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患者家屬,孟西洲也嚇尿了,“娘子,你冷靜點,冷靜點,殺人償命,不划算!”
大不了他給一百萬,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但陸輕晚的命,一百個一千個一百萬也換不來。
陸輕晚隔着墨鏡衝他笑,“殺人算什麼啊?我不是說過嗎?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麼都可以,現在有人欺負你,我只好替你欺負回去嘍!”
清麗可愛的嗓音娓娓動聽,她說的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孟西洲懵了個圈兒,陸輕晚你丫不是開玩笑吧?
好吧,就算知道她在開玩笑,孟西洲還是沒骨氣的偷笑起來。
男人粗糲的大手攥了攥木棍,“你想幹什麼?”
陸輕晚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不是很明顯嗎?”
男人陰森森的露出牙齒,他臉上皮膚黝黑,顯得牙齒很白,一笑便有恐怖片大反派的視覺效果,“小蹄子,嚇唬誰呢!殺人坐牢,你特麼犯得着嗎?”
陸輕晚長嘆,“我樂意!爲了我的救命恩人,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不就是殺個人嗎?十個我都敢,試試嗎?”
孟西洲:“……”
她可真會掰扯,不過……
孟西洲突然不慌不怕了,陸輕晚比誰都惜命,肯定不會爲了區區一百萬殺人,她在演戲。
“我不要你報恩,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你快點放手,別傷到孩子!”
孟西洲突然用力拍腦門,“老天!我想起了,她有嚴重的躁狂症,一直在吃藥治療,最近病情又反覆了,你們都躲開,她真的會殺人啊!”
陸輕晚的眼睛一抽,尼瑪!你纔有躁狂症呢!你全家都有!
“哈哈哈!殺人真好玩兒!大哥,來試試?”陸輕晚笑的瘋瘋癲癲,她搖頭晃腦似乎在給殺人打節奏。
“真的假的?真是個瘋子嗎?”
“看起來的確像,躁狂症跟一般神經病不太一樣,患者平時跟正常人沒區別的,一旦發病,誰也攔不住。”
“而且,精神病患者殺人可以酌情處理……”
孟西洲掩面懊惱,“帥帥媽,我這個患者不是第一次犯事兒,她上個月偷了一輛車,失主要告她,她扛刀殺到了人家的家裏,結果失主給她倒貼十萬,讓她治病。”
陸輕晚:“……”
你大爺的!給我等着!
帥帥年齡太小,一開始沒當真,但死這個字對孩子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小臉兒煞白。
“放開我兒子!你個瘋子,放開他!”
“保安呢!警察!把她趕出去!趕出去!”
“你們都是幹什麼喫的,叫警察來啊!”
對方越慌,陸輕晚越淡定,她隨意撫了撫髮絲,像個優雅的變態,“誰來都沒用,這個孩子已經影響了我的心情,留着好礙眼啊,而且啊,可以替我家歐巴省錢,你的刀磨的好光滑哦,一刀就能砍斷脖子吧?”
刀很笨重,擱在陸輕晚手裏隨時可能會掉,她輕飄飄的左右翻看,好像提着的是一顆人頭。
這尼瑪太變態了!
孟西洲攤手錶示自己很無辜,“大哥,大嫂,事情的厲害關係我都告訴你們了,就算我今天給你們錢,她說不定哪天還會找到你們,也許是半夜,也許是路上,也許喫飯的時候……你們願意提心吊膽過日子嗎?”
王大夫也幫腔道,“王先生,王太太,錢是身外之物,命只有一個,等孩子出院,你們可以繼續做生意,錢一定會賺回來,別糊塗!”
陸輕晚纔不聽什麼大道理,瞅了瞅地上的白粥,“喫這麼多?浪費!不如先剁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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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剁手兩個字,陸輕晚的手起……
刀落瞬間……
“不要!”
“不要!”
終於,家屬的心理防線被她徹底擊潰,兩人異口同聲求饒,女人膝蓋一軟,撲通跪倒。
陸輕晚手腕有些酸,將刀移開放被子上,手掌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可是,撫養費怎麼辦呢?”
女人尖叫着嘶喊,“我們拿!我們拿!”
“我們拿!孩子我們養!我們好好撫養!”
孟西洲一個箭步上去,“帥帥,他們對你好嗎?”
陸輕晚:“……”
孩子都嚇傻了,你問個屁?
帥帥哇啦一聲,趴在孟西洲懷裏嚎啕大哭。
陸輕晚扶額,啥叫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現在算是明白了。
“我們一定好好待他,一定一定!”
“孟大夫你放心吧,孩子是我們親生的,我們一定好好照顧。”
陸輕晚哂笑,早特麼幹嘛去了!
沸沸揚揚的鬧劇在警察趕到後結束。
在院長和孟西洲的幫助下,終於證明了陸輕晚的清白。
警察勸解陸輕晚,“姑娘,見義勇爲是好事,但嚇到孩子可就不好了。”
陸輕晚舉手敬了個禮,“警察叔叔你別擔心,我會跟孩子解釋的,不會留下心裏陰影。”
至於怎麼解釋,就看孟西洲的本事了。
……
孟西洲一臉欠揍的花癡相,“娘子,你是特意從美國回來救我的嗎?本官人很感動哦。”
陸輕晚咕嘟咕嘟喝了半杯奶茶,“感動你個鬼!我來你們醫院辦事兒,回頭骨科的患者你幫我盯着點。”
孟西洲忙不迭點頭,“娘子,你剛纔太帥了!這種損招都想的出來,佩服佩服!回頭教教我唄,醫鬧天天有,今年特別多。”
陸輕晚翹着一條腿,吊兒郎當的點點腳尖,“我說孟西洲,你丫是不是沒腦子,當醫生當傻了吧?人家要錢你就認栽?再不濟,你至少找個律師啊!拿律師函嚇唬嚇唬他們!”
孟西洲也很鬱悶,“我擔心他們不想養孩子,搞不好孩子得送去孤兒院。”
陸輕晚無語望天,被孟西洲的智商降服了,“孟大爺,他們要真不願意養孩子,會送他看病嗎?人家就是看準你好欺負使勁兒踩你!”
被陸輕晚罵了個狗血淋頭,孟西洲悵然若失的點頭,“好心辦了壞事,不想當好人了。”
陸輕晚好不容易纔把杯子底部的珍珠吸嘴巴里,眨眨眼,“什麼鬼?”
孟西洲雙手按膝蓋,夕陽西下的美景也沒能改變他陰翳的心情,“以後,我不會再選擇寬容,誰傷害我,我百倍回擊,愛死就死,愛活就活。”
陸輕晚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一層黑暗,濃郁的要把他吞沒,心跟着猛然顫抖,不安的拽緊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