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9章造化弄人
命書在手,血衣男子眼神變得狂熱而明亮。
沒人知道,他被困此地的萬古歲月中,一直等待的就是命書再次出現。
因爲只有命書,才能讓他真正成爲“劫”的主宰!
從當初在洪荒時代被命運放逐的可憐蟲,一躍成爲……命官!
歲月悠悠,太過漫長。
而等待本身就是一種煎熬。
更別說等待的還是一個命書出現的機會,無疑太難。
那種機會,比修道者掙脫命運枷鎖抵達彼岸都渺小!
曾不知多少次,血衣男子都心灰意冷,想過要放棄,因爲太痛苦、太煎熬。
可或許是因爲老天開眼,就在他對命書的執念都將消磨殆盡時,這渺茫的一線機會出現了!
沒人知道,當初次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內心並不是驚喜。
而是恐懼!
他擔心這是假的!
害怕這個機會哪怕來臨,自己也抓不住。
爲此,他患得患失,坐臥不安。
哪怕就是在剛纔,目睹蘇奕祭出命書,他心中依舊殘留着着一抹擔心。
擔心發生變數,擔心一切等待終將成空。
還好。
意外並未發生!
那名叫蘇奕的劍修,不止實力弱,對命書的掌控也根本不夠看。
當輕而易舉地將命書真正掌控在手,血衣男子都不禁感慨。
或許,這就是來自命運的饋贈!
是對自己等待萬古歲月的彌補和報答!
“蘇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血衣男子神色認真地看向蘇奕,道,“作爲回報,我會賜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也會讓你和小孔雀再見一面。”
命書被搶,蘇奕並未去奪回來,反而是早已退到百丈外,神色不見任何悲喜。
可一直在遠處提心吊膽的神梟妖祖等人,則手腳發涼,心中堵得慌。
祭出命書,竟然也不行!?
那血衣男子究竟是何等存在,爲何能夠強大到這種地步?
“我覺得,現在還不是談回報的時候。”
蘇奕開口,眼神同樣很誠懇,“你既然信命,自然清楚,水無常勢,命無常態,命運既然可以作弄我,爲何不會作弄你?”
血衣男子微笑,“你啊,終究對何謂命運不瞭解,這麼說吧,在這世上,還沒誰有資格在我面前妄談命運!”
言辭間,盡是睥睨,“知道我爲何淪落到這等地步?原因無他,因爲我曾爲了勘破命運玄機,不惜以身涉險,以命祭道!”
以命祭道?
蘇奕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件事。
洪荒時代,鹿蜀妖祖曾手託“大祭命碑”,殺向萬劫之淵!
至今,那塊大祭命碑還遺落在惡源穢土上,只不過已化作一塊殘碎石碑。
這血衣男子曾以命祭道。
而鹿蜀妖祖曾執掌大祭命碑,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
“雖然,我最終被放逐,萬劫纏身,淪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可若論對命運的瞭解,那些打破命運枷鎖者,怕也不如我!”
血衣男子眼神間,盡是自信。
旋即,他微微一笑,“故而,你所謂的命運無常,造化弄人,在我眼中,和小兒胡謅、班門弄斧也沒區別。”
說着,他掌指發力,輕輕掀開命書第一頁,“你看,倘若我無法掌控命書,爲何能輕而易舉掀開這命書第一頁?”
蘇奕見此,終於實話實說,道,“我的確沒有真正掌控命書,但……此物早有主人。”
血衣男子一愣,“何意?”
蘇奕道:“這命書是我一位故友的遺物,他……”
不等說完,血衣男子已哂笑搖頭,“遺物啊,人都死了,無須再談。而我可比你清楚,命書既然認你爲主,就意味着之前的它,早已無主!”
蘇奕道:“話是這麼說,可……”
血衣男子大笑道,“沒有什麼可是!知道你痛失命書,心中不甘,所謂的好心提醒,無非是一次次恐嚇我罷了!再這樣……只會讓我瞧不起你!”
蘇奕嘆了一聲。
血衣男子一手虛託命書,悠悠說道,“你睜大眼睛看看,由我執掌命書,哪來的命運無常?又哪可能讓命運作弄?”
旋即,他語氣變得堅定而平靜,“從今以後,命書就是我的,我就是命官!命運也自當由我掌控!”
這一刻的血衣男子,就像一位主宰,在昭告天下,宣達自己的旨意!
神梟妖祖等人無不心灰意冷,黯然神傷。
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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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血衣男子執掌命書後,哪有他們這些人的好果子喫?
蘇奕則皺起眉頭,不應該啊,命書難道真的被那傢伙掌控了?
剛想到這,一道驚愕的叫聲響起:
“不對,狗日的賊老天,這是!?”
血衣男子霍然擡頭,眼眸看向命書。
也就在這一瞬,那命書第一頁內,忽地垂落一片光,將血衣男子整個人覆蓋其中。
一瞬,血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其聲音也戛然而止。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神梟妖祖等人無不愣住。
什麼情況?
蘇奕則暗鬆一口氣,還好還好,一切都在預料中。
他第一時間上前,將命書握在手中。
“那傢伙遭劫了?”
應龍妖皇呆呆地開口。
之前,他們都已絕望,心死如灰,都已做好被那血衣男子處置的準備。
誰曾想,一眨眼而已,之前還意氣風發、睥睨自負的血衣男子,就那般離奇地被命書給整沒了!
“應該……是吧……”
綠娉妖皇神色恍惚,都懷疑是不是眼花了。
“當然是!一定是!否則,那傢伙爲何在消失前會那般驚愕和氣急敗壞?”
神梟妖祖大笑,就差手舞足蹈了。
死裏逃生,重見天日,生死轉變,一瞬而已,其中的大悲大喜,跌宕起伏,讓這位妖祖級存在都心緒激盪,難以自控,徹底失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執無扯着嗓子捧腹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媽的,剛纔可真把爺爺我嚇得快絕望了!”
他笑得眼淚都流出來,“還說我蘇兄不配談命運!
蘇兄多次勸他,反倒被他視作小兒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