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從經歷過那麽一個,銷魂的夜晚之後,顧湄和廉暉之間有什麽不一樣的東西正在慢慢的流轉開來。
我們可以將這種東西理解為曖昧嗎?
但顧湄這妹子接受無能啊。她沒法接受自己本來是很討厭,甚至是特看不上廉暉的,但怎麽忽然就發現,不是那麽一回事呢。
自己並不抗拒與他親密算是怎麽回事?見不到他很委屈的跟她撒嬌的說著他難受怎麽破?
再這麽著下去,是不是那貨再隨便的賣個萌,她就連自己的節操都能全丟了?
泥煤啊啊。顧湄坐在馬車裡雙手掩面。她可不想再這樣發展下去。
但相較於她內心的天人交戰,廉少俠的嘴笑的都快咧到眼睛上去了好嘛。
廉少俠你不能這樣。別忘了你在本文走的是冷漠面癱的路線。你說你沒事笑的這麽明顯,還讓人家怎麽看你?
但廉暉現在可不這麽想。他只巴不得立刻昭告天下,紅搖是他廉暉的了,誰都別來肖想了。
這都哪跟哪啊。其實顧湄跟他八字還沒一撇的吧?只不過就是體外親密接觸幾回了啊喂。
廉暉傻樂傻樂的轉過身,他遞過去一只燒餅:“紅搖,餓不餓?吃個燒餅吧。”
顧湄對此的反應是,雙手掩面,一腳踹了過去,低吼著:“滾。”
還吃燒餅呢。她自己可不就是一大燒餅。
但廉暉非但不惱,反而是樂的更厲害了,甚至連面上看起來都有幾分那麽紅光滿面的感覺。
廉少俠,你這是,小人得志啊啊。
顧湄惱羞成怒啊,她現在就恨不得一巴掌狠狠的抽過去,抽掉丫的臉上那笑容。
笑個毛線啊笑。有什麽好樂的啊。姐姐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一刀捅了你你還樂不樂啊?
別說,只要是顧湄親自捅的刀子,保不齊廉少俠還真是能這麽一直傻樂下去。
顧湄選擇性失明,就是不去看他。但架不住肚子實在是餓啊。
能不餓麽?昨天晚飯她就吃了一饅頭,然後一整個晚上都被那貨給折騰的都沒怎睡,她肚子早就餓了。
再不願意看他,肚子還是得填飽。不填飽也沒力氣罵人不是。所以顧湄就別過頭去,裝做特不樂意的去接廉暉手中的燒餅。
燒餅梆硬梆硬的,顧湄一抓到就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
拿了燒餅,她就想撤了。但廉暉順勢抓住了她的手。
“紅搖。”這廝依舊嘴巴笑的跟個裂開嘴的棉花桃似的,只差就沒往外吐棉花了。
顧湄實在是不想理他啊。但握著她手的那只手似乎有些不對。
她一個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仔細的摸了下,再是松開他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觸手是滾燙滾燙的一片。
顧湄一驚,連忙道:“你感冒了?”
“感冒?”廉暉貌似不是很理解,下意識的重複了這兩個字。
顧湄扶額:“我的意思是,你受風寒了?”
昨晚那飛燕丸的藥力也不知道全部排出他體內了沒有。而且昨晚淋了那一夜的雨,顧湄不敢想,就算廉暉是習武之人,體力不錯,但也架不住這麽折騰的吧。
廉暉聽她這麽一說,很利落的點頭:“是啊。我受風寒了。”
……我不過就是例行關心一下。廉大俠,你用不著,這麽興奮的承認吧?
但顧湄還是很想揍他。她恨鐵不成鋼的說著:“你都受風寒了你幹嘛不早說?”還這麽趕著馬車走了一上午,你這是想乾嗎?
但廉暉聞言,反倒是特委屈的說著:“你沒問。”
……這貨是個什麽邏輯?她不問他就不能主動說麽?我倒是沒問過你尿急不尿急,怎麽你丫的今天上午倒知道自己跑廁所解決去了?
其實廉暉無非是故意的,想讓顧湄關心關心他,進而一步再心疼心疼他而已。所以即便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受了風寒,他反而是不聞不問的,還巴不得風寒更厲害些才好。
病中照顧,正是培養感情的最好時刻。這是他某位朋友的經典之言,廉少俠深以為然。
這會他受了風寒的事終於被顧湄給看了出來,一時這娃只高興的啊,面上更紅了。
感情一開始那面上的紅不是激動的,而是受風寒的。
顧湄只覺得太陽穴兩側的青筋跳的實在是太歡快了。為什麽她又會有一種,廉暉其實是他兒子的感覺啊?這麽得了病非不說,非得等到被大人發現了,然後才可憐兮兮的說著,我病了,你得善待我之類的。那接下來是不是要以這個為理由,支使她乾各種事,甚至是吵著鬧著的跟她說,我要吃這個,我要吃那個?
一般的大人,他乾不出這事來的吧?是的吧,是的吧?
顧湄伸手按了按眉心。她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冷靜!
“廉暉啊,你既然受了風寒,那咱就看大夫去吧?”
病人為大,而且怎麽說,這風寒好歹也有一般算是為自己受的吧?顧湄現在就算是再想踹一腳過去,她也不好意思了。
好在廉暉還算配合,乖乖的趕著馬車,去了最近的一個鎮子裡,找了個老大夫。
老大夫灰衣布袍,頭髮花白,下巴上一縷山羊胡長的很是有個性。
他閉著眼睛,枯瘦如老薑般的右手按在廉暉的手腕上,而左手,則是跑去捋那山羊胡子去了。
顧湄在旁邊站著,見著那大夫眉頭緩緩的皺了起來,她的心也跟著皺了起來。
這是怎回事?難道廉暉他得的是竟然不是普通的風寒?難道一場雨就能將他淋出來個什麽疑難雜症來?
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可是大夫,你能不能不要再繼續皺眉了?你再這麽皺下去,我的小心肝真的要被你嚇的停擺了。
一偏頭,卻又看到廉暉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那眼中的柔情蜜意啊,當真是濃的劃都化不開。
不行了,顧湄好想打寒戰。她惡狠狠的瞪了回去,用口型控訴著,看什麽看?我臉上長花了還是怎麽著了?
廉暉忽然一笑。如初春冰封的河面開始解凍,風光大好。
顧湄的小心肝抖了一抖,默默的偏過了頭去。然後開始默默的流淚。
廉大俠,不帶你這樣的。你他媽的這是美男計!美男計!
老大夫終於是收回了他的右手,一雙眼睛也睜了開來。
顧湄連忙問道:“大夫,他怎麽樣?要不要緊?”
她這麽一問,老大夫的眉頭重又皺了起來。
他有些凌厲的看了廉暉一眼,再是看了顧湄一眼,慢吞吞的說著:“年輕小夫妻雖然恩愛,但到底也要有個限度。這種春藥稍微用一些也就是了,可一次性用了這麽大的分量,小心年紀大了,不舉。”
顧湄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她張了張口,就想解釋,這藥不是她下的。竇娥都沒她冤啊好不好。
但怎麽解釋?怎麽解釋?
所以她只好默默的住了嘴。但一眼看到,旁邊的廉暉正唇角彎了上去。
現在的廉暉已經不是剛剛的廉暉,心中再高興,也沒有表現的特別明顯。換言之,丫的又重新轉到了冷漠面癱這個屬性上來了。
可顧湄還是抓狂了。她很明顯的知道,廉暉他心中正樂著呢。
他能不樂麽?那老大夫說,年輕小夫妻,年輕小夫妻……
可顧湄不樂意啊。這都算什麽事啊?沒事被他吃了那麽多的豆腐爺就算了,可還被別人冤枉著以為這豆腐是她上趕著送上去的。
還我豆腐!!
顧湄又繼續默默的流淚了。而那老大夫也已經開好了方子。
黃麻紙上是龍飛鳳舞的各種藥名,顧湄能說,其實那些字,她一個都不認識的嗎?
大夫,您這字,真是深得張旭的精髓啊精髓。
老大夫擱下毛筆,手拿起黃草紙將上面的墨汁那麽吹了一吹,身後立即有童子趕了上前來,取了那紙,照方抓藥去了。
等藥煎好的過程特別的難熬。其實顧湄很想問,大夫,廉暉體內的那個飛燕丸的藥性,有沒有辦法全都排出來的啊?會不會對身體有害的?
她這麽想,也就這麽問了出來。雖然是問的有些吞吞吐吐,甚至是有些詞不達意。但素,老大夫他竟然還是聽懂了。
不得不說,這薑還是老的辣啊。為了問這麽個問題,可憐顧湄憋的一張臉通紅通紅的,那溫度高的,直接都可以往上放一片五花肉,再撒點孜然,然後用生菜卷吧卷吧,就可以直接吃下肚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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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宗的烤肉哦。
但老大夫是面不紅心不跳,甚至連頭都沒抬,只是指揮著那童兒怎麽煎那副藥。
顧湄安慰自己,反正結果都一樣,看來廉暉就算是想爆裂也沒那麽容易爆裂的了。
殊途同歸,殊途同歸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