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小娘皮兇是兇了點,可這容貌姿色卻是一等一的好,兄弟們受了這麼多苦,能不能……”
看着席輕顏的目光帶着一絲垂涎,一賊眉鼠眼的男人猥瑣的搓了搓手掌,一臉期許的看着黑衣人首領。
毫不客氣的擡手賞了男人一個大比兜,王大冷睇了他一眼,佈滿厚繭的手指不動聲色的摸上了刀柄,“你想死嗎?”
任務還未完成便想着貪圖享樂,這樣的人,只配作爲他的刀下亡魂。
“大人息怒,小的不敢了。”猥瑣男人立刻投降般的舉起了雙手,隨即慢慢後退離開了房間,只不過在踏出房門時,他狠狠的啐了一口,一雙小小的三角眼中也劃過了一抹不甘與憤恨。
平日裏喫肉喝酒也就罷了,現如今連一口湯都不給兄弟們,這王大還真是剛愎自用,一點都不把他們當人看。
“席大小姐既然醒了,又何必裝睡。”屋內的王大拿出帕子仔細擦拭着刀刃,雪白的劍身清澈映出了男人的面容。
只見他的眉骨與下頜之間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猶如蜈蚣似的趴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尤爲可怖。
“這道劍痕還是太子殿下賞給我的,當年大戰,我險些便死在了他手中,聽說你不日便會成爲太子妃,席大小姐,恭喜你了。”
王大看着席輕顏的目光十分晦澀,眸中亦帶着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不過這滿滿的惡意當真是不加掩飾,若非他有任務在身,恐怕席輕顏早就死在了他手中。
“不得不說這道疤痕爲你增添了一分男子氣概,這樣看來,夙離霄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既然被發現了,席輕顏自然不會再繼續僞裝下去。
她爲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雖然雙手雙腳皆被捆着,不過女子態度淡然,一點都不着急,甚至還有那個閒情逸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大。
“你!”這麼多年了,所有人看到他臉上的疤痕,都會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抹嫌棄與恐懼之色,只有席輕顏還能淡笑着與他打招呼。
王大心中生出了一絲怪異,同時又覺得席輕顏與夙離霄可真是王八配綠豆,對眼的很。
“怪不得席大小姐能夠以一己之力碾壓盛京貴女,就憑這份膽識與魄力,你與夙離霄當真是天作之合”
“嗐,客氣客氣,本小姐也這麼覺得。”十分得意地挑了挑眉,席輕顏不動聲色的打量的四周。
這裏似乎是一間破廟,小小的廟宇之內只有她與黑衣人首領,那麼安窈窕呢,她又被安置在了何處?
微微一怔,王大似乎被席輕顏的不按常理出牌弄的有些懵逼,他應當不常笑,如今勾起脣角想要勉力一試,然而效果卻不是很好,若是被小孩看了,當真有嚇哭他們的本領。
“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席大小姐,你當真不怕嗎?”
席輕顏與旁的女人格外不同,她膽識出衆,即便身處險境亦保持着鎮定自若,甚至還有閒心與他插科打諢,若她不是夙離霄心尖之人,或許他會想法子放了她。
“怕?”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席輕顏微微勾了勾脣角,一瞬間綻放的風情讓王大不由柔和了面色。
“怕有什麼用,我若是怕了,你能不殺我嗎?還是說你背後的主子能夠放過我?”若遇到那些心理變態之人,她越怕那人便越是興奮。
如此,席輕顏還費那勁做什麼,倒不如想想如何逃出去,而且她還有許多疑問沒有解開。
“讓我來猜猜你究竟受何人指使,聽你的口音不像是夙國人,而唯一與我有所接觸,並與之有過節的只有離國。”
“這幾日的夙離霄正在肅清離國暗探,那麼你們,恐怕是離國二皇子公孫止的人吧?”
公孫止已投入了夙塵安的陣營,就是不知這件事可否與夙塵安有關,若一旦牽連到他,夙離霄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面上的神色微微一怔,王大微微眯了眯眼睛,他飛快站起身,用刀指着席輕顏,“說,你從何處得知了我們的計劃?”
難不成是公孫瀾告訴她的?可這件事他們並沒有知會公孫瀾,甚至在最後,公孫止還叮囑他們將此事全部推到公孫瀾頭上。
如今看來,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脫離掌控。
縛在身後的手指飛快動了起來,席輕顏面上波瀾不驚,她微微歪着腦袋,絕色清麗的小臉帶着一抹溫婉笑意。
“你在害怕什麼?我已然被你們抓了起來,難不成你還害怕我逃走嗎?”
身後的繩結有所鬆動,席輕顏長睫微顫,遮住了眸中的喜色,“放輕鬆放輕鬆,你費盡千辛萬苦將我抓來,應當不會這麼快便讓我成爲刀下亡魂吧?”
她昏迷之際似乎聽到了他們向夙離霄傳遞消息,雖然不知過去了多久,不過夙離霄定會前來救她,在此之前,席輕顏還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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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窈窕呢?你們將她弄去了何處,既然你們能夠埋伏在此,便代表你們與安國公有所合作,不過他乃是皇上的親舅舅,爲何會答應你們的要求?”
雖然這些年來安國公在京中的勢力大不如前,不過每年的年禮依舊十分貴重,席輕顏想不通,他有什麼理由背棄皇室出賣夙國。
目光懷疑的在席輕顏身上轉了轉,見她沒有異動,王大暫時按下了心中的戒備。
就是這一放鬆的機會,纔給了席輕顏可乘之機,以至於最後成功逃脫斬殺餘孽。
“人心不足蛇吞象,安國公從前仗着太后的寵愛,做坐下了不少錯事,眼下夙離霄正着手調查於他,若安國公所做的事情大白於天下,你猜他還能過得如此逍遙嗎?”
夙離霄連自己的親親岳父都敢下之大牢。安國公又算什麼?
所以在見證了席殿國的下場後,安國公便搭上了公孫止,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女兒也算計在其中。
“什麼美好的初見,不過是一場算計罷了,若不是明修心性堅定,安國公得了這麼個好女婿,笑都來不及,又怎會拆散他與安窈窕呢?”
早在很久之前安國公便開始了佈局,他得知明修是夙離霄看中之人,便刻意安排了一場初見。
事實證明他的路子是對的,不過可惜,安窈窕雖然與明修擦出了火花,不過明修爲人正派,好幾次都拒絕了安國公的拉攏。
眼見賠了夫人又折兵,安國公又怎能甘心,所以他纔會聯手與公孫止佈局,想要用席輕顏來威脅夙離霄。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些嫁妝箱子裏都是些碎石木頭。”
眉眼如畫,席輕顏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顏色,先前她點燃大火時,便發現了嫁妝箱子有所異常,原來事情是這麼回事。
“公孫止遠在千里之外,就能輕易插手盛京之事,想必這其中,夙塵安應當出了不少力吧。”
今夜的事或許與夙塵安無關,可公孫止能夠如此輕易的在京中攪弄風雲,定與夙塵安開後門脫不了干係。
“最後一個問題,安窈窕在哪裏?”目光鋥亮,席輕顏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大,執意的想得到一個答案。
或許是鬼使神差,也或許是席輕顏的目光太過專注,王大竟不自覺的順着她的意回答了起來,“在後院的花嫁中。”
安國公雖然以這個女兒爲餌,卻並未想着要她的性命,所以王大便將她安置在了後院,更何況她中了迷藥,沒有三天三夜是醒不過來的。
“多謝你爲我解惑。”微微鬆了一口氣,席輕顏活動了下手腕,在王大放鬆警惕的那一瞬間,立刻將手腕上的鐲子褪下來扔了出去。
“你!”習武之人下意識的反應便是劈碎飛來的暗器,只不過在鐲子碎裂時,一片白色的粉末亦在頃刻間包裹了王大。
“你,竟敢暗算我,來……”
“咚。”
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幸好地面上到處都是稻草,這纔沒有引起旁人的懷疑。
席輕顏小心翼翼地將王大拉到角落藏好,隨即來到大門處,屏着呼吸向外看去。
她與王大說了那麼多話,便是爲了叫他放下戒心,她在昏迷後,王大派人取走了她身上所有的藥瓶。
不過想不到吧,無論是她的耳環亦或是簪子手鐲,都被席輕顏做了手腳,雖然藥量很少,不過也足夠王大人事不省了。
此時天邊已緩緩亮起,留給席輕顏的時間不多了,她要趁着天光大亮,帶着安窈窕逃出去。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席輕顏不會武功,安窈窕亦陷入了昏迷,她要如何帶着一個行動不便的人逃命呢?
破廟外頭並沒有看到人影,四周也靜悄悄的,想必王大是讓其手下隱藏在了別處,這倒也給了席輕顏可乘之機,能夠爲她爭取一些時間做手腳。
纖細的指尖緩緩摸了摸下頜,見暫時沒有危險,席輕顏又來到了王大身邊,她在他身上搜尋了一番,最後從其懷中拿出了一個火摺子與一把鑰匙。
“先找到安窈窕,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