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接連的兩天連帶着週末,鬱清落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裏到外的大掃除。
她相信要解開心頭所有的疑惑,先要確定是否有那樣一份契約。
那麼重要的東西,若真存在、真如祝念卿所言還有三年的期限,肯定很重要、也會被保存地很好,若不是藏在家裏某個地方,那一定就在殷家他的房間或者辦公室。
殷立霆的辦公室剛重新整修過,只有一個保險櫃沒動,鬱清落很清楚。
感覺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這種私人協議大概率他不太可能放在辦公而且文件衆多的地方,那樣不方便還會給他自己添亂。
排除過後,鬱清落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他最常住的東方國際。
雖說住進來馬上一年了,可對這個家,說熟悉也熟悉,說陌生其實也很陌生,事實上除了她經常用的臥室、廚房、衛生間跟她偶爾去的健身房,家裏所有的東西幾乎都維持着她進來時的樣子。
比如衣帽間,她知道里面放了他的衣服鞋帽跟部分常用的領夾、手錶之類的配飾,但除了偶爾必要的整理,她從來沒細看或者動過,有新貨來也都是管家帶人驗收跟打理,偶爾趕上她在家,她還是看情況選擇是監督還是自己動手。
說句不中聽的,衣帽間裏要真遭個賊少個衣服啥的,她還真不一定能立馬發現。
不過她倒是知道,貴重物品區的收納櫃都是定製的,哪怕看着普通也是防彈玻璃帶鎖,其實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打開的。
因爲抱了目的,以前很多不以爲意的東西,這一次,但凡有疑,她都會拿過來仔細瞅上兩眼,倒也不全是爲了找協議,她深信雁過留痕,生活總能留下點什麼。
客廳收拾地差不多了,週日的上午,鬱清落又打了一盆水,把最後一個半開放的展櫃書櫃整理了下。
踩着凳子,擺件她一個個地全都是細棉布擦過才放回,櫃裏收藏的書籍,不管有灰沒灰,她也都會習慣性地拿出來抖抖再放回原位。
客廳的書籍多是作爲裝飾物用的,有很厚的古籍詞典,還有國外原文着作,還不乏一些休閒小說,偶爾看到喜歡的鬱清落還會翻開看上兩眼。
隨手又抽過一本,鬱清落就感覺到了掌下的不同,這本磨損使用的痕跡很明顯,皮封甚至都有些許開裂的痕跡。
《管理學與領導力》
看封面介紹似乎是集合了很多國內外政商名流實例經驗的書。
難怪。
這應該是他經常學習或者翻閱的書籍吧,怎麼會放在客廳當裝飾休閒用?
看着手中頗厚還頗具份量的一本書,鬱清落的第一反應就是他是不是拿錯的,想着,她隨手就翻了起來,翻過兩個有摺頁痕跡的地方,突然一張裁剪的照片進入了視野。
司清還是祝念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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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一個女人笑着半歪頭的半身照,明顯像是從合照上裁下來的,背景像是公園的綠地,女人半歪身,手裏還拿着一只紙飛機,樣貌明顯的青澀。
紙飛機?
扭頭回身,鬱清落就看向了客廳陽臺連接處的拐角,一個方形藝術落地收納櫃的上方固定了一個透明長條形的展示盒,裏面是三層的三架大小不一的白色飛機模型,飛機之間是用透明的隔板跟支架支撐鏈接的。
一眼望去,像極了白紙折地飛機。
以前,她只當是男人的愛好、一個裝飾物,此時放目望去,鬱清落才發現那個飛機擺件的位置放置地其實很巧妙,只要站在客廳、迎着太陽光就能看到。
拿起照片,鬱清落又仔細地看了看,手下一翻,竟見後面還有四個已經褪色到幾乎只剩了凹痕的字
【吾愛清清】
是司清!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剎那間,鬱清落的大腦眼前還都是花白了一片,條件反射地她就又將照片塞了回去,彷彿瞬間也明白了爲何這本書會有明顯的使用痕跡。
只是動作太過急切與慌亂,她反而沒察覺,那四個字其實很秀氣,而且,前兩個字跟後兩個字之間不止是豎排,還是有明顯錯位跟間隔的。
將書放回原處,鬱清落還是繼續手下的工作,只是這一次,她更多的重心真地變成了找協議。
中午隨便煮了個麪條,小憩了片刻,下午醒來,鬱清落放棄了原計劃的健身房,而是去了整齊不已、原本沒打算動的衣帽間。
能打開的櫃子她挨個查了個遍,順便還把自己的衣服也適當地歸攏了一番。
收拾殷立霆換季衣服的時候,不經意間在他口袋裏摸出了好幾張摺疊的百元大鈔,鬱清落還真是小驚喜了下,塞進自己的口袋她就開啓了有償清掃模式。
摸索間,似有感覺到了點點的異樣,伸手,她就掏了出來。
這一次,她笑不出來了。
因爲口袋裏除了一張消費小票,竟然還夾雜了一張術前檢查的回執單。
“結紮”兩個大字進入視野,鬱清落的腦袋瞬間就像是被人悶了一棍,是去年的,去年他們在一起不久後他就做了術前檢查?
接連幾個踉蹌後退,她癱坐在了換鞋凳上,淚“唰”地一下就上來了。
祝念卿說地竟然是真的?
他真地做了結紮手術!
他們根本不會有孩子!
他從來就沒想過要跟她有孩子!
裴俊馳說她不相信,祝念卿說她也半信半疑,可是這一剎那,鬱清落竟有些開始相信,自己或許真地就只是他們一家利用的一顆棋子。
而她這顆棋子還是主動送上門的。
她能說什麼?
緊攥着手中的小票,最後鬱清落沒有塞回也沒有丟掉而是裝進了自己的口袋,等她再走向自己的衣帽區的時候,這一次,她把自己帶來的一些東西收拾進了自己的行李箱。
出了個差,忙活了一陣也順便消化了下不愉的情緒,殷立霆就又有些開始想家了。
下了車,也沒顧上買什麼禮物,想起這次出差他也刻意冷落了她不少,路上他就去打包了些她愛喫的甜點蛋糕還去包了一束粉紫相間的玫瑰才匆匆回了家。
進門,他就看到了玄關處她的鞋子,臉上不自覺地也露出了笑意。
“落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