。
一個小時後,他們的身影出現在了墓園這裏。
前來弔唁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所以現在墓碑前,就只剩下聞尋跟江迎兩個人了。
聞尋在看到周淮深的那一刻,分明還愣了一下。
他本以爲,周淮深可能是想起紀繁星了。
但很快,程硯就衝他使了個眼色。
這個眼色也讓他明白,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只見周淮深緩步來到了紀繁星的墓碑前。
墓碑上所用的,是紀繁星臉上沒有疤痕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笑得明豔又動人。
但遺憾的是,這樣的她,卻永遠定格在了過去。
看到紀繁星照片的那一刻,周淮深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
這個人明明給他治過病,可他爲什麼沒印象呢?
更奇怪的是,雖然沒有印象,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的一道聲音,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還以爲,你真把她給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