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秀香聽說葉長青進了府尹衙門的大牢,整個人都是懵的。
如今又聽說要拿五百兩銀子給眼前這個人,更是心痛不已。
氣得她心口疼,話都說不利索:“這……”
“這未免也太多了吧?”
“你不過就是替我家老爺跑個腿,送個消息,便要五百兩銀子,黑心成這樣,衙門的人知道嗎?”
“你們府尹大人知道嗎?”
黑了心肝的!
五百兩銀子,那可是葉長青差不多兩個月的俸祿,這牢頭也真敢獅子大開口!
牢頭見她不打算認帳,冷冷一笑:“行啊!夫人覺得銀子貴,把欠條還我好了!”
生怕她毀了欠條,立刻將紙收回,小心翼翼揣回胸口。
“銀子不必給了,我這就走!”
擡腳往外邁。
“就怕明兒夫人願意給銀子,也沒人肯送這個信兒!”
許秀香一聽,登時就慌了:“等等!”
“你別走!把話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牢頭回過身來看她:“葉老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另外,寧王殿下狀告葉長青,霸佔王妃母親財產,已經遞了證據上去,倘若這案子審理清楚,莫說是在大牢裏蹲半個月,怕是要蹲上一輩子呢!”
“眼下,你還有見他的機會,再過上幾日,怕是連面兒都見不着嘍!”
他說的全是事實。
那天府尹衙門把葉長青關進去的時候,慕容烈就遞上了狀紙,狀告葉長青霸佔姚淑婉私人財產。
因爲霸佔私產,還綁架姚淑婉,罪大惡極。
江遠之看到是寧王殿下讓人遞上來的狀子,頭皮發麻。
誰不知道那位是個混世魔王,但凡得罪他的人,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他不敢怠慢,立刻找了衙役,按着狀紙上說的地點去查贓物。
一查之下,果然發現端倪。
搞得江遠之大笑了好久。
你想啊……
這可是大案一件,這麼大的功勞,自然是記在他頭上的。
慕容烈都把證據找好了,他只需要動動腿,就能記個大功勞,何樂而不爲?
於是乎,江大人火力全開,按着慕容烈給的地點,把屬於凝香苑的贓物全找到了,搬回衙門。
要不然,牢頭怎麼敢要這麼多銀子!
許秀香還被矇在鼓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腦子裏只有“五百兩銀子”這幾個字,全然顧不上腮幫子上的疼。
不過就是送個消息,竟敢要五百兩銀子,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也不挽留,直接將牢頭趕出葉府。
牢頭冷哼一聲,頭也不回離開。
“有你們求我的時候!”
打發牢頭走後,許秀香摘了帷帽,回到葉依柔的小院兒。
把事情經過和女兒說了一番。
葉依柔聽完母親的敘述,眉心緊皺:“我爹被打入大牢?”
許秀香邊到炭盆前烤手邊回她:“誰知道呢!”
“我看那牢頭不像是來報信的,倒像是來訛詐我們家銀子的!”
“頭一回見訛人銀子還這麼橫的!”
葉依柔卻並不這麼想,當即催促她:“你快去打聽打聽,我爹今兒都做了些什麼!”
因爲全身都疼的厲害,也不敢推她,只能乾着急。
許秀香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不烤火了,拿了手爐往外走:“你好生躺着,我去打聽打聽。”
―――――
凝香苑如今亂糟糟一團,根本沒法兒住人。
再加上慕容烈盛情邀請,所以……
凝香苑裏的四個女人這會兒都住在寧王府的芳草閣,先前葉鳳頃住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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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冬日,院子裏仍舊翠綠一片。
手指高的冬小麥苗在太陽光照射下,綠得發亮。
隨着寒風吹動,輕輕搖擺,自成一派風景。
姚淑婉和兩個丫環搬了椅子出來,在院子裏曬太陽。
葉鳳頃則是進屋把炭盆搬出來,隨手埋了幾塊紅薯進去。
她在回春堂多待了一會兒,給鄧六母親又紮了兩針,跟徐平交待完事情,這才離開。
是以……
回到府中的時候,慕容烈不在。
姚淑婉坐在那裏,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過來,朝她伸出手。
葉鳳頃走過來,在母親身旁坐下,回握住她的手。
“頃頃,你和王爺別鬧了吧,早日完婚吧。”
“阿孃經歷過這次的事之後,明白一個道理:這很多事情呀,你得珍惜,緣份到的時候,就得抓住了,要不然吶,像阿孃這樣,只能大半輩子傷神。”
她和慕容放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初大婚的時候,兩人都覺得:將錯就錯便好。
可是……
隨着時間的流逝,到如今才發覺:縱然花了大半輩子的努力,想讓自己紮紮實實愛上那個不愛的人,也未能順遂。
她一直在努力愛葉長青,把能給的都給了他。
到頭來,得到的是什麼?
葉鳳頃聽完母親的話,沒有出聲。
在她看來:多享受些談戀愛的時光纔是她想要的,而不是急急走入婚姻,面對柴米油鹽和各種勾心鬥角。
“還請岳母大人不要催促頃頃!”
慕容烈的聲音陡然傳來,院子裏的四個女眷皆是一愣。
翠兒和金玲率先起來:“見過王爺。”
慕容烈擡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人則是大步朝葉鳳頃走來。
姚淑婉見他如此縱容自己的女兒,面上浮起笑容:“你呀,別太慣着她!”
“會慣壞她的!”
葉鳳頃嘟嘴:“阿孃,哪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
慕容烈已然走到她身側,目光溫柔:“岳母大人多慮了,我家頃頃這般好,慣不壞!”
姚淑婉吸口冷氣:“絲……”
“嘖嘖,阿孃被你們酸的牙疼,我得趕緊回屋去歇歇。”
不由分說,帶着兩個丫環回了屋。
院子裏只剩下那對情意綿綿的男女。
慕容烈來到炭盆邊,烤了會兒手,待到手暖和,纔去抓她的手。
“時才父皇叫我進宮,商量如何處置林相的事。”
“他不想現在就處置林相,在等四皇兄的消息。”
這些朝廷中的事,事關機密,原本不應該說與外人聽的,在葉鳳頃跟前,他卻願意都告訴她。
葉鳳頃笑笑:“皇上有他的打算,坐在那個位子上,原就顧慮太多,他肯爲我阿孃出頭,我已經很感激了。”
回握住男人的手,突然發現他手上的青淤。
“你這是怎麼回事?”
“跟誰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