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正午。
九曜禁區的入口,橫空出現在清璞山之上的雲海中。
入口形似一道巨大而神祕的天門,由時空秩序凝聚而成。
佩戴“星曜令牌”的修道者,全都帶着各自的護道者進入其中。
蘇奕也和莫蘭河、傅靈芸一起展開行動,掠入九曜禁區的入口。
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布猛長吐一口氣。
他不求李牧塵和傅靈芸得到多大的造化,只要活着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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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布猛也不擔心兩人會死。
在九曜禁區,逍遙境層次的修道者若是遭遇殺身之禍,只需運轉星曜令牌的力量,就能被挪移出來。
一旦修爲超過逍遙境,星曜令牌就會失效。
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沒有星曜令牌的護道者,則註定有去無回!
半個時辰後。
九曜禁區的入口消失不見。
不過,無論是文洲那些大人物,還是來自上五洲的大人物們,都沒有離去,而是選擇在原地等待。
……
一座城池酒樓內。
呂紅袍自顧自飲酒,在聽着蓮落進行稟報。
“無量帝宮、七煞天庭、南天道庭、永恆雷霆,這四大天帝勢力中,除了鯤鵬老妖等寥寥幾個,其他人都沒什麼可留意的。”
“至於來自上五洲的那些天君勢力,我也一一查探過,也沒什麼問題。”
聽到這,呂紅袍打斷道,“礪心劍齋那邊可有問題?”
蓮落搖了搖頭,“沒有。”
呂紅袍指尖一抹。
身前酒桌上,忽地浮現出一幅畫卷。
畫卷上映現出清璞山的景象,文洲十三大勢力、四大天帝勢力、以及上五洲其他天君勢力的修道者身影,盡數顯現在畫卷中。
呂紅袍目光一一掃過,當看到蘇奕時,目光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後就看向其他人。
“這楊凌霄身邊的護道者是誰?”
呂紅袍指着畫卷中一個灰衣男子問道。
這灰衣男子雙鬢斑白,相貌清瘦,負手於背,渾身沒有任何值得留意的地方。
“太陰神族太上長老,商無悔。”
蓮落不假思索,“一個在天君境困頓了漫長歲月的老傢伙,很多年前,商無悔心境出了一些問題,多虧邪劍尊出手,才幫他化險爲夷。”
“這一次,是商無悔主動請纓,要爲那楊凌霄當護道者,明顯已抱有一去不回的心思。”
在礪心劍齋麾下,依附着一批修行勢力。
其中,太陰神族、麒麟神族的先祖,都曾是江無塵手下的戰將。
“主上,難道此人有問題?”
蓮落有些不解。
此次前往九曜禁區,擔任護道者的角色註定有去無回。
故而,那些天帝勢力和礪心劍齋這種天君勢力,都不會讓自己人擔任護道者,而是從依附在他們麾下的勢力中,找一些可靠的老傢伙來擔當“死士”。
跟隨在楊凌霄身邊的太陰神族商無悔,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呂紅袍道,“這楊凌霄曾和蘇奕一起在青峯洲相識,作爲階下囚的他,對蘇奕、蒲鉉都有接觸。”
“如今,這楊凌霄卻再次出現,或許是巧合,但也可能會成爲一個變數。”
呂紅袍揉了揉眉尖,“你也清楚,九曜禁區本就是江無塵第一個發現,邪劍尊作爲江無塵的心魔,對此地的狀況更是瞭如指掌。”
“若邪劍尊想借此機會做一些什麼,絕對會對蘇奕產生致命的威脅,而這,就是我最擔心的那個變數。”
蓮落眼瞳收縮,“主上,蘇大人在此隱姓埋名三年之久,邪劍尊哪怕從楊凌霄那裏瞭解過蘇大人的事情,可他怎能想到,蘇大人會前往九曜禁區?”
呂紅袍指尖一抹,桌上的畫卷消失不見。
而後,她這才說道:“在整個永恆天域的那些仇敵中,若說有誰能第一個找到蘇奕,沒有誰能和邪劍尊相比!”
蓮落心中一震,隱約明白了。
邪劍尊是江無塵的心魔業障所化。
而蘇奕,則是江無塵的轉世之身!
這也就意味着,蘇奕和邪劍尊之間必有着一種不爲人知的聯繫。
蓮落道:“主上,一個邪劍尊而已,在您面前還掀不起什麼浪花。”
呂紅袍拿出蘇奕當初所贈的酒壺,本打算喝一口,可晃了晃酒壺內僅剩不多的酒水,最終還是放棄,又把酒壺收起。
他一手託着臉頰,眼眸望向酒樓外,“若只一個邪劍尊,當然無須太在意,可別忘了,他和無量帝宮的聞天帝、七煞天庭的搖光天帝關係都不錯。”
蓮落一下子就明白,“這麼說,此次進入九曜禁區的無量帝宮、七煞天庭中,也極可能藏有我們不知道的變數?”
呂紅袍頷首道,“你還不算太笨,凡事從最壞處着眼,才能更清醒地把握全局。”
“我敢斷言,若由邪劍尊來佈局,那麼就意味麼就意味着,此次前往九曜禁區的四大天帝勢力、和那些來自上五洲的天君勢力中,都藏有變數!”
“如此一來,我那好兄弟的處境,註定會變得無比危險。”
蓮落不禁皺眉,“若真如此,可就真的麻煩了。”
想一想,除了文洲那些勢力,那來自上五洲的大勢力中,都藏有針對蘇奕的殺機,這何其可怕?
最棘手的是,在九曜禁區,主上和他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可誰曾想,呂紅袍卻在此刻笑起來,眸光明亮,“如此纔好!”
他又拿出蘇奕所贈的那一壺酒,終究還是沒忍住,輕輕抿了一口,而後滿足似的長吐一口氣。
“三年前,當我提議讓我那好兄弟前來時,就已想過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呂紅袍隨口道,“如今,就看我那好兄弟能否扛下來了。”
蓮落呆了呆,苦笑道,“這種殺劫,屬下都聽得心驚肉跳,憂愁不已,如今的蘇大人才逍遙境修爲而已,萬一……”
呂紅袍一聲冷笑,“你說錯了,我那好兄弟從不是境界高低可以衡量!”
“他若能扛住,從今以後,我呂紅袍纔會真的把他當好兄弟,否則,他終究只是江無塵的一個轉世身。”
“我會給他照顧、會保證他活得很好,唯獨不會再傾心傾力地幫他!”
頓了頓,呂紅袍眼神變得堅定,“以後他即便怪我、恨我,我也不在意,畢竟,若連這樣的殺劫都抗不過去,以後哪有資格去復仇,去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