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
難道……
洛瑤想到了什麼，表情嚴肅問：“你還記得，你娘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嗎？”
韋新燁認真回想了一下，“我娘變成這樣的時候，我還很小，就聽一直在她身邊伺候的香姨曾說起過，我娘是在參加完一次宮宴回來後，就變成了這樣。”
時間差不多，也是參加完宮宴後。
難道首輔夫人和藍沁當年是一同中了碎心蠱？
“那個香姨現在在哪裏？能帶我去見見她嗎？”洛瑤問。
“香姨的兒子病了，她回鄉下老家照顧兒子了。”
“她的鄉下老家在哪裏？”
韋新燁見她一直在追問香姨的事情，不免有些好奇，“你一直問香姨的事情做什麼？難道香姨和我孃的病有關係？”
之前在曼陀山莊相處過一段時日，她看得出韋新燁是個心思單純，沒有什麼壞心思的人，索性就直接對他說了。
“我娘當年的症狀，和你娘一樣，所以我想找到知情人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是誰想要害我娘。”
韋新燁滿臉詫異起身，“你說的是丞相夫人嗎？”
“嗯。”
“我小時候聽家中人提到過你孃的死，大家都很惋惜你娘這樣的人，忽然就沒了。”
“所以我要找到加害我孃的人。”
韋新燁想了想，很快又意識到了不對勁，“她們是一同參加完宮宴後才變成這樣的，難道是那次宮宴上的人，有意加害她們？”
洛瑤沒有回答他，因爲她也喫不準到底是誰。
“我記得段子霖的娘，也曾參加過那次宮宴，我們要不要先去找她問問？”韋新燁道。
比起在鄉下老家的香姨，能先找太傅夫人問，那是最好不過了。
“是不是只要找到加害她們的人，就能治好我孃的病？”韋新燁問。
“解鈴還須繫鈴人，找到下毒的人，一定能治好你娘。”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太傅府。”
“不急在這一時，讓我先給你娘看看吧。”
“好。”
在曼陀山莊見識過洛瑤的本事，韋新燁百分百信任她，馬上就把她帶到了首輔夫人的房間。
“你們在屋外等我。”
“嗯。”
李星辰和韋新燁等在門外。
見韋新燁有些緊張，李星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姐的醫術很好的，她一定能找到治好你孃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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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如此。”
洛瑤來到首輔夫人的牀邊，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紅疹子。
爲她把了脈，洛瑤很快就變了臉。
她的脈象確實很像中了蠱毒，但洛瑤不敢肯定是不是碎心蠱。
獨孤族的這些邪門蠱毒，尋常的大夫很難把控，就連洛瑤也是才接觸到蠱毒不久。
不敢做別的，洛瑤只能根據她現有的症狀，暫時用鍼灸來壓制她毒發。
半個時辰後，行鍼結束。
洛瑤收回銀針，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爲首輔夫人蓋好了被子，輕手輕腳走出了房間。
見她出來了，韋新燁急忙湊上去問：“我娘如何？”
“噓！我們出去再說。”
爲了不打擾首輔夫人休息，三人離開這裏，再次來到偏廳。
“我娘如何？”韋新燁又問。
“我用銀針暫時壓制住了你娘體內的蠱毒，你娘五日內應該不會發病。”
“多謝離王妃。”
雖沒能徹底治好，但能控制發病，韋新燁就已經很知足了。
“平日裏好好照顧你娘，她的病沒有那麼容易治好。”
“嗯。”
交代了韋新燁一些事，見時辰也差不多了，洛瑤便讓韋新燁帶他們去太傅府。
這時，雨也停了，但天還是陰沉沉的。
三人剛來到前院，正要往外走，就碰上了正好回家的首輔韋智。
韋智率先看到了韋新燁，見他又要往外走，馬上就陰沉下臉。
“你又要去哪裏？”
韋新燁急忙上前解釋，“爹，我……”
“住口！快回去給我看書！你說說你有什麼用？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已經考取了功名，都想着報效西臨了，你、你還……”
今日剛退朝，韋智就被段震攔下。
段震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兒子，不要讓韋新燁帶着段子霖胡來，當着其他同僚的面，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
韋智的臉當時就黑了，但礙於還有其他同僚在場，又礙於自己文人的身份，他強忍着沒有和段震吵起來。
剛回到家，就看到韋新燁又要外出，他壓抑的所有火氣瞬間爆發。
韋新燁被韋智嚇到了，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娘沒有生病之前，爹還是個溫和的人。
自從娘生病後，爹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他越來越兇，對他的要求也越來越多，他在這個家過得太壓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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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次在外面受了氣，就只會回來把氣撒在我身上，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韋新燁衝韋智大吼道。
“你以爲我是因爲誰，纔會在外面受氣？還不是因爲你，你但凡給我爭點氣，我至於這樣嗎？”
“對，就我不給你爭氣，我是最沒用的人行了吧？”
“你……”
洛瑤上前打斷韋智，“韋首輔先不要動怒，今日的事不能怪韋公子，你要怨就怨我吧。”
認出說話的人是離王妃，韋智急忙恭敬道：“下官參加離王妃。”
說完，他還不忘白韋新燁一眼，小聲埋怨道：“離王妃在這裏，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讓離王妃見笑了。”
洛瑤擺擺手，“無妨。”
一日不到，就見識了韋段兩家的恩怨，她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韋公子是打算帶我去一趟段家。”
韋智微微皺眉，“是那個太傅段家？”
“正是。”
韋智馬上變了臉，“下官可以差其他人帶離王妃去，他不能去。”
“爲什麼？”韋新燁問。
“我說不讓去，就是不讓去。”
“你不講道理！”
“我是你爹，我就是道理。”
“……”
洛瑤有些頭大，勸也不是，走也不是。
過了好半晌，韋智再次開口，“燁兒確實不方便去段府，還望離王妃海涵。”
人家親爹不讓去，她還能說什麼呢。
“那我就先不叨擾了，先行告辭。”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別人的家務事。
韋智父子現在的情緒都很激動，說什麼也白搭，她還是改日再來吧。
洛瑤走出首輔府，剛上了馬車還沒走遠，就聽馬車外傳來“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