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站在窗邊看着杜寧華一行人走出了畫廊以後,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吳叔擦着一頭冷汗一路小跑進他的辦公室,“那個……老闆,我並不知道您……結婚了,也不知道那杜小姐和您的丈夫是那種關係,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說話間語無倫次,像是被剛纔接收到的消息給弄懵圈了,一向樂呵的面容上有些着急。
宋青葵眼眸微垂,抿了抿脣,“沒辦婚禮,就是去民政局領了個證。”
“誒?”吳叔有些驚訝,繼而喃喃道:“那準備什麼時候辦啊?”
宋青葵沉默了一會兒,纔是緩緩道:“應該是沒有婚禮的。”
吳叔不明所以,“怎麼可能啊,結婚當然要有婚禮了……”
他本想繼續說下去,但是忽然看到了宋青葵略帶苦澀的笑容,像朵忽然枯萎的薔薇花,如此深刻而又凝重。
“吳叔,別說了。”她輕聲開口。
別說了,再說下去,心裏更加難過了,那是心口有傷,汩汩流血的難過和疼痛。
這場不被祝福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則遺囑下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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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黃昏,暖融的光暈漸漸往地平線下消散。
香山路88號的大門前,從黃昏到日暮,一輛凱迪拉克停在那兒一動未動。
宋青葵坐在車裏,兀自沉默了許久。
香山路88號,是段家的老宅,段清和就住在裏面。
她已經是許久沒有來看過段清和了,她和顧西冽之間繃了一根弦,這根弦的中間就是段清和。
默契的不提,默契的迴避,他們之間那些繾綣好像就停留在貓咪暖暖身上了,只有它能毫無芥蒂的朝着他們兩個撒嬌。
他在發泄他的不滿,從分房而居到夜不歸宿,而她只能沉默。
段清和給過她很多美好。
他給過她溫暖的擁抱,紳士的親吻,帶着她流浪荒漠,去肯尼亞看動物大遷徙,如此美好。
可是這美好,現在卻是一種無法拔出的尖刺。
溫潤優雅的林少爺,成了一個廢人。
這是宋青葵無法面對的債,欠債……是不是就一定要還的?如果還不起,怎麼辦?
在偶爾微醺的夜裏,她給夏音離打電話,夏音離冒着風雪連夜趕來,緊緊的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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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選了,我們不選了,誰都不選好不好,小葵花,你不要哭啊。”
她清楚,沒有選擇誰的問題,只是……捨棄誰的問題。
段清和是她的無法捨棄。
火燒雲在天邊燦爛無比,橙紅與紫紅交相輝映,那是日暮前最後燃燒的燦爛。
宋青葵看着那片火燒雲,終是下了車。
雕花的鐵門緩緩打開,一路上都是熟悉的面容,段家的傭人都帶着驚訝的目光看着宋青葵。
管家福伯輕手輕腳帶着她來到宅子裏一樓拐角處的房間,有些心疼的說道:“少爺腿腳不變,因此房間給換到一樓來了。”
房門輕輕打開,輪椅上的男人轉過頭來,漆黑的眼瞳藏在髮絲陰影間,忽而朝她一笑:
“阿葵,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