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把自己最近所經歷的事情詳細地告訴慕桓的周辰西,正說到關鍵位置時突然被她打斷了,他只好停了下來問,
“阿桓,怎麼了?”
“你等一下!”
周辰西所說的話,突然變得信息量有些,慕桓感覺自己一下子整合不過來,腦子有點暈。
然而,就在一陣混亂之中,她猛地一把抓到了一絲信息。
也抓到了一個疑問。
這個疑問一鑽進腦海裏,讓她根本聽不進別的,急着想要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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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桓擡起眼眸,繃緊了一張臉問周辰西:“你的意思是,因爲我的自殺刺激到了你,讓你擺脫了迷魂咒,然後你給慕媛產生了懷疑,你安裝了針形竊聽器在她身上,而得知了她和黃僧人之間的一切計劃,是嗎?”
周辰西點點頭:“是。”
慕桓的呼吸又繃緊了些,他逼問過來:“所以,你知道了黃僧人和慕媛要對我動手,也知道了黃僧人把我弄到白象國,更知道他要對我施行血祭陣法陣法,是嗎?”
如果周辰西能竊聽了慕媛和黃僧人交談的一切,那麼自然而然也能知道了黃僧人的計劃……既然他知道,既然他已經擺脫了迷魂咒,既然他說他還喜歡她,那爲什麼還是讓她落入到黃僧人的手裏呢?
慕桓突然一陣陣鼻酸。
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去計較這些,而且她好像也沒資格去計較這些,就算周辰西知道這一切,也沒有必須要拯救她的義務……但她真的做不到。
畢竟她真的差點死了。
況且,周辰西一直在說,他有多在乎她,有多喜歡她……
既然周辰西知道黃僧人和慕媛的計劃,那他爲什麼沒有阻止他們?爲什麼還會讓她受了這麼多的苦?
然後現在還能若無其事地來對她說,他喜歡她。
慕桓瞬間一聲苦笑:“我知道,作爲一個要和你撇清關係的人,沒有什麼立場和底氣去指責你爲什麼阻止他們。但我真的沒辦法不介意,你看,”
慕桓擡起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掌心處有一個明顯的傷口,傷口處的痕跡還是粉紅色的,纔剛剛癒合的顏色,
“被劍尖刺穿的痕跡還在。它的存在,突然之間多了一層意義,它在提醒我,我本來可以不受這個痛苦的,但因爲你,它存在了。”
慕桓知道自己這麼說很無理,衝動之下,口不擇言,她也不想糾正。
“阿桓,對不起。”
周辰西又一把抱住慕桓。
緊緊地把她壓在胸前,不管她如何掙扎。
如果無法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會死的。
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柄刀子,深深地往他的胸口處插進去。
這一次,是他無法逃避的現實,這件事確實是他做錯了。
“阿桓,對不起。”聲音染上哭腔的周辰西,再一次道歉。
“當我知道自己擺脫了迷魂咒後,我想着敵在明我在暗,就先不要暴露自己,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徹底擊垮他們。經過之前的經歷,完全使用武力是不行的,就算是把他們抓來嚴刑逼供,如果找不到他們從你身上借運的載體,一切都徒勞的。不徹底銷燬這個東西,你的生活永遠不得安寧。通過竊聽器,我知道了如果他們要開啓血祭陣法,從你身上借運的載體也必須放進陣法裏。”
“他們把這個載體藏得很深,每次的交流也很謹慎,從來沒說具體在哪裏。我想來想去,想要徹底擊垮他們,你,沒辦法躲開,得入局纔行。所以,當我知道黃僧人的計劃時,並沒有去阻止,反而幫了他們一把,讓他們能順利離開穗城。”
“到達白象國後,我一直跟着你們。不過,我沒想到白象國的情況這麼複雜,黃僧人在這邊和一些組織的關係也非常親密,在他們不斷轉換地點後,我的人跟丟了。慕媛身上的竊聽器和追蹤器,也失去了效果,信號完全被屏蔽了。當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地下室的時候,又找不到進口,幾經周折後,才能把那地下室的大門給炸開了。”
“阿桓,對不起。”周辰西像抓着救命繩索一般,緊緊擁抱着慕桓,痛苦地低吼,像個犯錯的孩子,反反覆覆地說着道歉。
腦海裏泛起了又是一些他不願意回想起的畫面,而且這一次,慕桓就在他面前差一點斷氣了。
不管回想多少次這麼些畫面,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又是那麼多的血,即便那麼些血大多數是從慕媛身上流出血,可慕桓就是差點就……這個畫面,午夜夢迴總是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只有看到慕桓的照片才能好。
就是因爲想到自己給慕桓帶去了這些傷害,所以他才讓慕桓回到了穗城,他不想讓她不開心,也想看到她的笑臉。
彷彿只要看到她的笑臉,他就能忘記由於自己的失策而給慕桓帶去的傷害。
可回到穗城的這些天,阿桓天天和江雲逸在一起,還笑得這麼傷心,彷彿她已經開啓了新的生活,港城的一切,包括他,都與她無關……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來到了這裏,還強迫她去正視他們之間的關係。
是不是如果等時間再久一點,等阿桓把這段痛苦的經歷給忘記了,他再出現會比較好?這樣,平靜下來的她,對於往事也能容易接受些。
可那時候,阿桓會不會就徹底忘掉他了?
然後她會和江雲逸開啓新的生活,她的一切,她的未來,都與他無關…….
不!
他不能接受!
就算阿桓恨他,也不能讓她忘了他。
阿桓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誰敢對他的阿桓動了心思,他一定會把他們給neng死的。
周辰西不覺把慕桓抱得更緊,彷彿如果不抱得緊一些,她就會消失了一般。
聽完這些着急解釋的慕桓,被周辰西勒得緊緊的,她沒感覺到疼,只是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該作怎麼樣的反應。有股本是帶着滿腔的怒火,卻瞬間被一盆冰水給澆得熄滅,還讓她看清事實……
真是可笑!
她到底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周辰西?
她拿什麼指責周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