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西,是你先不要我的,你忘記了嗎?”
慕桓這話一出,對於周辰西來說,如同猛地在平地炸響出一聲悶雷,讓人猝不及防,又震耳欲聾。
兩人靜靜地對視着,慕桓的脣角還勾着無奈的苦笑,周辰西則是震驚得呆滯……其實他心裏早就明白慕桓是這樣的想法,可真的從她嘴裏說了出來對大家來說是既定事實時,原來他是有些承受不住。
他的心很疼很疼,彷彿被一雙手揪緊,疼得連呼吸的節奏都亂了。
曾經的那個“他”,給慕桓帶去的傷害原來是如此的清晰…….他當初的僥倖,在這一刻全部全然崩塌。
他總以爲等一切塵埃落定以後再跟她訴說清楚,她一定能理解,所以他在努力地等待這個合適的機會。可在等待的過程中,他看到和感知到的是,她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遠到現在他如果再不解釋,就徹底沒機會了……
“阿桓,我,”周辰西的臉上表現清晰的痛苦的神情,他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我從來沒有不要你,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他想要的從來只是她。
一直都只是她。
慕桓以並不相信的冷漠語氣反駁:“你和慕媛如何,全港城有目共睹。你還想哄騙我到底是爲什麼?”
有這麼多證人,可不是我污衊你!
周辰西語氣急促迴應:“我不喜歡慕媛,那只是個誤會。”
“誤會?”慕桓被氣笑了,被氣得眼眶都紅了,“你都和慕媛出雙入對了,還誤會?這怎麼不是你先不要的我?而且更可惡的是,”
即將要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只是意思冒上了意識裏,慕桓就感覺自己的一顆心瞬間如同猛地被人插了一刀般的驟縮,疼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眼角一下子滲出了淚珠,她不覺頓了一下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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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經喜歡上別人了,爲什麼要欺騙我?想着左擁右抱,還是想着讓我自動自覺離開不用礙你們的事,也不用你浪費口舌與我交代些?是不是在你心裏,不愛了以忽視的態度告知就可以?我當初跟你說過,如果你不喜歡了,你可以大大方方告訴我,我不會糾纏你。我不是非你不可,也不是沒有你活不下去的!”
慕桓的聲音越來越大,似從心底裏吼出來一般,嗓子似撕裂了,帶着強烈哭腔,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蓄滿了淚珠,
“不對!”慕桓瞬間搖搖頭,晶瑩的淚珠隨即滑落,順着她的臉頰快速隱沒在她胸口處。
“你不讓我走,當然不可能是什麼捨不得,只不過是因爲我對你們還有用。慕媛想要活着還得依靠着我,你怎麼會輕易讓我離開呢?所以纔會選擇裝聾作啞,還表現得對我不捨,似乎還有感情,而想要我心軟留下來。背地裏,你和慕媛卿卿我我,恩恩愛愛……周辰西,我當初是喜歡你,我也知道自己對有用,但我也不該是這樣被你踐踏的。”
慕桓痛苦地低吼,從未哭得如此悽慘,情緒崩塌的聲線暗啞哭聲在空間狹小的小房子裏顯得分外的難過。
他們分開足足3個月的時間裏,從前從來沒逼問過周辰西一分一毫的慕桓,在這一刻把心底裏的所有委屈都傾瀉出來了。
當初她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特殊,不想被周辰西困住,也爲了好聚好散,所以她忍着不去計較,不去問什麼,只想快速且安靜地離開。
但這不代表她是坦然地接受周辰西帶給她的傷害,不代表她心裏什麼都不在乎。
她也只是個普通人,也喜歡周辰西,怎麼可能不去計較!怎麼可能不委屈?怎麼可能不難過!
只是在有可能失去生命的面前,她選擇佯裝理智和堅強,她只能假裝看似不在乎,不在意,快速接受自己喜歡的人已經愛上其他人的事實。
現在,她好不容易一點一點地從過去的幸福裏把自己給抽離出來,努力地坦然面對周辰西,努力地讓自己在面前表現得就只是在應對一個陌生人……
周辰西表現出這副還深愛着的態度又算什麼?
千帆過後,依然舊情人最好?
憑什麼!
她不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她也不是等在原地等他回頭,她只想安安靜靜地享受自己平淡的幸福。她那麼努力地忘掉一切,就只是想徹底忘掉他,然後過自己的生活。
有沒有愛情對於她來說,已經不重要。
她的人生甚至可以不需要愛情,反正即便沒有愛情,她也感覺到幸福了。
周辰西看着滿臉淚痕的慕桓,這些帶着刀鋒的話語將他的臉色逼得血色盡褪,而眼眶卻是通紅通紅的……她哭得有多大傷心,他能感受得是比她的傷心還要強烈十倍的痛苦,就好像是心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塊,痛得連呼吸都停止了,鮮血淋漓。
他曾經對阿桓信誓旦旦地承諾過,不會讓她傷心,如今卻是他給她帶去的傷害最大,讓她這樣的崩潰。
他也不想這樣子,只是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得。
周辰西忍不住伸手把慕桓擁進懷裏,鼻音顫抖,
“阿桓,對不起。我愛你,我愛的從來只有你,沒有慕媛,那只是個誤會。”
“周辰西,”一聽周辰西還在試圖欺騙,慕桓奮力掙扎,卻被死死禁錮住。
發狂起來的她,擡手用力往他的後背狠狠拍打過去,神情又瘋又狠。
她一邊拍打一邊委屈地大喊:“周辰西,都到這個時候還要哄騙我嗎?我親眼看到你們在辦公室裏的休息裏親密,你身上甚至還有她的吻痕。所有人也看到你對她的維護,甚至在周家的聚餐上,你爲了她頂撞了全家人。這樣的行爲,你還跟我說這不是愛?如果這不是愛,那是什麼纔是愛?”
在慕桓激動的嘶吼中,周辰西不覺也如猛獸一般怒吼一聲,
“那不是愛!阿桓,你聽我說。”
慕桓被這一聲給嚇得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嚨,瞬間收住了聲音。
小房子裏終於安靜了下來,周辰西垂下眼眸,一張臉往慕桓的肩膀上用力蹭了蹭,帶着顫抖的鼻音,聲線暗啞,
“阿桓,這些行爲都不是我得本意,我被下迷魂咒了?”
“你,”這樣的一句話猛地鑽進了耳朵裏,慕桓感覺自己好像出現幻聽,難以置信的口吻,
“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