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卿銳利的眼神，緊緊盯着屏幕上認真講解橘子品質的漂亮臉龐。
拿起手機，給助理打電話。
“十分鐘，定位她的地理位置。”
“是。”
星星哭完之後，眼睛紅腫了。
他垂下小腦袋，難受地小聲說，“爸爸，我不想去幼兒園了。”
“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我沒有媽媽……”
“別的小朋友有媽媽接，有媽媽抱……我只有爸爸……”
小傢伙伸出小手，拽住李言卿的衣角，表情十分傷心。
李言卿仰起頭，睜大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平復下心情。
他伸手攬住他的小肩膀，安慰他：
“你也是有媽媽的。”
“爸爸已經找到她了，接下來就帶你去找她。”
“真的嗎？”
星星欣喜地睜大眼睛，一瞬間破涕爲笑。
“我要媽媽，我現在就想見到媽媽！”
“爸爸，我現在就想見到媽媽，可以嗎？”
小傢伙說着，說着又擡起手臂抹起眼淚。
李言卿抱住流淚的兒子，說，“你現在去房間裏，換一身乾淨衣服。”
“想一想，見到媽媽要對媽媽說什麼話，要送她什麼禮物。”
“準備好你想送給她的禮物。”
“等你做完這些，我就帶你去見媽媽。”
“嗯！”小傢伙忍住眼淚，用力點頭。
星星被傭人帶進房間換衣服，李言卿伸手點開了平板上的直播。
入眼的便是再熟悉不過的甜美笑臉，笑起來眼睛彎彎，元氣滿滿，純真清爽。
將喜悅，輕鬆地傳遞給屏幕前的人。
她梳着兩個減齡麻花辮，辮子裏編了綵線，顯得俏皮又少女，兩根辮子自然地垂在纖細的脖子兩邊。
臉上化了簡單妝容，伯爵紅茶口紅色號提亮氣色，上身穿着一件普通平價的粉紫色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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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手中拿着耙耙柑，將它輕鬆地掰開，放到鏡頭面前展示果肉。橙黃的橘皮把她十根手指襯托得又細又白，指甲蓋都粉粉嫩嫩地漂亮。
“寶寶們，這個是我們家果園現摘的。看一看，裏面果肉粒粒分明，顆顆爆汁，輕鬆地一用力掰開，飽滿的果肉都自己一粒一粒鬆散開了，像不像果粒橙裏的大果粒？”
“大果9.5分甜，特大果9.9分甜。純甜拍果王，現摘現發。”
她說着說着，低頭定睛看了一眼評論，說：“昨天沒有發的，今天會發。感謝大家的關注，感謝大家的支持。”
“1號商品是5-10斤。”
李言卿看了一眼賬號名稱“滿天星水果優選”
右上角顯示在線觀衆741人。
屏幕左下角，評論一直在滾動。
“小***下單1號商品”
“人***下單2號商品”
“心***：甜不甜？”
“魚***：果王對比看看”
“L***：這個粑粑柑正不正經？”
“剛***：東北會不會凍上？”
“日***：香江多久到？”
“寶寶們，省外是三天左右到，發東北不會凍傷。我們會發這個保溫箱，有凍果是包賠的。”
“放心啊，壞果也是包賠的。”
“我們五重保障，生果包賠，壞果包賠，變質包賠，壓上包賠，不新鮮包賠。”
“果王多大？大家可以看看和我的手機對比。”
“W***：已拍加急”
“小***等3人正在去購買”
“美***：送小心心X1”
“情***：長得有點像……”
“嗨***：買不買水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來看美女／笑臉／／笑臉／”
李言卿伸手點開右下角的小黃車，看見裏面只有兩個商品。
1號商品耙耙柑13.8元，2號商品耙耙柑順豐包郵22.8元。
他看了幾分鐘直播，發現在線觀看觀衆來到了3099人。
手滑了一下，不小心進入到了下一個水果直播間。一位樸實的農村婦女也在直播賣耙耙柑，在線觀衆100多，而下下位男主播賣同樣的水果，直播間人數卻只有60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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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行業女性主播更受歡迎，而顏值越高，在線觀衆也越多。
李言卿點進這個直播賬號主頁，發現裏面有十三個視頻。
大多數視頻，都和當季水果有關。
有三個封面是小女孩的視頻，率先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點進視頻裏，看到了一個胖乎乎的圓臉小女孩。她看着鏡頭露出靦腆的笑容，手裏捧着切成五瓣的石榴展示血紅的石榴籽。
李言卿心下一突，心裏猜測着女孩的年紀。
視頻裏展示完石榴籽，胖胖的圓臉小女孩，坐在堆成小山的石榴前面，給石榴套上網套，放進手邊的筐子裏。
遠處青山翠綠，藍天如洗，風景美好。
小女孩坐在陽光下，摳出一顆石榴籽塞進嘴裏，露出甜甜的笑容。
優美的背景音樂循環播放，他的心情卻不怎麼美妙。
李言卿點開文案展開。
“現摘現發新鮮到家，我爲家鄉農產品代言＃新鮮應季水果＃＃大涼山突尼斯軟籽石榴”
IP屬地：XX
最早的一條視頻是去年7月底，發了切開的紅心獼猴桃，出鏡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9月份，發了愛媛果凍橙的視頻。
他的手又滑回小女孩視頻底下，看評論區。
“是我的那箱嗎？”
“多少錢一箱。”
“這個石榴又大又甜又好喫”
“這丫頭好懂事。”
“小胖妞真可愛啊”
“你好，我是做快遞的，希望可以和你合作。”
“大家不要買，石榴有蟲”
有人回覆他，“哈哈哈哈，對，有蛆”
那人說，“我一刀下去兩條了”
李言卿再次回到直播間，看見在線觀衆已經2W了。
屏幕上的女孩無奈一笑，說“主播沒有結婚，大家問關於水果的問題就好了。”
底下評論顯示的基本都是“下單1號商品”“下單2號商品”“已拍”“大果是多大規格的？”
而總有那麼幾條評論在問無關的問題。
“耙耙柑像主播一樣甜嗎？沒有主播甜，我就不買了／狗頭／”
“主播結婚了沒有？有男朋友沒有？”
“視頻裏的小女孩是你女兒嗎？主播離異了嗎？”