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7章 本源枯竭、赤松將臨

發佈時間: 2024-10-03 21: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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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戩道:“它被一種古怪的祕法封禁了本體,誰也看不出其實力高低,但我能感受到,它對你而言很危險。”

黑羊靜靜地立在那,沒有說什麼。

蘇奕道:“她來自命運長河,被勾陳老君變成了這樣子。”

“勾陳老君?”

蕭戩眼神微妙,“我聽說過這老傢伙,據說喜歡放星星,也喜歡放羊,性情古怪,名列三清四御之中。”

蘇奕若有所思,道:“原來你也知道這些。”

是的,之前他談起勾陳老君,就是在試探蕭戩。

結果證明,蕭戩的見識遠比他所想的更高!

蕭戩笑了笑,道:“我知道的事情,遠比你所想象的更多。”

“倒不在於我有多厲害,而在於我曾在過去之路的盡頭,待了太久太久,見了許多早已滅絕在世間的老傢伙,也讀了很多很多書。”

“那些老傢伙的見識,都成了我的見識。”

“那些我曾讀過的書,也擴寬了我的眼界。”

說着,他一指遠處,“走吧,找個地方喝一杯,等定道之戰開始的時候,怕就再沒機會了。”

“好。”

蘇奕答應下來。

……

山洞。

一張石桌,一壺酒,兩只酒杯。

蘇奕和蕭戩相對而坐。

黑羊佇足山洞外。

它也曾側耳聆聽,想知道這倆傢伙在聊什麼,可什麼也聽不到。

蕭戩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山洞內外隔絕,看似近在咫尺,實則宛如兩個世界。

一壺酒飲盡。

蕭戩拿出了一壺。

時間就在這對飲和對談中悄然流逝。

黑羊只看到,那石桌上的空酒壺越來越多。

而蘇奕和蕭戩的對談,卻似是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

只從兩人的神色間,也根本看不出他們之間究竟在聊什麼。

到最後,黑羊乾脆蹲坐於地,不理會山洞中的情況了。

事實上,蘇奕和蕭戩沒有聊什麼重要的事情。

兩者間的對話,可以用談天說地來形容。

談對大道的認知和見解,談各自修行路上的心得體會,談對世事人情的看法。

不少話題都很空泛。

但蘇奕不得不承認,蕭戩的閱歷和見識的確很出衆,博採衆長,通曉古今萬事,瞭解許多匪夷所思的修行之祕和故事。

與之對談,蘇奕很少說,因爲一些事情他也第一次聽聞,根本插不上嘴。

直至後來,蘇奕憑生一種感覺,就好像這天上地下古往今來的一切,就沒有什麼是蕭戩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的!

不僅僅是對修行的認知,蕭戩的學識完全可以用包括萬象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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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一次碰杯對飲後,蘇奕終於忍不住道:“你怎麼能懂得這麼多?”

“讀書。”

蕭戩道,“我是個讀書人,小時候最大的渴望就是以後能當個教書的夫子先生,而不是什麼狗屁劍修。”

說着,他輕聲一嘆,“後來,因爲我姐姐的緣故,我纔開始去練劍,成了一名劍修。”

“你姐姐?”蘇奕若有所思。

蕭戩搖了搖頭,“不談這些。”

蘇奕也不再多問,道:“你現在還堅持着看書的習慣?”

蕭戩頷首:“不錯,這世上只有在讀書的時候,能讓我忘了練劍,只有在練劍的時候,能讓我忘了讀書。”

蘇奕略一品味,讚道:“此話甚妙,能否讓我看看你現在讀的什麼書?”蕭戩掌心一翻,取出一卷泛黃的書簡,“一部描寫男歡女愛的書,講的是一個男人和十九個女子之間的愛恨情仇,內容多有不堪入目之處,但不得不說,一些對雙

修的心得體會寫的很獨特。”

蘇奕:“……”

他本以爲,蕭戩所看的書都是一些高深晦澀的古籍,打破腦袋也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閒書!

可偏偏地,蕭戩談起這種書的時候,一點都不難爲情,坦坦蕩蕩,大大方方,似根本不以爲恥!

“可惜,此書僅僅只有上半部,寫到主角正要和一衆嬌妻大被同眠的時候就爛尾了。”蕭戩說着,猛地一咬牙,“我讀書至今,最痛恨的就是那些爛尾書,每次讀到爛尾處,心中就憋悶難當,恨不能抓住原作者,將其關押小黑屋內,不把書寫完,就

剁了他腦袋!”

蘇奕一呆。

尋常時候的蕭戩,從容而淡泊,渾身盡是書卷氣息,天崩地陷而面不改色。

可現在的他,談起那些爛尾書的時候,卻那般的氣惱和失態。

這還是蘇奕頭一次見到蕭戩這一副面孔。

不得不說,這樣的蕭戩反倒很接地氣,很……可愛。

“你看不看?”

蕭戩將那一部一男十九女的書遞過來。

蘇奕推辭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蕭戩哦了一聲,也不勉強,收起書籍,就又聊起其他事情。

喝到深夜時,滿地都是空酒壺。

蕭戩晃了晃腦袋,長身而起,道:“走了。”

蘇奕道:“你……此來就是和我喝酒閒談的?”

他實在不解,感到意外。

自始至終,喝了那麼多酒,聊了那麼多話,蘇奕本以爲,蕭戩興許會藉此機會跟自己徹底攤牌,亦或者徹底做個了斷。

哪怕不爲這些,也必然另有目的。

可結果卻出乎他意料!

蕭戩什麼也沒做,就起身要走了。

蕭戩笑道:“你我之間的事情,早無須多聊,而那些未曾發生的事情,又聊之何用?”

說着,他負手於背,邁步朝山洞外走去。

“人生於世,乘興而來,乘興而去,就好。”

聲音還在洞府中迴盪,蕭戩人已經走遠。

蘇奕獨自坐在那,看着那滿地的空酒壺,靜默許久,不由笑了笑。

蕭戩,的確是個妙人。

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一個和其他前世迥然不同的人。

今天相逢,喝了一頓大酒,似乎什麼也沒談,又似乎都談了。

回想這些,的確別有一番滋味。

可蘇奕清楚,他和蕭戩只能活一個,當定道之戰拉開帷幕時,就是分生死的時候。

山洞外,夜色如墨。

黑羊蹲在那,面朝蒼茫夜色,其身影給人些許孤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