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席輕顏嘲諷的目光,席殿國微微張了張脣,隨即僵硬的愣在了原地。
是了,他說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席輕顏在外名聲極好,又是神醫谷谷主,旁人怎會爲了她而得罪席輕顏。
可是,可是他不甘心!
“你這個妖孽,佔了我女兒的身子還不代她盡孝,你以後定會下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眼角帶上了一抹猩紅,席殿國仇恨的看着席輕顏,彷彿二人之間隔着血海深仇一般。
“呵。”她便知道席殿國死性不改,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父女親情,女子淡漠的挑了挑眉,根本沒有因爲席殿國的話而受到丁點影響。
“那麼在此之前,你先下去與席夫人母女賠罪吧,畢竟我定不會放過你。”她不能讓席殿國就這麼輕易死了,她要他嚐盡苦楚,多災多難後悽慘離世!
不顧席殿國崩潰的鬼叫,席輕顏放下狠話後,立刻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並未在看席殿國一眼。
希望這一次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從今以後,席殿國與她再無瓜葛。
“怪物,她是個怪物,快將她抓起來,她會禍亂我席家。”
“啊,席輕顏,你不得好死!”
陰森森的大牢中突然傳來了席殿國撕心裂肺的大吼,然而所有人都未曾當回事,反而認爲是席殿國恨上了席輕顏,想要拉着她一起下水。
一朝地獄一朝天堂,從刑部大牢出來後,席輕顏看着那高懸於天空中的暖陽,微微眯了眯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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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會幫你報仇,你所受到的苦楚,我也會從席殿國身上一一討還回來,希望你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擁有一對疼你愛你的父母。
“輕顏,你怎麼了?”夙離霄略有些擔心的來到了席輕顏身邊。
方纔的她就像是一只迎風而飛的蝴蝶,彷彿下一瞬便能消失不見,夙離霄心中一慌,藉着寬袖的遮擋,連忙握住了女子的指尖。
忍不住莞爾一笑,席輕顏眉眼彎彎,尾指調皮的在夙離霄掌心勾了勾,“無事,只是接下來的日子我都不想再見到席殿國了,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
二人坐上馬車離開了刑部,可夙離霄卻猶覺得不安心,膩在席輕顏身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直至女子好笑的將腦袋靠在他的肩頭,夙離霄心中才產生了一股踏實。
“宮中如何了?他們可供出了衛淑妃?”那些人都是衛國公精心培養的暗衛,想必不會輕易吐露出背後之人,不過若他們之中混入了夙離霄的人呢?
栽贓陷害,他們也會。
“你啊。”好笑的搖了搖腦袋,夙離霄探出手指颳了刮席輕顏的鼻尖,隨即攬着她的肩膀,喟嘆了一口氣。
“倒也不用我出手,衛淑妃身邊的大宮女見了那些人後便露出了馬腳,所以……”
皇上到底是在後宮傾軋中掙脫而出的,對於那些伎倆自然心知肚明,他雖然沒有當場戳破衛淑妃,然而卻罰了她禁足半年。
後者剛剛小產又被禁足,儼然成了宮中的笑話,而掌管宮務一事也落到了姜妃手中,所以這一次對於衛國公府來說,可謂是損失慘重。
“多行不義必自斃罷了,一切後果都是她應得的。”若衛淑妃沒有生出壞心思,也不會被衛嫣然推倒小產,若她暫且忍耐事後算賬,亦不會這麼快被席輕顏抓到把柄,隔空給了衛國公府一巴掌。
“總歸這一次衛國公府顏面盡失,日後也掀不起什麼浪了。”後宮女人一旦被禁足,便面臨着失寵的風險,有姜妃在,衛淑妃便別想有出頭的那一日。
“還有一事,衛嫣然不惜冒着風險也要來席府,究竟所爲何事?難不成只是單純的想來找茬?”
微微抽了抽嘴角,那女人的腦回路十分清奇,便是席輕顏也完全不能把控,所以無論她做出什麼事,席輕顏都有種習以爲常的感覺。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隨即在腿面上點了點,夙離霄眉梢微動,透着些許忍耐,“她來找你,是想詢問假孕一事。”
席輕顏:“……”就,很無語,甚至不知道說什麼。
既然診斷出有孕,好好養胎便是了,又爲何要跑來向席輕顏求證,難不成衛嫣然信任她已然超過了衛國公府的府醫嗎?
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眸中的無語,接下來,夙離霄將席輕顏送回席府後便趕回了太子府。
皇上爲了鍛鍊他,這些時日丟了許多奏摺給他,夙離霄爲了培養兄弟倆的政.治敏銳能力,甚至將他們親自帶在身邊,讓他們小小年紀便開始接觸了天下政事。
只不過席小晨調皮搗蛋不肯好好學習,夙小墨倒是對這些頗有興趣,處理起來已儼然有了些許熟練。
回到席府後,席輕顏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敲着肩膀回到了小院。
衛國公府已然不足爲懼,席殿國也得到了自己該有的懲罰,接下來便要專心對付姜妃與夙塵安了。
他們母子二人聯合天下諸國以及一些仇視夙離霄的勢力,千方百計的想要將夙離霄拉下馬。
不過可惜,離國出了叛徒,離國三皇子公孫瀾甚至親自來到了盛京,所以既然他們有了準備,便斷不會讓夙塵安輕易得逞。
原以爲今日不會再有事,席輕顏睡了一覺後正準備去藥爐研製藥材,然而春桃卻匆匆來稟,陳姨娘母子來了。
“這些人成日裏如此得空嗎?怎得有事沒事便往席府跑?”狠狠抽了抽嘴角,席輕顏挫敗的抹了一把臉,甚是不想去見陳姨娘二人。
她已經說過自己與席殿國斷絕了父女關係,爲何這羣人卻鍥而不捨的想要找她,難不成真當她好欺負嗎?
心中無端端升起的一股火氣,席輕顏眸中帶着火焰,氣勢洶洶的來到了前廳。
陳姨娘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日是如何落荒而逃的,難道她忘了嗎?
淡淡的擡手不給陳姨娘說話的機會,席輕顏一個旋身坐了下來,隨即拿起茶盞輕輕撥弄着其中的茶葉。
“有話快說,本小姐沒空陪你們,若你們身爲席殿國而來,便大可無比,我是不會救他的。”
或者便如她上次所說,讓陳姨娘親自去陪席殿國,也好全了他們這一場夫妻情誼。
還沒說話便被席輕顏毫不客氣的懟了回來,陳姨娘面色有些尷尬,微微搓了搓手掌,坐立不安的道:“大小姐,我們不是爲了老爺而來,我和明安想要離開盛京了。”
這些日子她算是看明白了,席輕顏與席殿國已然決裂,且沒有和好的機會,而與席輕顏作對的人更沒有好下場,衛國公府與衛淑妃便是前車之鑑。
更重要的是,她乃未來太子妃,他們只是想借席輕顏的勢讓日子過得更好,但從未想過要將自己的性命也賠進去,所以倒不如早早離開再做打算。
略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席輕顏沒想到陳姨娘居然會有如此覺悟,不過離開盛京也好,於她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說說吧,你們今日來的目的是什麼?”語氣帶上了些許緩和,只要不是算計她,席輕顏便睜只眼閉只眼,任由他們去,總歸那些錢財她亦不屑要之。
見席輕顏未曾發怒,陳姨娘微微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面上卻帶上了一絲糾結與忐忑,“老爺已然入獄,大小姐你也與老爺斷絕了父女關係,這席府的財產……”
席明安是席殿國唯一的兒子,按理說禮部尚書的一切都是他的,可有一個席輕顏在,他們亦不敢輕舉妄動。
明白了,這是想與她商議繼承權。
眼眸微轉,席輕顏垂眸輕啜一口茶水,“你應當知曉席大人貪污受賄昧下了不少東西,按理說這些都是要充公的,所以你們所能分到的銀兩微乎其微。”
而且禮部尚書府本就入不敷出,從前趙姨娘便是利用席夫人的嫁妝填補虧空,這才勉強度日,如今若是清算過後,恐怕什麼都不會剩下。
“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陳姨娘抹着淚,一臉柔弱的哭訴道:“還請大小姐幫幫我們母子,不管怎麼說,明安都是你的親弟弟啊。”
俗話說小鬼難纏,若是能拿銀兩打發他們離開盛京,倒也物超所值。
“我可以給你們五萬兩,但前提是你們這輩子都不能再回到盛京,若是被我發現,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大樹將傾,禮部尚書府註定人走樓空,不復往日輝煌,爲了防止這些人給自己添麻煩,倒不如早早打發掉,而且除卻他們還有趙姨娘與管家,他們也需好生安撫。
眸色頓時亮了起來,趙姨娘對着席輕顏磕了三個頭,隨即一把拉着席明安跪了下來,“多謝大小姐,你且放心,只要我們離開盛京,這一輩子絕不會再回來。”
五萬兩銀子足夠他們母子二人活得很好了,更何況京城風波詭譎,即便他們攪和進來,也沒有足夠的實力保全自身。
倒不如趁着還有利用價值儘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