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媽媽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媽,你在說什麼?景陽可是您的親孫子。”
“那又如何?千萬美金還隔着千山萬水,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你以爲我們家有金山銀山還是你能去那阿什麼馬州把人帶回來?爲了他一個人我們全家喝西北風嗎?”
“那也不能不管啊!”
“不是要請律師打官司了嗎?反正回不回來也沒什麼差別,不如就在那兒慢慢打吧。”
雖然心裏也有些抑鬱難平,鬱清落着實沒想到會從奶奶口中聽到這番話,她這是要放棄景陽了?
這可是她從小捧在心尖尖、最愛的大孫子!
她一直以爲在這個家,鬱景陽就是最重要的,沒想到一點事、一點錢他也照樣成爲棄子。
千萬美金雖然不少,但以鬱家的家底,真要湊湊還是有可能的,且不說她跟鬱可歡不可能完全袖手旁觀,家裏有公司、金銀首飾的應該也有點積蓄、還有親戚可以湊湊,單就腳下這幢豪宅也值個幾千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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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感受到鬱家的涼薄,鬱清落失望至極。
兩人爭吵間,鬱爸爸也進門了,原本大家還指望着他拿最後的主意,不想聽完事情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卻是轉頭對鬱媽媽一頓罵:
“看看你生的好兒子,一點忙幫不上淨知道扯後腿!”
“全是被你慣的。”
“錢錢錢,我每天爲這兒三瓜兩棗忙得暈頭轉向,還不夠他一個人造的。”
“這個敗家子!”
“愛怎麼辦怎麼辦吧,要坐牢就讓他坐完再回來,媽說得對,不能爲了他一個人搭上全家,我不能當鬱家的罪人,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這個混蛋,好的不學壞的一樣不落,每月拿着五十萬的高薪了,還指望我管他一輩子?”
“我不管、讓他死外面吧!”
發了一通脾氣,鬱爸爸直接甩手回房了。
最後,鬧哄哄地一家人不歡而散,客廳裏只留下了母親壓抑的哭聲。
跟鬱可歡一起將張律師送出,鬱清落又大概諮詢了下他詳情,跟之前母親說的差不多,送走了律師,兩人對望了一眼,誰也沒再出聲。
這個情況又是大半夜了,兩人也沒再回去,叮囑了傭人照顧下母親,兩人也拖着疲憊的身子各自上了車。
鬱清落剛發動車子,就看到了殷立霆的信息。
聽他說一直在不遠處的街道上等着自己,鬱清落喉頭一陣泛酸,望着後視鏡裏熟悉又陌生的別墅,夜色中亮着最璀璨的燈卻陰冷地駭人,她心裏也說不上一種什麼滋味。
片刻後,她踩下了油門。
車子開出了兩條街,她就看到了路邊停靠、車尾上放着閃光燈的熟悉豪車,她剛將車子停下,一邊殷立霆也拿着手機跟司機過來了。
換上了他的車,副駕上挽着他的胳膊,鬱清落先抱了抱:
“老公~”
不知道他是一直在這兒等着還是碰巧過來接她的,這一剎那,鬱清落就一個感覺,有他真好。
聽出了她口吻中的疲憊與沙啞,殷立霆安撫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很晚了,先回家再說,坐好。”
“嗯~”
車子緩緩開啓,一路暢通無阻地兩人回了東方國際,安排着打發了司機,兩人才一起上了樓。
簡單洗漱了下,兩人上了牀,熄了燈,鬱清落才把家裏的情況跟他說了說。
“情況應該還可控,就是需要點錢,另外,案子在國外,處理上有點麻煩,聽說耗時耗力,也不知道最後需不需要我們出國,哎……”
想起這些糟心事,鬱清落也禁不住直嘆氣。
其實,她離開的這段時間,殷立霆瞭解到的情況比她多,只是沒想到這麼大的事兒,鬱家的處理態度竟然未明,還在這時候起內訌、發脾氣了。
低頭,殷立霆在她發頂親了下:
“我託人瞭解了下情況,那女孩是個華人留學生,二十來歲剛研究生畢業,一直在國外生活,已經拿到了綠卡,兩人應該是發生了關係,還有親密的視頻,應該是證據比較充分,具體是怎麼個情況不好說,很有可能就是中了仙人跳。”
倏地挺身,鬱清落豎起了耳朵:
“那知道她有什麼要求嗎?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嗎?請律師靠譜嗎?”
雖然說平時跟鬱景陽關係不冷不熱的,他對自己也說不上好,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又是親弟弟,牢獄之災事關一生,鬱清落還真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要是錢能解決還好,人生地不熟的倒黴就倒黴吧,錢沒了還能再賺!老公,你說有沒有可能先把人保釋回國?”
人被扣着難免投鼠忌器,只要人回來了,其它的怎麼解決時間再長也不怕了。
“看你的意思,這件事要解決比國內容易。”
剛剛殷立霆說得很委婉其實是怕再嚇着她,那女人就是專業團伙,鬱景陽德行不行是一方面,被坑也是真的。
只是這種事兒在那個國家太過稀鬆平常,底層人尤其還是他們這種外國小公司的,他們根本不會當人看,那邊說白了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鬱景陽之所以會被扣,不過是因爲他跟那個團伙比是落於下風的。
“老公,你、你能解決嗎?”
怯怯出聲,鬱清落是真有點不太敢相信,他這口氣怎麼很胸有成竹似的?
“你要他回來嗎?”
幽暗中,四目相對,片刻的靜默後,鬱清落還是重重點了下頭:
“如果可以,我想求你幫這個忙,但是,不要告訴我家裏人,我不需要他們記我的情、念你的好,補償我可以借你的、可以我家裏出,我只希望我弟弟最後能回來。”
他只要出力就夠了。
她絕不會讓鬱家沾他的錢,這是原則問題。
再有錢也沒人願意當冤大頭,殷立霆很喜歡她這一點,凡事有度還拎得清,將她摟入懷中,殷立霆才道:
“那你就隨着你家裏人的進度正常應付、處理就行,其它的交給我,一個月、至多兩個月,我保證他順利歸來。”
“你打算怎麼做?”
這一次,殷立霆賣了個關子,只是在她額頭落下了一吻,而後,頭頂便響起了輕微的酣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