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說話,意識清醒,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荷香對他說:“閉嘴!你受傷了,省點力氣吧。”
荷香看向紀縣令道:“我來了,該把我弟弟放了吧?”
紀縣令怒道:“你見了本官,居然不跪?!”
荷香莞爾一笑:“你不配。”
紀縣令氣急敗壞地說:“來人,把這刁婦綁起來,打上五十大板!”
黑壯和白壯二人進來,沒等二人靠近,荷香喝道:“慢着!我有幾句話要說。”
紀縣令一揮手:“打完再說!”
黑壯和白壯上前抓荷香,荷香忙躲在縣令夫人身後,喊道:“紀大人,您可知道拴馬巷?”
什麼?拴馬巷?這個肥婆難道知道點什麼?
拴馬巷有一處三進的院落,裏面住着紀縣令的外室和他的兩個私生子。長子六歲,次子三歲,而那女人肚子裏還懷着一個。
紀縣令眼中透出陰狠:“打!給我往死裏打!”
縣令夫人說:“在這內宅打出人命不好吧?”
紀縣令笑道:“怕什麼?到時候就說她藐視朝廷命官,妄圖行刺,被衙役當場格殺。”
荷香摟着縣令夫人的腰,任憑她怎麼掙扎都不鬆手,死死躲在她的身後。黑壯和白壯怕傷着夫人,繞來繞去不敢動手。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在玩老鷹捉小雞呢!
荷香喊道:“我來之前已經告訴了家人好友,若是一個時辰後我沒回家,他們就會將拴馬巷的事傳遍全城。”
紀縣令氣得幾乎昏過去,他養外室之事做得夠小心了,怎麼會被這肥婆發現?
他下意識地想把荷香全家都抓來,但轉念一想,肥婆如此狡猾,怎麼可能沒有防備?只怕人還沒抓來,消息就傳開了。
荷香又說:“如今正值三年一度的官員考察,聽說吏部的欽差正在豫州。若拴馬巷的事鬧出來,紀大人應該知道後果。”
安邑縣屬於豫州府。
古代也有對官員作風問題的考察。一妻多妾可以,家外有家屬於多妻了,是嚴重的作風問題,輕則受紀律處分,重則丟官受刑。
縣令夫人一頭霧水地問:“什麼拴馬巷?我怎麼聽不懂?”
紀縣令用眼神威脅荷香,咳嗽兩聲,溫柔地說道:“夫人,事關公務,你不懂。”
縣令夫人想,難道這肥婆找到了夫君貪污受賄的把柄?否則夫君怎麼神色這麼慌張?
於是,縣令夫人笑着說:“今日,令弟在縣衙當值的時候,輕薄了我的一個丫鬟。按律判他個流放都是輕的。我夫君法外開恩,才只打了他一頓板子。”
柳飛揚大喊:“我沒有!是她自己上來抱我!我把她推開了。她自己脫了自己的衣服!”
荷香說:“還請夫人將那位丫鬟叫上來,我們當面對質。”
縣令夫人臉上閃過一絲傷心:“那丫鬟是個有氣性的,居然跳井自盡了。”
荷香杏眼圓睜,什麼狠毒的玩意兒,爲了自己閨女的婚事,就平白害了人家丫鬟一條命?
又或者,這縣令夫人根本就是不敢讓人出來對質!
荷香轉向紀縣令說:“那咱們都公事公辦吧。該對簿公堂就對簿公堂,該向欽差舉報就向欽差舉報。”
紀縣令思考了一下,彷彿突然戴上了面具一般,笑容可掬地說:“誒,飛揚一向正直,許是中間有什麼誤會也說不準。已經小懲大誡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吧。”
荷香看了柳飛揚一眼說:“我弟傷勢不輕啊。”
紀縣令忍住怒火道:“來人!叫大夫來給飛揚看看。”
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擂登聞鼓的聲音。這是有人要告狀。
紀縣令急忙戴上官帽,上堂去了。
縣令夫人裝出和善的樣子,拉着荷香坐下:“我們就直說吧,我可以給你一筆銀子,你帶着兩個孩子離開華君澤,去他鄉生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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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笑笑:“夫人是爲了千柔吧?”
縣令夫人臉色一沉,怒道:“那就和你沒有關係了。”
荷香聳聳肩膀,兩手一攤說:“那我離不離開華君澤,又和您有什麼關係呢?”
縣令夫人正想發火,外面傳開了一陣高亢的哭喊聲:“我兒柳飛揚,一向嫉惡如仇,你說他會輕薄人家姑娘,打死我我都不信!”
荷香聽着,這是她爹柳正德?
哭訴聲還在繼續:“老夫最疼這個兒子,如果不能讓我信服,我就是進京告御狀也要還他一個清白!”
狗縣令說:“你先冷靜一點……”
柳正德表示冷靜不了:“我這小兒最是孝順懂事,每日逗我們老兩口開心,承歡膝下。他要有個三長兩短,老夫我就不活了!”
柳飛揚輕聲問荷香:“姐,咱爹說的小兒子是我嗎?”
荷香瞪他一眼:“不是你是誰?”
柳飛揚疑惑地搖搖頭:“我聽着不像,咱爹平日裏除了削我就是削我……”
荷香望天:“閉嘴吧你!”
紀縣令被聒噪得腦仁疼,他讓人將柳飛揚帶了出去,交給了柳正德。縣令把誤會、小懲大誡之類的話又說了一遍,柳正德抹抹眼淚,帶着柳飛揚就準備回去了。
荷香:“???!!!”
柳正德,你女兒還是不是你最愛的人?!
到了門口,柳飛揚才猛然想起:“爹,我姐還在裏面。”
柳正德:“???你姐也在?!”
柳正德回過身,往地上一拜,開始哭嚎:“我女兒是我的心頭肉啊!她犯了什麼錯?這是在拿刀子扎我的心啊!我要進京告御狀……”
紀縣令捂着耳朵說:“來人,把柳荷香帶出來,讓她走!趕快讓她走!”
柳荷香出來,爲了不讓她父親再哭嚎,她連柳飛揚的醫藥費都不打算討要了。
正在此時,有人通報,旭陽書院的長孫院長到了。
旭陽書院的長孫院長門生滿天下,紀縣令也得給點面子。他趕緊下堂迎接,只見長孫院長後面跟了兩個孩子,正是華成文和華成俊。
兩人寒暄過後,長孫院長說:“成文是我的學生,他得知母親被請到了縣衙,在家中坐立不安,苦苦央求我來問問情況。所以老夫才上門叨擾,還請紀縣令見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