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落走近,聽到地就是這番話。
鬱媽媽的聲音很低,但口氣態度明顯的和緩溫柔,這個時候聽到母親要給別人錢,鬱清落一整個都要懷疑人生了:
“媽,你在跟誰講電話?”
三步之外鬱清落就停下了,不自覺地她抓緊手機、按在了自己身上斜背的小包之上,包的外側口袋裏有一張銀行卡,裏面恰好存了十萬塊。
這本是上週末她跟可歡約好要給母親的,特意沒用網上轉賬的方式,而是選擇存到了一張卡里,也是想讓母親留點餘地,以備不時之需。
因爲父親外遇的事兒一直沒給出,鬧騰地她都給忘了。
剛剛過來的時候想起,她就給裝上了,沒想到呼聽到母親這樣的電話,剎那間,鬱清落真是透心刺骨的冷:
她們姐妹省喫儉用、加班加點地往外擠錢,十萬塊,她兩個月的薪水還多,弟弟的救命錢,母親竟然這麼輕而易舉地就給出去了?而且不止是心甘情願、還似是一種討好歉意的口吻。
她爲家裏掏心掏肺,母親也從未這般溫柔地對她講過電話,更遑論直接給她十萬的紅包。
長這麼大,一次都沒有過。
倒是她過年過節金手鐲送上,還要被她嫌棄不爭氣,自己打着借錢的幌子拿了一千萬出來,也沒聽她關心一句。
鬱清落心裏又陣陣翻江倒海。
她到底在跟誰打電話?
她不會外面其實也養了個姘頭吧!
這一剎那,她腦子裏最強烈的就這麼一個念頭,甚至覺得自己跟妹妹、大伯一家都是冤大頭,他們顧念着親情、同情母親的遭遇、在意這個大家庭,他們卻用各自的方式瘋狂壓榨、毫不在意地浪費糟蹋着她們的心血。
又攥了下手機,鬱清落把手從銀行卡的位置收了回來:
“媽,你在給誰打電話?誰要跟你借錢?你又要給誰十萬的紅包?”
鬱清落質問的功夫,鬱媽媽已經掛了電話,面色有片刻的心虛跟慌亂:
“沒有……”
“媽,我跟可歡拼了命的借錢套錢給你湊錢,一心想救弟弟回來,你不會其實還摳着錢挪做他用了吧?十萬塊夠律師一個小時的服務費了。”
“媽,你不要說我耳背、聽錯了,十萬塊紅包不是個小數目,光明正大地你怎麼不在屋裏打電話?”
“我……我是你媽,你怎麼跟我說話的?”
“就是我花了能怎麼的吧!”
鬱可歡拎着水果進門聽到地就是這番吵吵,見母親甩着手機、咄咄逼地鬱清落小步後退,幾個大步上前,她一把拉開鬱清落,“砰”地一下把水果全砸到了地上:
“媽,你有氣衝我爸發去,欺負我姐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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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就知道壓榨她,有事還不是指望她賣血賣肉幫你?怎麼我們出錢出力是不是連問都不能問?”
“你這麼本事,你這麼喜歡兒子,有事了他在哪兒?你怎麼不自己把他撈出來?”
“有事親閨女沒事賠錢貨,我們就是狗孃養的!”
“媽,我姐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要拿錢給誰?你不說清楚,我們姐妹也仁至義盡了,以後景陽跟你死活我們都不管了,就讓他死在外面吧。”
“我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你們這對父母?”
嘶吼着,鬱可歡崩潰地嚎啕大哭,下一秒,鬱媽媽卻“啪”地一個耳光甩了上去:
“你怎麼說話的?那是你親弟弟!”
一驚,鬱清落也火了,上前,橫身將鬱可歡擋在身後、將母親推了出去:
“媽,你也說了那是我們弟弟,不是我們爹孃,你們還活着呢,我們沒有養他的義務,你知道可歡簽了多少年的賣身契才能提前拿到一千萬的片酬嗎?”
“五年,五年她沒有選片、分紅的權利,她要看人臉色給人打白工還債你想過嗎?”
“十萬塊你要花了我們還是盡孝,你這算什麼?”
“家裏缺錢,是她沒白沒黑直播,她懷着孕直播,她的孩子怎麼掉的你沒點數嗎?爸在外面養小三,爸不管你生的兒子,你的兒子惹是生非,是你的女兒想給你支撐,你現在還打她?”
“我們每天下班不知道累啊?我們天天輪着回來爲了誰?”
“爲了這個重男輕女、沒半點人情味的破家嗎?”
氣得眼淚嘩嘩地,鬱清落甩手按開了手機:
“我跑進來本來是想告訴你個好消息,控告景陽的原告被槍擊重傷成了植物人,最多三十七天的拘留期,時間一過,沒有原告,沒人起訴,弟弟的案子大概率應該會不了了之。”
“我們都欠了一屁股債,以後我們不會再掏一分錢。”
話音落,鬱清落拽着鬱可歡直接離開了。
……
此時,另一端的豪宅裏,狠遭了一通罪做完人工授精手術又在家躺了七天,祝念卿一整個要憋瘋的節奏。
她爲什麼要遭這種罪?
這一次檢查、手術、加藥物加後續療養,就花了她三十多萬,什麼親媽,十萬塊打發叫花子呢,人不見人、錢還摳搜!
全是些沒用的。
等了半天也沒見手機動靜,她又把鬱媽媽罵了個半死:
不行,得趕緊搞錢,再這麼下去真要喝西北風了,所有計劃都會夭折,一切才真白費了,沉住氣,不能再意氣用事,要是她沒跟祝家捅破那層窗戶紙、有祝家給她墊底——
有什麼辦法能順理成章地回去呢?
正思忖着,她的手機響了下,是助理髮來的信息,提醒她明晚明泉酒店有一年一度的“夏日派對”。
其實就是頂奢品類的公司聯合酒店舉辦的玩樂活動,只是比較高端,多限於有消費潛力的富二代少爺公主,明星網紅的身份在那兒不值一提,也有不少厚着臉皮去蹭的。
以前,這樣的邀請每年她都能收到不少,但很少出席。
看着助理髮來的電子邀請函,祝念卿的眸色就是一亮:
這次竟然有豪車俱樂部跟足球俱樂部的參與,男人都愛車,她哥還有體育項目的私人投資,這種富二代的高端聚會,他出現的概率最大。
怎樣才能自然而然地回到祝家去?
靈光一閃,她的視線落在了桌上還敞着蓋子的藥盒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