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侯沉着一張臉看向寧夫人,“你退後不要說話,有什麼事情等我問清楚再說。”
作爲襄陽侯府的當家人,寧夫人的夫君,寧侯說的話非常有震懾力。
寧夫人不好繼續再鬧下去,哭哭啼啼地和寧柔柔站在一起,捂着心口道,“我倒是沒什麼,只是可惜了顧神醫,手都被寧慕卿踩成那個樣子,以後要是影響治病救人,藥王谷和顧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話就是在明裏暗裏的威脅寧慕卿呢。
寧侯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利害,繼續沉着一張臉看向寧慕卿,“寧慕卿,你成親之後從未回過襄陽侯府,我這個當父親的也沒見過你,如今第一次見你,就鬧出來這麼大的風波,
你孃親今日帶着你嫡姐來看你,顧神醫更是我襄陽侯府的客人,他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要把他們傷成這樣。”
“父親明查,這並非我所願,主要是顧神醫不知道拿來的火氣,他一個神醫竟然要和我一個不會醫術的人比試針法,
我用銀針把他定在原地之後,他拿了刀子要在背後偷襲我,我實在是無可奈何,爲了自保我只好還手了,一不小心就出手重了點。”
寧慕卿和寧侯對視,語氣淡淡。
“只是重了一點?”寧侯反問。
“本身我兩就是比試,輸了的人要自費雙手的,這個賭約也是顧神醫自己定的,我本來還想着顧神醫來頭那麼大,本事應該很厲害,所以我也沒有手下留情,
誰知道顧神醫沒什麼真本事就算了,他還要在背後偷襲我一個女子,我也生氣,一個不留神就讓他提前嘗試賭約失敗的代價了。”
寧慕卿噙着笑道,“我想即便是藥王谷和顧家的人來了,也應當知道願賭服輸這四個字怎麼寫吧。”
寧柔柔看着寧慕卿,有些‘氣不過’道,“慕卿妹妹,你把我師兄傷成這樣,怎麼能說他醫術不精呢?”
“如果不是醫術不精,怎麼會落到這不田地呢?”寧慕卿反問。
她嘆息一聲,故作惋惜的嘆口氣道,“這俗話說得好,生死有命,願賭服輸,我以爲顧神醫敢和我打這個賭,是因爲輸得起,沒想到他只是自命不凡,輸了便要耍無賴了。”
“都怪我,早知道顧神醫這麼廢物,輸不起不僅要把我姐姐喊來說話,還要喊我長輩出來教訓我,如此卑鄙小人,我就不應該和顧神醫開始比試。”
寧慕卿將自己臉上自我責怪的神情表現得活靈活現。
寧侯爺,“……”
寧柔柔,“……”
顧珏平,“……”
寧夫人,“……”
在場所有人,“……”
現在他們的心聲是:寧王妃,你會不會時常覺得自己嘴太毒?說話太損?
簡直就是把顧珏平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更加是狠狠打了寧柔柔的臉,順便堵上其他人指責的嘴。
她說顧珏平不止是輸不起,還要找人告狀倒打一耙。
寧柔柔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替顧珏平說話了。
她再繼續說下去,更加和別人證實了,她就是針對寧慕卿。
寧侯也是皺着眉頭,一時之間也沒辦法指責寧慕卿。
畢竟剛剛寧慕卿已經把事情經過說的很清楚了,是顧珏平找到她要和她比一比醫術的,結果堂堂一個神醫竟然比不過她一個不會醫術的,還要拿着刀子偷襲她。
一開始大家點到爲止,所以寧慕卿把顧珏平制服就收手了。
誰知道顧珏平竟然拿着刀子在背後偷襲,寧慕卿爲了自保所以纔沒有手下留情的。
沒想到,這顧珏平雖然有着神醫的名頭,但只是口氣大本事小,不僅被寧慕卿給教訓了。
最後還這幅慘樣子,讓師妹來幫他說話。
這……就讓人很難評。
寧侯一大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在男人當中碰到如此丟人的,兩大勢力的精心培養,小小年紀就名聲在外,結果還打不過他們襄陽侯府嫁出去的女兒家。
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是顧珏平理虧。
即便是寧侯不想得罪他背後的勢力,在這件事情上面也是找不出寧慕卿的半點不是。
“你……”寧侯板着一張臉,憋了好久才終於想到一點挽尊的話,“你這丫頭,難道不知道來者是客嗎?就算是顧神醫找你比試,你也應該知道一點分寸,把他傷成這樣,你讓我們寧家怎麼和藥王谷還有顧家交代。”
寧侯不好訓斥顧珏平,那畢竟不是寧家人,他在暗示寧慕卿服個軟,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所以寧侯的意思是,我比試贏了顧珏平,這是我的錯?我應該讓這廢物,體諒他沒本事口氣還大,好盡地主之誼。”
寧慕卿絲毫不給面子,語不留情宛如秋風掃落葉一般。
順便寧慕卿再冷笑一聲,“如果他承認自己今年還沒斷奶,那我確實是必須讓着她的。”
寧侯被寧慕卿下了面子,面上有些掛不住,“你……你這孩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確實是有錯。”寧慕卿十分乾淨利落地低頭,“我應該要讓着他的。”
儒雅如寧侯,還是人生第二次碰到像寧慕卿這樣打直球句句戳人心窩子的。
他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神情悲愴,愣愣地站在原地,心臟氣悶。
寧侯忽然蹦出來一句,“像。真像。”
寧慕卿沒管寧侯說什麼。
她繼續悠悠地道,“我真是大錯特錯,早知道顧珏平這麼殘廢,我就不應該答應和他比試,哄着他說他很厲害就完了。”
寧侯,“……”
寧夫人,“……”
這人怎麼這麼毒啊!
爲什麼句句不離開顧珏平廢物這個點,她要說一輩子是吧?
顧珏平聽着寧慕卿一口一個殘廢、輸不起、三歲小孩,每一個侮辱的詞語都像是巨石砸在心口一般,他恨不能起身去和寧慕卿再次決鬥。
聽到寧慕卿最後這句,他咬緊了牙關,整張臉漲到通紅,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師兄,師兄,你怎麼吐血了。”
寧柔柔蹲在顧珏平旁邊,嚇得驚慌失措。
寧夫人也是嚇了一跳,“我的天,該不會在我們侯府出什麼事情吧。”
寧侯頓時心底沉了沉,還沒來得及說話。
寧夫人義憤填膺指着寧慕卿道,“侯爺,你不要相信這個賤丫頭說的話,她根本不是正兒八經在和顧神醫比試,從一開始她就想要廢了顧神醫,還把我也打成這樣。”
“寧夫人滾下樓梯昏迷過去,看起來傷的比顧神醫重多了,現在說話卻是中氣十足。”
寧慕卿勾起脣,淡淡嘲諷。
其實寧慕卿一早知道寧夫人是故意裝暈,想讓她折/磨顧珏平。
因爲寧夫人早在這麼多次的交手中知道寧慕卿的厲害,她不敢直接面對寧慕卿,所以關鍵時刻有困難還是讓別人上。
她說顧珏平是個替別人出頭的蠢蛋,還真不是在嘲諷顧珏平。
他確實被這兩母女耍的團團轉。
寧夫人和寧柔柔雖然不是親生母女,但秉性都是相同的,他們有什麼不滿的事情,絕對不會自己上,而是會選擇悄悄讓別人出頭。
到了緊要關頭推別人出去擋刀,自己躲在後面當縮頭烏龜。
左子月、顧珏平都是非常明顯的出頭鳥。
顧珏平還是太年輕,被寧柔柔隨便裝兩句可憐就來出頭了。
“姨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身上破了這麼大的口子,真是太可憐了。”寧柔柔一臉關切,要把寧夫人從裝死的黑鍋中撇出來。
“我沒事!”寧夫人‘故作堅強’,眼神卻不敢看寧侯爺,只悲憤道,“我只是覺得顧神醫太倒黴而已,今日是我要來看寧慕卿的,沒想到卻遭此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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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師傅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很傷心。”寧柔柔也跟着抹眼淚。
寧侯爺這才注意到寧夫人也滿身是傷,他皺着眉不悅道,“你怎麼也會變成這樣?好好把這件事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