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格接起了電話，厲司琛這才大聲的喘了口氣，裴格瞬間就緊張起來，但是因爲方潼在，他也不敢隨便問。
只是道：“你確定嗎？”
兩人又隨便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方潼拿走手機，看着錄了音的通話記錄，嘴角勾起一抹笑。
裴格指尖敲了下桌面，說：“很榮幸幫忙。”
當天，顧氏集團就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經濟危機，還伴隨着股票大跌，顧闖徹底懵了，連夜回了公司，開始調查。
最後查到是裴格在搞鬼時，氣的直接就要去找裴格算賬，最後被公司高層給勸住了。
“顧總，他畢竟現在是厲氏的直接負責人，你就算是過去了，也未必能討到什麼好處。”
“是啊，這件事要從長計議，看看裴格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公司裏亂成一團，網上都在說顧氏這次可能就不行了。
方潼沒想到裴格動作這麼快，而且上來就是雷霆手段，打的顧闖是措手不及。
她在醫院裏忙裏偷閒，此時沒有什麼病人，她就在玩手機，看了一會網上的評論，之後打開了白天的錄音。
她和厲司琛的對話都算是正常的，只是在和裴格說話的時候，就完全不對勁了。
方潼明顯的聽到他的聲音很虛弱很虛弱，按理說，她應該感到開心的，可此時，卻只有不斷的心悸。
方潼頭一次覺得自己很賤，竟然還會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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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共說了三句話。
“幫我瞞着潼潼，不要讓她知道我去治病了。”
“她要什麼，你就給她什麼，這是我欠她的。”
“醫生過來了，先掛了。”
方潼閉上眼，竟覺得眼眶酸澀無比，她將頭埋在臂彎裏，竟是有眼淚緩緩流出。
最開始生下孩子的一個月，可能是因爲身體虛弱，她每天的夢裏，都是厲司琛。
他簡直就是夢魘，擺脫不掉。
她深吸口氣，甩了甩頭，將厲司琛從自己腦中掃去，然後把錄音刪了，沒什麼意思。
“媽媽。”
這時，方初昕忽然露出一個圓潤潤的小腦袋，笑看着她。
本來她是想要給方潼一個驚喜的，可是在看到方潼微微泛紅的眼眶後，她皺了下眉：“媽媽，你怎麼了？爲什麼哭了啊？”
她急忙走過去，把採來的花放在了方潼的桌子上，伸手去給她擦眼淚。
“媽媽，不哭。”
方潼被她暖到了，果然女兒都是小棉襖，她把方初昕抱在懷裏，輕聲問：“你們不是都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姥姥帶我們去外面喫飯，剛好路過醫院，就一起過來了。”
方潼愣了一下：“姥姥也過來了？人呢？”
“姥姥和哥哥們在嫋嫋姐姐的病房裏。”
“你們怎麼知道嫋嫋在哪個病房裏的？”
方初昕神祕一笑，悄悄的跟她說：“白天的時候，我們來看她了，嫋嫋姐姐好好的。”
“她給我們講笑話，還說她家裏有很多山水，河裏有魚，她夏天的時候會去河裏游泳呢。”
“嫋嫋姐姐還讓我們不要告訴你。”
方潼只是順着她的話問：“哦，爲什麼呢？”
卻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她去過周央的村子，那裏靠山是沒錯，可是根本沒有河，又何談夏天在河裏游泳呢？
方初昕癟了下嘴：“我們也問了，但是嫋嫋姐姐沒說。”
“媽媽，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麼事，不如一起過去看看嫋嫋姐姐？”
方潼後面確實沒人排號，今天晚上的病人少，她比以往輕鬆點。
她跟着方初昕去了病房裏，傅華景在剝水果，看到方潼時，甜甜的叫了一聲：“媽媽。”
他擡起胳膊懟了懟一旁的厲思念：“你不叫人嗎？”
厲思念彆彆扭扭的看了一眼方潼，低聲說：“媽媽，晚上好。”
方潼嘴角的笑意加深：“你也晚上好呀。”
“奶奶，剛好都來醫院了，我幫你查查血糖？”
老夫人直接擰眉：“不要，你要是這樣，我可就回去了。”
都說越老，越是老頑童，老夫人現在就有這樣的趨勢。
方潼在這種時候可不會順着她，委屈的抿了抿嘴，說：“奶奶都這麼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我們這些做小輩的真是不孝。”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屬實是拿她沒辦法的，只能說：“查查查，都聽你的。”
畢竟是兒童醫院，但是簡單的差個血糖還是可以的。
方潼主要是發現最近老夫人很難入睡，可能需要好好查一下身體，等把顧漾救出醫院後，哄着老夫人來醫院好好好檢查一下。
方潼怕老夫人後悔，很快就把老夫人的血糖查出來，比普通人要高上不少，她微微眯眼，低聲問：“奶奶，你是不是今天沒有好好喝藥？還是說出去吃了油膩的東西？”
老夫人心虛的不敢看她。
方潼哼哼兩聲，對老夫人的作風那叫一個瞭如指掌。
“看來啊，以後我嚴格一點。”
老夫人抿脣：“你還管上我這個老婆了，都八十多歲了，指不定哪天就進去了，還不讓我好好享受一下。”
“奶奶，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傅華景也在一旁附和：“姥姥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您還要和我一起出去玩呢。”
老夫人把傅華景抱在懷裏，就你嘴甜。
傅華景甜甜一笑：“那必須的。”
嫋嫋看着他們一家人的互動，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厲思念距離她最近，抽了張紙給她擦眼淚。
方潼注意到她的情緒，走過去，低聲問：“是不是想媽媽了？你媽媽說等下下班了就過來接你，現在應該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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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嫋嫋明顯的縮了一下身體，瞳孔都顫了一下，方潼擰了下眉，低聲問：“嫋嫋，怎麼了？你好像很怕媽媽？”
嫋嫋低下頭，小嘴緊緊的抿着，一言不發。
方潼把她抱在懷裏，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問：“你家鄉，是不是有一條河。”
“嗯，靠近黃河。”
嫋嫋下意識就說了出來。
這下子，方潼可以很確定，周央說謊了。
這個叫嫋嫋的姑娘，可能不是她的女兒。
她猶豫了一下，繼續問：“那家裏還有什麼別的標誌性建築物嗎？”
彼時，周央剛好走到病房門口，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瞬間驚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