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好像聽到他在叫我

發佈時間: 2024-11-03 18:4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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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遠之來的很快。

卜一下轎,腳還未沾地,便有大批民衆上前。

“大人,您可要爲草民和葉二小姐作主啊!這對母女想毒死旁人誣陷葉二小姐!”

“對對對,我也願意作證!此事與葉二小姐無干,是葉依柔母女害人。”

“我也願意!大人您看我這手,就是葉依柔在指甲上塗了毒害我!”

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在江遠之下轎的那一刻,衆人七嘴八舌,把葉依柔如何下毒害人的事說了一遍。

葉鳳頃則是趁機給葉依柔餵了顆藥,保證她的手不會那麼快爛掉。

若然……

怎麼能讓她活着受罪?!

她做這些的時候,十分隱祕,沒有人瞧見她的小動作。

做完後,不由得又看向石子飛來的方向。

這次和之前不同,隱約瞧見一個身影。

葉鳳頃迫不急待追過去,哪裏還有人?

“慕容烈,是不是你?”

“如果是你,出來見見我,好不好?”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可惜……

迴應她的,只有自己的回聲。

葉鳳頃從來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兒這麼難熬。

如今,真切的體會到,愈發覺得愛情這玩意兒能讓人面目全非。

望着空空如也的青巷,嘆息一聲,緩緩轉過身,失落的離開。

有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再加上衙役作證,便是葉依柔再想狡辯,也沒能脫罪。

更何況葉依柔現下根本不能說話,無從辯解。

許秀香雖然勉強能說幾句話,但嗓子啞的厲害,和葉依柔又是母女關係,她的證詞不足採信。

當下母女二人齊齊被抓進府尹衙門大牢,下了大獄。

雖然葉鳳頃餵了藥,葉依柔的手指頭還在爛着。

看着又出在血的手指頭,葉依柔疼的要命,強忍疼痛在胸口掏出一個小包來。

得虧她身上藏瞭解藥!

要不然……

怕是要失去這雙玉手。

許秀香看到她拿出解藥,一顆心放回肚子裏。

“柔兒,你可要好好的,如果你再有個什麼,叫阿孃怎麼活?”

葉依柔眼角滑落幾滴清淚,嘴巴張了又張,勉強能聽到她說了些什麼。

“阿孃不要怕,太子殿下不會不管我們的。”

許秀香滿是焦急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安慰:“那就好。”

“只是可憐了你爹,他……”

葉依柔苦笑:“女兒早就告訴過你,他不值得託付終身,你爲何不信?”

“姚淑婉可是安國公之女,到頭來葉長青怎麼對她的?”

許秀香還能說什麼?

只能繼續抹淚。

葉依柔被她哭的心煩,皺眉:“別哭了,想辦法給太子遞消息吧。”

葉鳳頃把這對母女送進大牢後,半點沒閒着。

指揮衙役們和寧王府的府兵一起搬東西。

葉府的東西全被搬回凝香苑,包括之前偷偷被賣掉的那些。

不僅東西全收了回來,就連宅子也重新劃分,合二爲一。

還是之前的葉府,只不過名字改了,門上的匾額也換成了“姚府”。

連帶着看門的門房、府中侍衛,一應全都換了。

莫風擔任大總管。

房子是收回來了,一切似乎變得和從前一樣。

只有葉鳳頃,終日悶悶不樂,心上好似空了一塊。

抱着慕容放給慕容烈的那道賜婚聖旨,看了又看。

原本豐腴的小臉兒很快瘦下去,憔悴不已。

―――――

葉長青判了流放三千里。

卻並沒有立刻執行。

他畢竟是朝廷的從三品官員,這些都需要慕容放簽字用印。

等一系列的繁瑣手續辦好,再加上給他時間和家裏人告別,林林總總下來,大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因此,這段時間他還是被關在府尹衙門的大牢裏。

只不過……

日子委實不好過。

終日與老鼠爲伍,喫喝拉撒睡全在一個陰暗又潮溼的小屋裏,刺鼻的味道終日縈繞在鼻尖,嗆得眼睛生疼。

這些還不是最令他害怕的,最最令他害怕的是江遠之。

那個人彷彿水蛭一般,終日熬着他,不讓他睡覺,非要再從他嘴裏撬出些東西來。

起初的時候,葉長青還能勉強撐着,到了第三天,怎麼都撐不住了,只得老實招供。

就這樣,他連三天都沒熬過,就把自己辦下的那些錯事交待的清清楚楚。

江遠之毫不憐香惜玉,讓他簽名畫押按手印,而後便拿着那份口供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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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放看完口供,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把朕當傻子麼?”

“去!”

“把葉長青關打三十板子再流放!流放過程中不得有人探望!”

江遠之放下口供,匆匆退出交泰殿,直奔姚府。

他到姚府的時候,姚淑婉正在開解葉鳳頃。

只不過……

前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沒聽到葉鳳頃迴應一聲。

她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目光凝滯,呆呆望着一處,久久。

江遠之看到她這副模樣,連連搖頭。

“夫人,王妃這個樣子不行啊!”

“多少大事小事等着她拿主意呢!”

姚淑婉長長嘆息一聲:“誰說不是呢?我勸了又勸,她根本聽不進去,除非……”

“那人能活蹦亂跳出現在她眼前,要不然說什麼都沒用。”

“唉……”

江遠之只好把事情說與姚淑婉聽,兩人一道商議。

“多謝江大人,這事我知道了,回頭說與頃頃聽,等她好一點的時候,讓她拿主意。”

江遠之還能說什麼?

看着癡癡呆呆的葉鳳頃,又是搖頭又是嘆息,不甘心的離開了姚府。

姚淑婉很害怕。

女兒現在這個狀態,跟十五年前變成癡傻兒那時候差不多。

只不過……

十五年前,女兒溼淋淋被人揹回來的時候,眼睛是閉着的,神智不清。

如今她眼睛是睜着的,神智也是清楚的。

這才讓她稍稍有那麼一點點放心。

“頃頃?”

試探着叫她,怕她不迴應,挨着她在她身旁坐下來。

葉鳳頃側過臉來看她:“阿孃。”

“頃頃,阿孃有幾句話想對你說,你想聽嗎?”

“阿孃,你先別急着說,我好像聽到他在叫我!”

葉鳳頃很認真的指指大門外,放下懷裏的聖旨,大氅也未穿,就這麼跑了出去。

她跑到前幾天的青巷裏,伸長了脖子往遠處望。

“慕容烈,我知道是你!”

“你出來啊!”

“再不出來,我就……不要你了!”

迴應她的,只有輕細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