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降下,她的手機被毫不留情地丟了出去,在空中呈現出拋物線,砸落在地上。
商滿月又急又氣,脣瓣抖得厲害。
然她沒能說些什麼,因爲霍璟博瘋了般地踩着油門,車速越來越快,她的心臟驟縮,這種速度帶來了強烈的窒息感,幾乎無法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急剎,輪胎與地面發出了巨大的摩擦聲,商滿月暈乎乎地被男人抱下了車,繼而上了一輛遊輪。
人被甩至甲板上的軟墊上時,商滿月才勉強地找回了一點意識,她迎着海風半撐起身體,回頭望去。
霍璟博竟將她帶到了港口,直接出海了……
風吹起她的長髮,冷風撲面而來,商滿月也不知道到底是冷的,還是恐懼,身子止不住地在打顫。
霍璟博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他面無表情,黑眸深深,渾身像是要與這夜色融到了一起,無形的壓迫感好似要將人盡數吞噬。
商滿月手腳發軟,一時間站不起來,她只能仰着頭看他,牙齒上下磕絆着,“你想怎麼樣,你瘋了嗎?”
把她擄過來,又想故技重施囚禁她麼?
但今日已不同往日,她也早非他的所有物了。
霍璟博驀地單膝跪下,大掌用力地鉗住她的下頜,他的手很多,幾乎將她的臉龐都掌控住,指尖透出的涼意更讓她顫慄。
他強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黑眸森冷,他幾近咬牙切齒,“到底是誰瘋了!”
“商滿月,你怎麼敢這樣對我,三年前,丟下出車禍,生死未卜的丈夫,打掉我們來之不易的允詩跑去國外。”
“爺爺病逝不回來也就罷了,還要派人來告知你和顧羨之恩愛的近況來噁心我。”
“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孩子,他也就三歲吧,也就是說,你一到國外,就和顧羨之上牀,懷上了這個孩子,你對得起我,對得起我們的允詩嗎?”
霍璟博越說越心酸,亦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是,他承認三年前他沒有做好,他虧欠她虧欠了允琛,他努力想要去彌補,她卻半點機會都不願意再給他。
不要他,也不要他們的孩子,她一心只想逃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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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嘲諷他無縫銜接,她豈不是更狠,轉個身就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商滿月被迫聽着他的字字句句控訴。
爾後,滿臉驚愕。
車禍和派人去爺爺葬禮上秀恩愛噁心他的事情,她全然不知情。
難怪那日……她吻他的身子時,看到他身上多了一些陳舊的傷痕,她只以爲是他這三年不小心弄到的,並未多想。
這麼說來,那都是那次車禍增添的傷疤了。
至於爺爺葬禮的時候,她只是讓人去送了帛金表示哀悼,並沒有讓多說什麼啊。
商滿月擰着眉仔細一想,答案其實不言而喻了。
他所控訴的事,大概都是顧羨之的手筆,爲了徹底斬斷她和他之間的孽緣。
先出車禍,再聽到打掉孩子的消息,緊接着爺爺去世。
一樁接着一樁的連環打擊,怪不得他這次重遇她,不肯輕易地放過她,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怨和恨。
畢竟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麼會允許別人一再踐踏辜負他。
儘管商滿月並未放下他曾經對她的傷害,但她也不想再讓他繼續誤會導致矛盾爆發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聲音軟了下來,她認真解釋着,“霍璟博,車禍的事情,我並不知道,這幾年我也不關注你……”
頓了下,換了個委婉的說法,“不關注國內的事情。”
“我的確是委託人來弔唁爺爺,其他的話,都不是我的意思,爺爺是我最敬重的親人,我們之間的事也從來不會牽扯到爺爺,我又怎麼可能在他的葬禮上做出這樣的事呢?”
“當然,現在和你說這些,在你聽來也許是辯解之詞,畢竟事情已經做了,傷害也造成了,那麼就這兩件事而言,我願意和你道歉。”
商滿月輕輕抿了抿脣,烏黑的眸子凝望着男人冰冷的面龐,誠懇地道歉。
“霍璟博,對不起。”
對不起麼?
曾幾何時,他一直在等她的道歉。
或者應該是說,不是道歉,道歉也不過是一個理由和藉口,他要的從來都是她重新拾起對他的愛戀,回到他的身邊罷了。
而現在,她的道歉就是單純的道歉。
還只是因爲審時度勢,情勢所逼之下才說出的對不起。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這個!
霍璟博明明看得真真切切,他卻抱着那麼一絲絲的希望,大掌輕撫上她的臉頰,他再次開口,嗓音都沙啞了。
“商滿月,我問你,如果你當時知道我出車禍,可能會死,你會選擇留下來嗎?”
商滿月驀地沉默了。
她也看出他在明知故問了。
畢竟他們也曾經是,身體上纏綿悱惻的夫妻。
男女間那點晦澀的心思和拉扯,又如何不知。
即便她很清楚,怎麼回答,能夠哄騙住他,能夠暫時消除他的怒火,甚至讓他放她離開。
可是謊言,又能支撐到幾時。
而且……她怕這個謊言說出口,就算是假的,霍璟博也會以他的方式,強行變成真的。
在他看來,強扭的瓜也可以是甜的!
商滿月閉了閉眼,海風撩起她的髮絲,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她臉上所有的神色,都無法逃脫霍璟博的審視。
若回到三年前,知道他出車禍,她也許會去醫院守着他動手術,生死麪前,恩怨會被暫時屏蔽,但並不代表着,不存在了。
等他脫離危險了,她還是會走的。
分開還是最終結果。
她緩緩地動了動脣瓣,說出她的答案:“我不會,我們的緣分已經盡……”
話還沒說完,男人的手掌從她的臉頰往後滑,落到了她後脖頸處,猛地一個用力,修長的五指扣住她纖細的脖頸,將她的臉頰拖向他。
男人低頭,薄脣重重地吻上了她的脣。
他毫無憐惜,啃咬吮吸,幾乎要將她的一切都掠奪吞噬。
抵開她柔軟的脣瓣,糾纏她的脣舌,不住地攻城掠池,商滿月被迫承受着,最後一絲氧氣都被搶奪。
就在她快要窒息時,男人才喘着粗氣稍稍拉開一寸距離,脣瓣上都沾着晶瑩的光澤。
他的黑眸深邃得可怕。
嗓音更沉,“再說!”
商滿月臉頰通紅,目光迷離,可再讓她說多少次,她都是一樣的回答。
“不會留下!”
霍璟博渾身的怒火卻在此刻盡斂,脣角甚至勾起一抹很淡很淡的弧度。
他忽地彎下腰,將女人撈起來扛到了肩上,邁開長腿,大步走入下一層的房間內。
一陣天旋地轉間,商滿月被丟到了柔軟的牀褥中,下一刻,男人摁住她的雙手壓了下來。
黑眸灼灼,他盯着她,危險十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