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則熱度極高的新聞。
只見視頻中,顧西冽面對鏡頭時顯得十分輕鬆自得。
“顧先生,能回答一個網友們都很關注的問題嗎?”
顧西冽微微頷首:“請說。”
“聽說您已經結婚了,但您最近和小花杜寧華以及不少名模都傳出了緋聞,請問您的太太知道這件事後,是何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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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婚了?”顧西冽的眉梢輕挑,“我怎麼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
他反問着,眯起眼睛:“你們從哪兒聽說的?”
記者儼然被他的話問的一愣,下意識的回答,“上次您接受採訪時才說過——”
“那時我剛從美國回來。”顧西冽雙手交疊,偏頭看着記者:“所以跟你們開個玩笑,要知道這可是我在大美利堅學到的爲數不多的美式幽默。”
然後,顧西冽不等記者再問,繼續說:“更何況,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如果有太太的話還需要隱瞞嗎?”
“……”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
一只纖細的手將手機鎖屏後,反扣在桌上。
隨後,端起旁邊的咖啡遞至脣邊。
宋青葵聽着耳畔環繞的鋼琴曲,半闔着眼睛垂眸品着咖啡香。
她坐在落地窗前的竹椅裏,整個人被籠在溫暖的陽光中,昏昏欲睡。
自昨天聽到段芝麗和顧老爺子那番話後,她一整夜都沒有睡着。
像是喝到了過期的牛奶,又像是陷進了雨夜裏一直走不出來。
辦公室的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宋青葵的身體先大腦一步作出反應,她條件反射性的勾起脣角,微啓雙眸起身道:“歡迎。”
“阿葵。”來人是季卿。
聽到熟悉的聲音,宋青葵的頭腦才徹底清醒,睜開眼睛。
她擡頭看向站在面前的人,沒再急着招呼,而是重新落座在竹椅裏。
宋青葵擡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示意季卿坐下,隨口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夏音離說你在這裏,就過來了。”
季卿說話時舔了下略顯乾澀的嘴脣,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宋青葵身上,欲言又止。
宋青葵稍稍點頭,見他並不坐下,反而一副有話想說的模樣,便繼續問他。
“找我有事嗎?”
季卿聽她這麼問,不禁舒了口氣。
可下一秒眼神卻再次變的緊張起來。
他原本削瘦的身形,在繃直身體後顯得更加單薄。
“阿葵。”季卿叫了宋青葵一聲,面露難色:“我確實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這話出口,季卿便深吸了口氣,即便是他還沒說,宋青葵也看得出他的難以啓齒。
然後,宋青葵擺擺手,暫時打斷他。
“看你的樣子,說的應該不是件小事吧?你想一直站着說?”
聞言,季卿微愣。
宋青葵再次指了下對面的座位,溫和的笑着道:“就算你想站着說,我也不想一直仰頭看着你。坐吧。”
她這聲之後,季卿站在原地呆了幾秒,最終還是挪步到宋青葵對面的座位前,躬身落座。
宋青葵並不關心後續,她依舊如初般優雅的端起咖啡杯示意的問:“要來一杯嗎?”
“不用了。”季卿的嘴角輕扯,表情帶了些許苦澀,“阿葵,如果不是實在走投無路,我是不會來求你的。”
宋青葵捏着咖啡杯的動作微頓。
她自然知道,可是卻並不接話茬,只淡聲問他:“什麼事?”
季卿搭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輕顫着發抖。
“阿葵,你……能不能勸勸顧西冽,求他高擡貴手,放過季家?”季卿在說出這話的時候,眼圈也隨之紅了。
宋青葵始終垂眸,沒有多餘的動作,更沒有言語。
原本,這樣求救的話從季卿搭口中說出來,就已經太艱難了。
再加上如今這種沉默的氣氛,季卿更是難以啓齒。
他的嗓音暗啞:“阿葵,如果這個世上有人能勸阻顧西冽的話,那個人一定是你。你能不能請他不要把季家逼上絕路,趕盡殺絕?”
‘咔噠’一聲,宋青葵把咖啡杯放回托盤中,然後隨手置在桌上,苦笑一聲。
“能勸阻顧西冽的人有很多,不止我一個。而且,你也知道,顧西冽向來定了主意,是聽不進別人意見的。你來找我,恐怕也無濟於事。”
宋青葵目光定定的看向季卿,“更何況,公司的事情我並不插手。畢竟,生意場上的勝敗難測,都是常事。”
“這已經不是勝敗的問題了!”
季卿的情緒突然之間拔到頂點,他情急下猛的站起身,眼圈通紅的看着宋青葵。
“顧西冽他是想要我父母去坐牢!他想要我們的命!”
宋青葵的臉色微變,她微微仰頭,視線落在季卿的身上。
這時她才發現,季卿似乎是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的樣子,他的臉色慘白,可眼下卻泛着烏青,連帶着眼神都帶出遮掩不掉的疲憊。
曾經那個文質彬彬又溫柔的男人,此時此刻卻在她面前紅着眼眶,狼狽不堪。
這讓宋青葵心裏多少有些不忍。
她的脣角微抿,最終嘆了口氣,輕聲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先跟我說一說吧,我總得知道事情的經過吧。”
聽到這句,季卿的情緒彷彿被安撫了。
他沒再露出先前那樣緊張而激烈的情緒,態度重新溫和了下來。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幾乎讓他透不過氣。終於在今天見到宋青葵的時候,他才能夠稍稍喘息。
季卿的身體晃了晃,到底還是跌坐進椅子裏。
他帶着幾絲狼狽和疲倦,弓身前傾,單手罩在眼睛上,露出滿身頹廢的姿態。
“阿葵,你根本不知道顧西冽他做了什麼。”季卿的嗓音裏帶着十足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季家的酒店塌了。酒店塌方,致使住客死傷——”
乍聽到這話,宋青葵的臉色驟變。
她盯着季卿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她的反駁沒頭沒尾,可偏偏季卿聽懂了。
季卿苦笑,“季家的酒店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出現過安全問題?爲什麼偏偏現在出事了?”
他說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