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談判
“是因爲你父親後來查到真相時,那個保姆已經意外出車禍死了。再加上當時江城傳得滿城風雨誣陷是你父親派人放的火,你父親的脾氣你知道,最是倔強不過,別人越是誣陷他,他越是懶得解釋。所以纔沒有將保姆的事揭發出來。”阮馥芬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當年父親查的證據留下來了嗎?”季榮軒連忙問道。
阮馥芬想了想,答道:“你耿伯伯那兒可能會有,當年他還是你父親的特助,那件事應該是他一手調查的。”
“那我這就去找耿伯伯,只要拿到當年的證據,季夏兩家的恩怨就能徹底解除。”季榮軒說着便匆忙離開了。
阮馥芬見他匆忙離開,只好自己去房間看阿霧,沒想到一推門進去,竟把她給吵醒了。
夏霧被推門聲吵醒,一看是季母進來,她忙要坐起來。
“快躺下快躺下。”阮馥芬一邊說着一邊快步走到牀前,把她按回牀上。
夏霧見她和從前一樣和藹,也不像之前那樣精神失常,便小心翼翼地問道:“伯母,您恢復了?”
“也不算恢復,就是時好時壞的。你怎麼還叫我伯母?榮軒都跟我說他是把我兒媳婦給帶回來了。”阮馥芬嗔怪道。
夏霧臉紅了下,歉疚道:“媽,都是我的錯……”
阮馥芬忙擺了擺手,打斷道:“那些事榮軒都告訴我了,不怪你,只怪陰差陽錯你父親誤會了當年的事情,等誤會解開就好了。相反,媽要感謝你,謝謝你救了榮軒,雖然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我一直都把他當親生兒子來疼的。”
“什麼?榮軒不是您的親生兒子?”夏霧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你還不知道?”阮馥芬有些驚訝,隨即拍了拍頭道:“看媽這記性,你剛剛纔醒,榮軒又出去了,一定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榮軒的確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是我三十年前從夏家抱養的養子,當年他才兩歲,所以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們也一直瞞着他沒讓他知道。”
“夏家,哪個夏家?”夏霧一陣心驚,該不會是教父所在的夏家吧?
阮馥芬嘆了口氣,答道:“他和你父親夏澤是親兄弟。”
夏霧徹底心涼了,怎麼會,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狗血的事情發生?之前誤以爲她和季榮軒是兄妹關係,好不容易解除了誤會,怎麼現在又冒出個叔侄關係?
阮馥芬見夏霧臉色不好看,忙安撫道:“媽說這件事,不是爲了拆散你倆,只要你們倆真心相愛,即便有這層血緣關係又如何,大可以去一個允許叔侄女結婚的國家去定居生活。媽絕不會反對你們,發生了這麼多事,媽才明白,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在一起生活比什麼都重要。”
“媽,您和爸一定會恢復健康的。”夏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但願吧。”阮馥芬說着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子裏又有些混亂,便道:“我可能又要不清醒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夏霧忙要起身送她回去,但被她攔住,只好道:“那媽您慢走,等我傷好了就去陪您說話。”
“乖孩子!”阮馥芬摸了摸夏霧的頭便轉身離開了。
夏霧一個人在房間裏,回想了下毒性發作的這段時間,只記得季榮軒抱着她去找教父拿瞭解藥,哪怕那解藥只是一個月的,但哪怕多一個月時間和季榮軒相處,她也心滿意足。
只是,她和季榮軒之間莫名多了一層血緣關係,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上次誤以爲兩人有兄妹關係時他第一反應是要和她離婚,那這次呢?他又會怎麼做?
忐忑地等到快天黑,纔等到季榮軒回來,見他臉上帶着一絲喜色,夏霧忙問他:“什麼事這麼開心?”
“我找到耿伯伯問他關於當年夏家保姆縱火的事情,他竟然還記得,並且留下了當年的證據,只是需要找一找,明天找到了就送過來給我。有了保姆縱火的證據,季夏兩家的恩怨應該就能解決了,你父親也應該會按照承諾將季氏集團歸還給季家。”季榮軒笑着答道。
夏霧見他這麼樂觀,便沒有打擊他,哪怕她比誰都清楚教父有多麼固執,區區一些保姆縱火的證據,根本不足以讓教父放棄這麼多年的執念。
“但願季夏兩家的恩怨能夠就此解決吧。”夏霧於是說道。
正好傭人端了飯菜上來,季榮軒親手喂她吃了晚飯,又自己吃了幾口便讓傭人端下去了。
夏霧見季榮軒喫完晚飯去衛生間洗漱了下,回來便要上牀,她有些忐忑道:“我們現在不是叔侄關係嗎?你確定還要和我睡在同一張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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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榮軒上牀的動作停滯了
下,隨即明白是母親告訴了她這件事,當即若無其事地爬上牀擁住她,理直氣壯道:“這是我的牀,我不睡在這張牀上還能睡在哪兒?”
夏霧只覺被他觸到的肌膚有些發燙,她覷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在乎這層血緣關係?”
季榮軒想了想答道:“我當然在乎,只不過,無論我們之間有多少層關係,夫妻關係纔是排在第一位的。至於與夫妻關係相沖突的血緣關係,自然就只能排到最後,排到我們倆都會忽視的角落裏去。”
夏霧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嗔道:“可我們已經離婚了,哪兒還有夫妻關係?”
“這還不簡單,改天擇個吉日復婚就行了。”季榮軒隨口道。
“可我們有血緣關係,根本領不了結婚證啊。”夏霧質疑道。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季榮軒不以爲意。
夏霧沉默了下,道:“還是算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別折騰了。”
季榮軒放在她腰間的手瞬間收緊:“別胡說,我一定會幫你拿到永久性解藥,絕不會讓你再受一次那種痛苦,更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
夏霧心知不可能,但還是笑了笑道:“榮軒,謝謝你!”
季榮軒低頭在她嘴上啄了下,道:“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夏霧明白他口中的硬仗指的是明天拿到證據後和教父的談判,雖然她心裏對明天的談判並不抱希望,但她不能澆滅他心裏的希望。
她埋在季榮軒懷裏,聽着他漸漸平穩的呼吸,便也漸漸睡着了。
這或許是這一個多月以來兩人睡得最安心的一覺,因而直到第二天上午太陽都曬屁股了,兩人還是懶洋洋地賴在牀上不想起來。
直到管家來報說是耿家送了東西過來,季榮軒才起了牀,將耿伯伯派人送來的證據仔細瀏覽了一遍,其中有夏家保姆在火災前鬼鬼祟祟地抱着一大堆東西離開的監控,有保姆連夜離開江城回老家的行程車票,更有她將一大筆財物存到銀行保險箱裏的記錄……
所有的證據聯繫起來,夏家那場火,必然是保姆放的。
季榮軒於是給查爾斯打電話約他見面,沒想到查爾斯主動提出來季宅看所謂的證據,美其名曰如果證據是真的,他就能當場向季家道歉。
季榮軒沒有理由拒絕,只能接受了。
只是沒想到得知查爾斯要過來之後,夏霧堅持要在談判現場聽着,暫時恢復清醒的母親也堅持要和查爾斯當面對質,於是,季榮軒只好和母親夏霧一起在客廳裏等查爾斯過來。
查爾斯到季宅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客廳裏三人如臨大敵的樣子。他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在三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問道:“阿玄,你說你找到了證據,拿出來給大哥看看。”
季榮軒早就將證據複製了一份,因而放心大膽地交給他,並不怕他會突然毀掉證據。
查爾斯悠哉悠哉地看完了所有證據,然後隨手將證據扔到茶几上,笑道:“你找到的證據就是這些?”
季榮軒點頭:“這些證據應該足以證明當年那場火是夏家保姆放的。”
“火的確是保姆放的,這一點我早就查到了,但這些證據可沒有說明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的保姆縱火。”查爾斯哼聲道。
季榮軒皺了皺眉:“你這是在強詞奪理,保姆分明是自己貪婪才縱的火,而不是受人指使。”
“區區一個保姆,如果不是受人指使,又哪兒來的膽子縱火,又怎麼逃過的法律制裁?”查爾斯冷聲道。
季榮軒正要辯駁,旁邊母親卻一下子站了起來,激動得指着查爾斯說道:“你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說是我家鴻雲指使保姆放的火嗎?可我告訴你,鴻雲當年就算再冷酷鐵腕,也不會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一定會做得滴水不漏,而不是像當年那樣引得所有人都懷疑到他身上,他卻驕傲得不肯解釋一句。明明不是他的錯,但他還是承擔起了後果,他滿城找你想要幫你和你兩歲大的弟弟安排一個新家庭開始新生活,實在找不到你,纔不得不將你弟弟抱回季家我們自己收養,這些年,我捫心自問,從來都是把榮軒當親兒子一樣看待的,鴻雲甚至將季氏集團也傳給他接任。如果當初真的是鴻云爲了斬草除根放的火,又爲什麼要收養你弟弟還將偌大家業交給他?”
阮馥芬激憤地說完,卻見查爾斯絲毫不爲所動,仍舊是一臉的冷漠。
“你們收養我弟弟,不就是想養得阿玄認賊作父?將家業交給他,不也是爲了讓我們兄弟倆互相殘殺?”查爾斯諷笑道。
“你……”阮馥芬氣得身體直顫,眼睛一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