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愣着不動，顧旭承再次出聲:“餐廳位子都訂好了，就別耍小性子了。”
耍小性子？他這是腦子犯熱有病吧。
顧旭承越是表現得殷勤，葉言星就越覺得他有貓膩。
外面大雨滂沱，還帶着閃電雷暴，這個點去喫飯，怕是一場鴻門宴。算了，都是把生死看淡了的人，又在這裏害怕什麼呢。
她起身，拿着手提包包和手機，向着顧旭承的方向走去，臉上擠出一抹刻意的笑容，“老公，我沒生氣。”
老傭人看兩人情形不對，臉上笑着，自動退避，看來今晚的晚餐又是一個人了。
“夫妻”倆挽着手臂，如膠似漆的樣子，撐着一把黑傘，推開門，消失在茫茫的雨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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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十分鐘的路程，顧旭承找了一條比較冷清的街道，車子鑽進逼仄的巷子裏，停靠路邊，下車後，隨便選了一家米粉店。
男人腿長，腳步很快，完全不顧及旁邊的感受，葉言星努力躲在他撐的雨傘下，儘量不讓雨水淋溼身體。
外面雨勢很大，米粉店的玻璃門是關着的，顧旭承推開門，收了雨傘進去。
葉言星進門時，還特意看了一眼旁邊的門店，裏面燭光閃爍，門上的牌面上寫着:御福祥殯葬用品。
走進米粉店，店老闆從裏面廚房出來，圍裙擦着手，熱情地迎接客人光臨，“兩位想喫點什麼？我們店裏有羊肉米粉，羊雜湯米粉，酸菜羊骨湯米粉。”
不知道顧旭承知不知道，葉言星對喫羊肉過敏。
顧旭承推開一把椅子，自顧自落座，“羊肉米粉。”
男人點了羊肉米粉，店老闆又笑盈盈轉過來，問到進門站那裏的葉言星，“妹妹想喫點什麼？”
葉言星拉了拉裙襬，就近位置拉開椅子，坐的是顧旭承對面那張桌，“來一碗清水米粉吧，如果方便，可以給我加點酸菜。”
“好，兩位稍等，米粉很快就上來。”店老闆兩手撣開搓皺的圍裙，轉身就往廚房裏走。
顧旭承孤傲的坐在那裏，抽幾張放桌上的紙巾，擦桌邊遺留的污漬，“過來一起坐。”
葉言星靜靜坐着，“我覺得坐這裏就挺好。”
她坐的位置離門口最近，隔着門縫，就有雨絲飄進來，而且鑽進的空氣裏還有一股黃紙燃燒的味道。
今晚是七月十五，中元節，天色一暗，家家戶戶都買了黃紙和香燭懷念亡故的親人。
旁邊的祭祀用品店更是香火沖鼻。
顧旭承擦了桌邊，就把紙巾投進腳旁垃圾桶，“只有陰間亡靈才喜歡聞那種味道，難道你也喜歡？”
“哦，對了，今晚好像是中元節，陰間亡魂回家探親的日子。”他雙腿交疊，指尖有頻率的叩擊着桌面，“我哥應該也會回來……看你吧。”
說完，顧旭承擡起冷眸，撇向她。
聽聞此言，葉言星手指微抖，收攏的雙臂逐步抱緊身體，此刻，她只覺得後脊被冷風灌得發涼，僵硬。
看她低頭不語，身體瑟瑟發抖，顧旭承得意地笑了笑，“今晚，厲鬼還魂夜，你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