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桓是被轟隆的雨聲給吵醒的。
灰沉沉的天空，轟隆隆的雷擊，嘩啦啦的雨聲……臨近春節，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大雨！
慕桓掙扎着起來，發現已是下午兩點。
原本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窩在被子裏，什麼都不要想，睡一場，或者看一本漫畫、小說……但現在，一醒來就肚子咕咕叫，已經超過15個小時沒喫東西，也該起來了。
下雨天，連叫外賣都麻煩，慕桓洗漱後就在家裏胡亂給自己弄一點喫的。反正，能填飽肚子就行。
慕桓正準備開喫時，房齡突然打來了視頻電話。
房齡一看到慕桓碗裏清湯寡淡的東西，語氣有些疑惑：“已經窮到這種地步了？”
慕桓失笑一聲：“下雨了，不想出門，就冰箱有什麼喫點什麼。”
房齡哦了一聲：“纔起來呢？”
慕桓點點頭。
房齡又問：“畫稿畫到這麼晚？這麼拼，小心有命賺錢沒命花。”
慕桓又失笑一聲：“不是。昨晚，周辰西來找我。”
“表哥？”房齡愣了一下，“他找你做什麼？”
慕桓抿脣笑了笑：“跟我解釋一些事，說他被黃僧人下了迷魂咒，還有被慕媛下過藥。反正許多事情吧。”
睡一覺起來，慕桓發現自己提及這些事的時候語氣竟然可以如此的冷淡，彷彿在說着別人的事一般。連帶着她曾經覺得滿滿的委屈，現在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是不是放下了她不知道？
但周辰西昨晚的解釋，好像搬走了一直壓在她胸口處的無形大石頭，確實是讓人輕鬆了不少。
“你，你都知道了？”房齡的神情似有些手足無措，乾乾地咧了咧嘴。
慕桓一聽這口吻，露出疑惑之色：“你，早就知道了？”
“嗯。”房齡輕輕地點頭，“你被救回來的時候知道了。當時陳穆堯帶着我去救你的時候，人剛落地白象國，就收到消息說表哥已經把你救出來並且你們在飛回港城的途中。等回了港城，我就問了表哥，然後我就知道了。”
慕桓的腦海裏不覺想起房齡曾經說的，等周辰西告訴她真相……所以昨晚，便是房齡嘴裏所說的真相。
慕桓沒接話，眸底閃過一絲恍然的笑意後，低頭吃了兩口東西。
“那你打算怎麼辦？”既然慕桓知道了真相，房齡想知道接下去她是什麼打算，最重要的一點是……
“你和表哥之間，還有可能嗎？”
曾經的表哥是無辜的，那是不是值得原諒？
“我不知道。”慕桓擡起眼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小齡，”目光看向房齡的慕桓，勾脣輕笑了笑，語氣平靜而安然，“我其實昨晚想了一晚上，發現我挺享受現在的生活的。自己一個人，不用去想太多，也不用去擔心除了之以外的人的事情，一個人喫飽全家不餓的感覺算是深刻地體會到了。如果和周辰西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去面對未知的一切。我們之間成長環境不同，思想也不同，簡單來說就是差距太大，矛盾終究會一點一點顯露出來。我已經不想再去嘗試和冒險。這一次的經驗已經足夠體現出來了。”
足夠到讓她明白到一段關係想要長久，僅僅擁有愛情是不夠的。
還需要信任、默契…或許其他的東西。
或許更深層的原因是，她沒有那麼愛周辰西，一路以來只是習慣讓她對他產生了依賴。
房齡聽完，抿了抿脣，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作爲你的朋友，也試圖從了戀愛的角度出發，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和擔憂，和表哥這樣的人在一起，不管是誰，哪怕是像陳家、林家這樣背景的女孩，都需要面臨許多未知的困難。你和他的生活條件不同，從小接受的教育也不一樣，誰能保證以愛就一定能夠讓他們去應對所有的困難呢？而表哥周邊的誘惑也多，還沒到蓋棺定論的時候，任何人說的永遠都不值得信賴。”
也就是說，周辰西所說的愛，怎麼就知道一定是永遠呢？
“不過，”房齡看向慕桓的目光驀然多了一絲期盼，“作爲周辰西的表妹，我心裏又是希望你們能夠修成正果。表哥他，真的很喜歡你。也爲了你能夠被周家接受而做了許多的努力，我大姨現在對你，好像也沒那麼反對了。雖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慕媛更噁心，讓她發現你的好？表哥說，他喜歡你很久很久了，久到像是成爲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讓你去嘗試？但我看着表哥，倒是還挺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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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的房齡，滿臉的無奈與苦笑。
隨即，她轉而又是一副輕鬆的態度，“算了，這種讓人苦惱的事還是你們自己好好想清楚吧，外人說再多也沒用。不過，有件事還是要爲表哥說明一下，他是清白的，他和慕媛之間沒什麼親密關係。當初慕媛大肆渲染和表哥一起過夜什麼的，不過是表哥的障眼法而已。表哥說，他沒讓慕媛碰他。”
努力爲你守身如玉呢！
這句話房齡不敢說，只在心裏默唸。
一旦說了出來，就好像她在慕桓壓力，讓慕桓和表哥和好。
慕桓點點頭：“我知道了。”
“新年，你回港城嗎？”房齡轉移了話題，不想讓氣氛這麼嚴肅。
慕桓搖搖頭：“不回去，我接院長媽媽過來穗城過春節。”
房齡點點頭，“那等你空了，我和林青青過去找你玩。”
慕桓淡淡地笑了笑：“好啊。”
兩人閒聊了幾句便掛掉了。
喫過東西后的慕桓，開始畫畫稿，努力掙點錢過年。
傍晚六點多的時候，慕桓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你好，外賣？”
“外賣？”慕桓愣了一下，“我沒點外賣。”
“xxxx是不是你這？手機尾號是xxxx，對不對？”
慕桓應了聲是。
“那就是了，外賣給你放門口的架子上了，記得來取。”
皺着眉頭的慕桓，開了門把外賣拎了進來，一打開，突然明白是誰給她點了的……
全是她喜歡喫的菜，連做法都是和港尊府時一模一樣。
這不是什麼外賣，是周辰西讓人專門送過來的。
這…….美食當前，再加上肚子餓的慕桓忍不住誘惑接受了。
但她還是通知了周辰西一聲，讓他以後別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