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開了春兒,天氣還是冷的。
尤其是在屋子裏坐久了,便覺得寒意侵體。
慕容烈居高而坐,俯看匍匐在腳下的葉依柔。
儘管她形容憔悴,早沒了當初的光彩,他亦未有半分心疼。
如今的葉依柔,粗布麻衣,因爲長期不見天日,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慘白,頭髮乾燥沒有光澤,像是枯草。
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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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抱着一絲希望。
希望慕容烈對自己有那麼點舊情,念着舊情,不會對自己冷眼旁觀。
到如今,聽到事實真相從他嘴裏說出來之後,心上好似被人插了一刀。
剛剛浮升起的那些希望,被他的話生生撕碎,頃刻間灰飛煙滅,只剩惶恐。
“妾身……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阿孃只是個妾室,我是個庶女,哪有說‘不’的權利?”
她已經沒有勇氣去求他給自己一條生路,只是還有那麼點兒不甘心。
“王爺,你也是庶子,與太子相比,你過的日子如何?”
“太子想要你的東西,你敢不給嗎?”
這麼多年,許秀香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念及過往,盡是那些不傷心事,眼淚流的更多。
慕容烈對她沒什麼耐心,更沒時間聽她抱怨。
冷冷一笑:“這麼說,你承認大婚之夜是你的錯?”
隨着真相一步步揭曉,他對葉鳳頃的愧疚之情也越來越重。
她有什麼錯?
不過是個無辜之人,被葉依柔捲進這場風波里,險些丟了性命。
而他,偏聽偏信葉依柔,根本沒聽過她的解釋。
甚至……
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過她。
越想,心越痛,愧疚之感越重,竟恨不得殺了自己。
悔愧交加,盤旋在他心房之上,硬生生拉扯着,叫他心口劇疼。
頃頃,對不住……
葉依柔說了一大堆苦楚,原以爲:聽過自己的苦水後,他會多多少少對自己有些心軟。
到了這會兒才知道:他早就拿她當陌路人了。
“慕容烈,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蘇迷香是慕容奉給我的!”
“他就是要羞辱你!敗壞你的名聲,讓你失去聖心!”
“我只是他手裏的刀,聽命於他,我能有什麼辦法?”
身爲葉府庶女,她的待遇可比葉鳳頃強多了。
只不過……
她自己不這般覺得而已!
慕容烈只覺得好笑,再也不想與她多說下去:“既然你這麼喜歡在水中救人,那本王就讓你救個夠!”
語畢,霍然起身,大步離開。
步至門外,讓人將江遠之叫過來。
“本王要帶葉依柔走!”
江遠之滿面驚色,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王爺,此事怕是不妥吧?”
“王妃那裏您要如何交待?”
“可不能辜負了王妃一片真心!”
在他聽來,王爺要帶葉依柔走,那分明是心疼她,要給她名份啊!
這如何對得起葉鳳頃?
慕容烈見他這般維護葉鳳頃,十分欣慰:“不錯!”
“本王很欣賞你!”
江遠之可不覺得這是好事,一連苦色:“王爺,您想將人提走沒問題,可她是刑部登記在冊的犯人,到時候刑部問下官要人,下官如何應對?”
雖說慕容烈給葉依柔名份這事與他無關,但他就是替葉鳳頃鳴不值。
找了最合適的藉口推脫。
慕容烈見他執意不肯,拍拍他的肩:“江大人儘管放心,本王不會做對不起頃頃之事。”
“帶她走不過是問些問題,過段時間自然會將人還你!”
江遠之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既是如此,下官這就去爲殿下辦理。”
“哦對了,還請王爺將人還回來的時候,身上不要有明顯傷痕。”
偌大府尹衙門,多多少少有些見不得光的事。
江遠之和慕容烈都是明白人,話不需要說的特別清楚。
“本王省得!”
在府尹衙門又待了一柱香時間,袁剛揹着一個偌大麻袋,扶着他家王爺離開。
衙門角門處,停着一趟不起眼的黑色馬車。
主僕二人四下看看,無人。
這才掀了簾子坐進去。
“王爺準備如何處置她?”
男人閉目養神:“待本王想想。”
―――――
春風正盛,春花暗香。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馬車行駛在去往國都城郊外的路上。
馬車走的很快,最終停在一處獨立的小院前。
卜一停下,門裏便飛快的跑出兩個小廝,接了馬車裏的麻袋,迅速又折返回院子裏。
慕容烈跟着下車,邁進那道門。
褐色大門立刻關上,院門外站了兩個僕人把守。
慕容烈解下外氅,來到那還在蠕動的麻袋跟前。
“解開!”
小廝動作很快,一個眨眼的工夫,麻袋便解開了,露出葉依柔白灰色的臉。
看着明媚的陽光,呼吸着新鮮空氣,葉依柔高興極了。
喜極而泣。
“我就知道,王爺不可能不管柔兒死活!”
“你曾經那樣愛我,怎麼捨得我過苦日子?”
也不管還有沒有旁人在場,當即開始脫衣裳:“王爺不是想要柔兒的身子?”
“柔兒現在就給你!”
她動作奇快,慕容烈還未來的及轉過身去,她已然脫得乾淨。
匆匆奔至慕容烈跟前,張開雙臂便要去抱他:“王爺,寵幸柔兒吧,以後柔兒給你做牛做馬。”
“做什麼都行!”
袁剛更是呆若木雞。
王爺這是鬧哪一齣?
葉依柔歡天喜地衝嚮慕容烈,哪知道……
連慕容烈的衣角都沒碰着,“砰”的一聲,就被踢倒在地。
肚子疼得厲害,她蜷縮在地,捂着肚子,不解的看着踢她的男人。
“王爺,您不想要我嗎?”
“是不是因爲柔兒現在太難看了?”
慕容烈想吐。
噁心。
反胃的厲害,來不及說話,把人交給袁剛,匆匆奔向痰盂處,大吐特吐。
說實話,以前的葉依柔身材不錯,凹凸有致的那種。
但……
她錯在不該選這麼不合時宜的地方脫衣裳。
明烈的太陽光照耀下,她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黃。
再加上長期身處潮溼的環境裏,長了不少紅疹子,無比難看。
別說是這裏的人覺得噁心,便是青樓勾欄裏那些不挑女子的男人見了她這副模樣,也下不了嘴。
慕容烈吐完之後,人舒服一些。
走過來,看着還不肯將衣裳穿上的葉依柔,指指不遠處的湖。
“葉大小姐喜歡玩湖中救人的把戲,大家陪她玩玩吧。”
葉依柔面露恐慌,捂着生疼的肚子大叫:“王爺,你怎可如此待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