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想娶我女兒,下輩子吧!”
鎮國公府傳來一聲暴喝。
只見老鎮國公夏長卿氣勢洶洶的將一個個茶杯從客廳裏丟了出來,盡數朝着廳外長跪不起的百里淵身上砸去。
嘩啦,嘩啦,嘩啦。
無數的碎片散落在地,百里淵本能的擡手擋住這一個個攻勢,沒有被傷及分毫。
而一旁,看熱鬧的夏家五子並排而立,夏珣忍着笑不由得嘟囔了句,“這東嶽大將軍怎麼還是這個脾氣,都親自帶着聘禮上門提親了,也不知道讓祖父砸一下出口惡氣。”
不流點兒血就想娶他們的姑姑,這可能嗎?
百里淵一聽,頓時放下了手臂,下一秒一個茶壺就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小姐,您不能出去,國公正在氣頭上,萬一誤傷了你……”
角落裏傳來了婢女勸阻的聲音,夏家五子當即望了過去。
“看,姑姑都快被逼急了。”
原來這段時日姑姑總是心不在焉,是因爲真正的心上人來了。
再一看這器宇軒昂的東嶽大將軍,他們頓時覺得確實般配至極。
不論怎麼看,都比那猥瑣狡詐的江亦楓強上了不止百倍!
“鎮國公還有多少茶壺,儘管砸來,當年我傷您一條手臂,若您需要,這條手臂可以隨時拿回去!”
百里淵洪亮的聲音響起,他腰桿挺得筆直,此話一出,旁邊的夏家五子齊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東嶽大將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要知道祖父最恨別人提起他在戰場上的失誤,尤其是經常聽他咒罵當年那個傷他手臂的臭小子,沒有想到居然是他們的姑父!
“本國公要你手臂做什麼?滾!給我滾!”
裏頭似乎傳來了揮槍的聲音,夏長遠當即瞪了身旁的四個弟弟一眼,“還不進去攔着?”
“大哥放心,祖父頂多在客廳裏耍一套槍法,砸碎所有桌椅而已,有如霜姑姑在外頭盯着,真能出人命嗎?”
他們倒是想看看,祖父和這東嶽大將軍當衆切磋一番,那定是分外精彩!
“放心吧,一會兒如霜姑姑流幾滴眼淚,祖父就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了。”
“這些年姑姑吃了那麼多的苦,還讓表妹受了這麼多委屈,祖父能不讓他們一家團聚?”
……
後花園裏。
“輪椅很好坐嗎?”江雲纓看着此刻那坐在花叢中,一副歲月靜好模樣的墨炎璃,忍不住調侃道。
他的腿早已徹底康復,卻偏偏喜歡拖着這輪椅來回於人前,莫非是習慣了?
“本王怕丟了它,愛妃就會離本王而去。”
眼前的男子玩味的笑了笑,江雲纓沉默了片刻,前些日子她確實又萌生了這個想法,這傢伙某方面真是太過欲-求不滿,讓她好幾次恨不得天亮以後收拾包袱就走。
她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是怎麼忍受他這麼纏人的性子。
直到近日,她發現自己胃口不佳才恍然大悟,他們之間的羈絆更深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墨風霆今早被趕出了京城,而皇后則住進了太后的佛堂,後宮事務全部交給了賢妃,至於江輕思,聽說在跟西魯王子回國的路上逃跑了。”
而賢妃是她在宮中的耳目,今後宮中的一切事情盡在她的掌控之中,至於賢妃和她腹中尚未公佈的龍嗣未來會有什麼造化,倒是叫人拭目以待。
江雲纓緩緩道來,墨炎璃就這樣認真的聽着,彷彿在話家常一般。
“你不覺得好像還少了一個人。”
“你是說墨雲霄?本王還想助他登基。”
“……”
江雲纓柳眉不由得一蹙,看着他人畜無害的笑容,“你又在玩什麼陰謀詭計。”
“愛妃這話說的,本王是那樣的人嗎?只是你不覺得衆位皇子之中,屬他的手段最多,臉皮夠厚,心胸夠狹窄,跟當今皇上最像。”
嗯,這夸人的方式真是別出心裁。
“江亦楓已經徹底依附了他,南靈有他們兩個人,一定不缺熱鬧看。”墨炎璃說了,誰坐那張龍椅都無所謂,只要受制於他,這就是一件令人驕傲的事情。
而且當今的南靈皇還不到退位的年紀,他和自己的三皇子之間還有一番較量,這樣的熱鬧不看,那日子多沒意思。
所以,爲何要出手幫南靈皇除掉一個威脅?
讓他們父子相殘不是更有趣,坐那個位置的人……本就不能是什麼大善人。
“你無需擔心墨雲霄對鎮國公府下手,他沒那個本事。”
北齊太子欠了他這麼一個天大的人情,他們已經私下說好了,待納蘭爍登基之後,時不時就派兵騷擾一下南靈邊境。
到時候,鎮國公府的幾位少爺可就派上了大用處,加官進爵是早晚的事情,墨雲霄想撼動他們,怕是沒那麼容易。
“你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江雲纓一看墨炎璃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又在暗中使壞了。
不由得同情起南靈皇和墨雲霄,看不慣璃王又幹不掉璃王,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嚇死我了,柳姨娘怎麼變成那樣!”不遠處傳來了鈴鐺心有餘悸的聲音,而歸來不久的無憂正小心翼翼的哄着她。
“別怕,一個瘋女人而已,她被相府趕出來了,兩個女兒又落得那樣的下場,不瘋纔怪!”
看着無憂那有些賤兮兮的笑臉,江雲纓幽幽瞥了墨炎璃一眼,“什麼時候幫他們把婚事辦了?看着怪礙眼的。”
話音剛落,一雙大手卻是伸過來將她拉入了懷中,耳邊傳來一陣淡淡的菊花香,一朵盛開的秋菊被摘了下來輕輕別在了她的發間。
“本王對辦別人的事情沒什麼興致,倒是在考慮今晚如何辦事。”
讀懂了他眼中的深意,江雲纓差點兒氣笑出了聲,“你可知道在我們那兒,菊花是送給什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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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兒?
這丫頭又在說怪話了。
“這段時日,我已經把濟世堂的事情全部交給了金雲麟,以後他就是神醫了。還有娛樂城,我讓金景麒沒事少來煩我,我要養胎。”
江雲纓平靜的丟了一句話,墨炎璃卻是不滿的皺了眉頭,“把事情推給別人做,居然不是爲了陪本王?”
他可是和北齊太子說了,這段時間要帶這丫頭去北齊遊玩,所以才向南靈皇請了半年的假。
等等……
“你剛剛說什麼,養胎?”
墨炎璃的腦中瞬間一片空白,什麼運籌帷幄,什麼決勝千里,在這一刻盡數化成了手足無措,許久之後才輕笑出了聲。
“我得好好的勸勸鎮國公,莫要太爲難岳父了。當年若不是他斷了我的雙腿,恐怕,也遇不上你……”
最後的言語化成了兩瓣溫暖的薄脣,深深的印在了江雲纓的面龐。
岳父說得對,若沒有想要保護之人,再強大又有何用?
摸着她指間那奇怪的銀戒,哪怕他想要保護之人有着難以想象的神力,有着許多不爲人知的祕密,他依舊不自量力的想把她困在身邊。
而今,他又多了一個傾盡全力也要護其周全的血脈,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