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安看着笑得一臉得逞狡黠的女子,方纔那點不快煙消雲散,不自覺地帶了幾分笑意說道:“怎麼?又是你弄得?”
“王爺可別說這話,可不是我,是她自作自受。”陸心匪忙擺擺手說道:“我不過就是順水推舟而已。”
“若有什麼需要的,你只管來府中找本王。”趙辰安從袖中掏出一塊龍紋玉佩,遞到了她手上,“就當是回報你的那個荷包,憑此物,可不必通報進出攝政王府。”
說完這話,趙辰安“嗖”的一聲,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陸心匪:“……”她這一個荷包可真值錢。
緊閉的落霞院中,哀嚎聲逐漸停止,趁着陸秉文不在府中,柳姨娘也可偷偷摸摸的尋人進來。
她的下身在不斷的流血,憑藉着生產過的經驗,她知曉自己這個孩子必定是保不住了。
“你!保住我的性命!將這孩子胎衣立刻取出!”柳姨娘滿臉虛汗,顫抖地說着,“不過你也記得,今夜過後!這個孩子依然平安無恙地待在我的肚子裏!老爺問起,就說孩子一切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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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瞞得住!?”大夫嚇得有些顫抖。
“我說能就能!否則,你就和這個孩子一同給我陪葬!”
“是是是……在下必當盡力!”
清晨起來,落霞院看起來一切無恙,秋水雍容華貴地裝扮整齊,來到了曇華院中找陸心匪下棋,一邊意有所指地說道:“不知大小姐昨夜可聽見了落霞院中的一聲哀嚎?”
“自是聽見了。可這清晨起來,好像又沒動靜了。”陸心匪落下一顆白子,幽幽地說道。
“難道那孩子無恙!?”
“怎麼可能?萬物相生相剋,姨娘順水推舟,送了那麼多滋補之物過去,那孩子不可能平安無恙。”
“那……”秋水有些懷疑,又有些惶恐,經過陸心匪的提點,她便將那些極熱的滋補之物送進落霞院中,打算弄掉柳姨娘腹中的孩子。
“姨娘安心吧,她也知曉,這腹中孩子是她全部的指望。不論現在父親有多麼怒火中燒,只要這孩子還在,只要這孩子是個男胎,她就能安然無恙地等着東山再起之日。”
秋水瞬間明瞭,她浸淫歡場多年,身邊無數做了大戶人家妾室的姐妹,對這大宅院中爭寵的事情門兒清。
“大小姐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的!只要我秋水在這府中一日,就輪不到她來當家作主!”
……
攝政王府,趙哲安匆匆一進門,便看見趙辰安一臉複雜、又溫柔繾綣地撫摸着手中的荷包,像極了……墜入愛河的大傻子……
“不是我說皇叔,都火燒眉毛的了!您還有時間半夜翻窗戶,玩這花前月下的事兒啊!”
“你怎麼知道本王……”趙辰安掩住口,冷聲喊道:“夜隱!自己下去領罰!”
趙哲安尷尬地摸了下鼻子,他就是一時好奇,才問了問夜隱……真是對不住了,兄弟!
“別瞎尋思了,戶部的事兒查的怎麼樣了?”
“楊建這個老王八犢子!辦事兒真是滴水不漏啊!我廢了老鼻子力氣在他的府外頭還有外頭的私宅趴了好多天,才發現這個老東西和二皇子那邊勾搭在了一起!”
“這麼說,那筆錢是被老二吞了?”
“必定如此!二皇兄這些年在朝中四處打點,自己的府上又極盡奢靡!他那點俸祿都不夠他自己嚯嚯的了!啊!說不定四皇兄也有份!畢竟他倆一母同胞的,這些年也沒幹兩件人事兒!”
趙哲安臉漲得通紅,氣憤不已,就差破口大罵了,他自幼飽讀詩書,遵循禮義,萬萬不能眼睜睜地瞧着災民如此受苦,惹得天怒人怨!
趙辰安垂眸思索半晌,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桌面,“那本王就送給戶部還有老二一份大禮吧。”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有人夜夜笙歌,奢華靡費,享盡人間極樂;有人流離失所,拼盡全力,不過爲一口充飢的飽飯。
……
柳姨娘硬逼着自己喝下無數補藥,力求在陸秉文回府之前,養得面色紅潤,看不出任何異常。
“春桃,你……你是我從孃家帶過來的丫頭,這些年我待你也算是不錯。現在,你得幫我做一件事情,一件能夠保住你和我後半生榮華富貴的事情!”柳姨娘面露陰毒,雙陽通紅神色萬般決然,“去鄉下,留意快要出世的男孩兒,以重金買回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春桃面色凝重,匆匆出府,卻不曾看見身後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她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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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所料不錯!偷龍轉鳳的事情她也能想得出來!?”秋水神色陰狠,一不做二不休,“一會你去把春桃給我帶過來,就說我瞧她這些時日伺候辛苦,想賞賜她些東西。”
……
陸秉文公幹完畢回府,看見滿含春色的秋水,以及面龐紅潤、大腹便便的柳姨娘,心中深感安慰。
“柳兒,你懷着身孕辛苦,這些時日就暫且不必禁足了,待你誕下孩兒再說吧。”陸秉文神色柔和,再不濟他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孩子,“你也要多謝謝秋兒,若不是她在我面前替你求情,我還想不到你身孕的事兒呢。”
柳姨娘笑容勉強,“妾身多謝老爺體恤,也多謝妹妹記掛。”
偏生在這最爲融洽的時候,春桃忽然捧着一大盆的衣裳還有一碗湯藥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慌里慌張的模樣讓陸秉文很是生疑。
“你這是做什麼!?不在姨娘的身邊好好伺候!”
“老爺恕罪!”
春桃驚慌之中將一大盆的衣服還有湯藥都扣撒在了地上,清苦詭異的味道充斥着整個院落。
陸心匪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這湯藥的味道怎麼聞着不對呢?不像是平日裏的安胎藥啊,倒像是小產之後補身的藥啊。”
秋水晃了晃手上的扇子,笑得春風得意,“哎!?姐姐不是身懷有孕麼?那衣褲上怎麼還沾着血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