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白色保時捷在市中心總醫院停下。
總醫院明顯比莫氏醫院要大,邵安喬望着那棟氣派的建築物,不由得憂心忡忡。
然而邁入醫院大門時,她揚起頭來,望起來孤傲而淡漠。
電梯在頂層停下,她出了電梯,徑直朝夏夢晗的病房走去。
邊若離已經告訴了她夏夢晗病房的房號,即便沒人告訴她,她也能認出哪個房間是夏夢晗的。
因爲整個頂層,只有一個房間有身穿正裝面戴墨鏡的保鏢把守。
李叔則淡淡地站在房間對面,並沒有戴墨鏡,氣場卻要強大不少。
注意到邵安喬來了,他趕忙迎上前來,神情恭敬。
“邵小姐,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夏夢晗。”
“您要一個人去麼?”
見邵安喬說着便往病房內走,李叔少罕見地有些驚惶地攔下她,問道。
邵安喬頓住腳步,淡漠地望向李叔,只見他有些爲難地道:“夏小姐情緒無常,對您又是恨之入骨,您若一個人進去再出什麼意外,我無法跟莫總交待啊……”
聞言,邵安喬一怔,凌厲的目光陡然溫和下來。
“你是說,莫總之所以把我們分開,是擔心我出什麼意外,而不是擔心夏夢晗?”
“是啊。”
一怔,李叔旋即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他沒想到邵安喬誤會了總裁。
那一霎,一股暖流驀地淌過邵安喬的心底。
她有些恍惚地笑了笑,不由得感慨自己的愚笨。
她一直以爲,那男人擔心的是夏夢晗。
“邵小姐,你是不是以爲,莫總擔心你會對夏小姐做什麼,所以將你們分開了?”
驀地,李叔雙眸一眯,犀利地問道。
邵安喬垂下目光,羞愧地點了點頭。
“我們都相信不是你將夏小姐推下樓梯的,而是晶梅,只是夏小姐一口咬定是你,莫總也沒辦法,只能將你們分開,他擔心夏小姐會趁機對你做些什麼。”
李叔拾回犀利的目光,耐心地解釋道。
“我知道了。”
邵安喬感激地一笑,點了點頭。
說完,她還是轉過身朝病房門口走去,見李叔仍憂慮地望着她,她若無其事地一笑,“放心吧,我沒事。”
李叔這才放下心來,命令保鏢們將門打開。
就這樣,邵安喬走了進去。
病房內一片昏暗,昏暗中是一抹死一般的沉寂,夏夢晗似是在沉睡。
只是,她睡得並不安穩,似是聽到了什麼動靜,眼睫毛忽而劇烈顫抖起來。
緊接着,她猛地睜開了雙眸。
似是夢到了已逝的寶寶,她痛呼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幾秒後,她注意到了牀邊的邵安喬。
那一霎,她渾身一震,瞪着邵安喬幾乎咬牙切齒,“邵安喬,你來做什麼?!”
看得出來她極度虛弱,一句話剛剛吼出,喘息便已劇烈起來。
邵安喬淡淡望着她,卻毫無動容。
“啪。”
一聲輕響,邵安喬擡起手打開了牀頭櫃上的檯燈。
幽暗的光芒立刻驅散了昏暗,夏夢晗本能般捂住了眼睛,待眼睛適應了光亮後纔將手放下。
“你應該知道,是晶梅將你推了下去。”
邵安喬孤立在病牀邊,面孔映在微光中有幾分飄渺,一句話也是飄渺得寒凜。
“呵呵!”
夏夢晗忽然冷笑起來,望着這樣凌厲的邵安喬卻毫無畏懼,“我當然知道是晶梅推得我,只是,我就是要說是你邵安喬推的,怎麼樣,我就是要塵軒討厭你!”
“呵呵。”
邵安喬也是冷冷一笑,一句話說得不慌不忙,有股沉着的冷酷。
“只可惜,他並沒有討厭我。”
病房內很是寂靜,除了夏夢晗劇烈的喘息聲再沒有別的聲響,爲此邵安喬的嗓音迴盪開來顯得有幾分凜冽。
夏夢晗緊緊抓住牀單,瞪着邵安喬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邵安喬,我告訴你,晶梅已經跑了,除非你能抓到她,讓她承認是自己將我推下樓的,否則,你永遠也別想擺脫這個罪名!”
那個男人並沒有討厭她?
無所謂!
她就要一口咬定是她邵安喬將她害成這樣的,她倒要看看,他們能怎麼辦!
“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你再怎麼說,都只是自欺欺人。”
面對夏夢晗的誣賴,邵安喬不慌不忙,反而愈發從容。
剛剛在門外與李叔一席話,已經令她重拾了自信。
從今以後,在夏夢晗的面前,她再也不會自卑。
“你別以爲,我沒了孩子就奈何不了你了,邵安喬,總有一天我會叫你一敗塗地!你搶走了我的男人,我會叫你付出代價的!”
一邊劇烈喘息着,夏夢晗一邊聲嘶力竭地吼道。
目光一沉,邵安喬不再說話。
沉默持續了許久,空氣愈發緻密,令人喘息困難。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邵安喬拾起目光望向夏夢晗,開口打破了沉默,“你究竟有多恨我?”
不知是怎麼了,她忽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問時,她的目光不再凌厲,而變得淡漠下來,甚至有幾許無奈。
“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夏夢晗緊緊凝視着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邵安喬好似早就猜到她的回答似的,淡淡一笑,旋即朝窗邊走去。
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她的背影同樣深沉。
“夏夢晗,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莫氏莊園。”
驀地,邵安喬緩緩開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口吻悠遠而恍惚。
“……”
一怔,夏夢晗望向邵安喬的背影,思緒漸漸飄遠。
“晶梅從小就欺負我,我十三歲那年,有一天,她搶走了我心愛的泰迪熊,我記得很清楚,是你出現幫了我,你幫我要回了泰迪熊。”
邵安喬仍舊望着窗外,口吻愈發恍惚。
說完,她似是輕笑了幾聲,笑聲有些無奈。
在她的訴說下,夏夢晗想起了曾經美好的時光,想起了十七歲那年。
終於,她眼眶一熱,忍不住流出了兩行熱淚。
然而她咬緊下脣,竭力不哭出聲響,也不再望着邵安喬的背影,而是望着虛無的前方。
“你知道麼,小時候的我非常寡言,在我心裏,那時的塵軒還是一個神祕的角色,我一直尊稱他爲‘莫先生’,像莊園所有人那樣。除了莫先生,我沒有對任何人道過謝。”
邵安喬繼續訴說着,終於這次說完,她轉過身來重又望向夏夢晗。
“可是,我記得很清楚,我對你說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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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中,她的神情淡漠如舊,望不出任何情緒。
緩緩彎起的脣角,卻淌着幾抹無奈與苦澀,“我望着那麼美好的你,羞澀而蹩腳地說了一句‘謝謝’,或許你早已不記得。”
誰知,聽聞這段話後,夏夢晗猛地搖起頭來。
《致命囚寵:冷情總裁寵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